比試如何
晚宴設在楊府的別苑,楊大人也算是盡到了地主之誼,酒肉歌舞無一不全。
越清霖與白皎一座,對面坐著好巧不巧正是楊斐芸。
白皎微微看向她,今日她倒是顯得稍微端莊一些,一席水紅色色掐腰衣裙襯得她臉色紅潤,少了昨日見她時的銳利和那股狠勁兒。
楊斐芸坐下來時候,提起的裙襬輕輕一放,挑釁看向對面的白皎,在看到越清霖的時候目光突然軟了下來,低頭頷首以示問好。
越清霖沒有理會楊斐芸,假裝沒有看見她,給白皎的碗裡夾了些菜。白皎甜甜一笑伸出筷子嚐了嚐,在旁人看來那真是一個郎情妾意。
白皎用手肘輕輕捱了挨旁邊的越清霖,臉卻依舊朝著對面,以袖掩面,“我們演的再好對於人家還不是沒有任何影響。”
越清霖也沒有看向她,以茶杯輕掩住嘴,輕聲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想中途放棄?”
“我只是替你擔心啊。”白皎說的是心裏話,他們這麼賣力的在這裏演,可再看楊斐芸,對方像是無動於衷一樣,演戲要是沒人看那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我看還是先替你自己擔心比較好。”
白皎沒當回事,心裏默默白了他一眼,怎麼,當她是嚇大嗎?
楊斐芸輕笑一聲,從桌上拿起杯酒,緩緩起身越過中間的舞姬走向越清霖和白皎這一座,微微一施,“祝齊慶王安康。”
越清霖不好當眾拂她的意,接過了她舉起的那杯酒。
座上的楊律章笑的很滿意,果然經過上次的教訓總算學的聰明些了。
楊斐芸又就地在越清霖的座上取了一個酒杯,又斟了一杯酒看向白皎,“白姑娘是吧?請。”說著把酒遞給了白皎。
白皎愣住了,酒?她不會喝酒啊!
看著白皎愣住,楊斐芸嘴唇勾起抹得意的笑,再次做強調,“白姑娘,請。”
白皎看著她眼中的得意,心中的慌措頓時消散,我還怕你了怎麼?看著越清霖靈機一動。
“清霖……”白皎囁嚅著,小手抓住越清霖的小臂晃了晃,眼中一片楚楚可憐的神色,“我從來沒有喝過酒,你幫我喝吧……”
越清霖:“……”
又想推給他?還故意在楊斐芸演,要是他配合那就是更勝一籌,要是他不配合……那豈不是又打了自己的臉?那還真是不好拒絕呢。
越清霖笑著說,“楊小姐,皎皎她不善飲酒,此杯由我代飲如何?”
說著就已經從她手邊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楊斐芸看著兩人的配合臉色變了變,還真是……逼她呢。
殺人容易誅心卻難。
上次在驛站白皎當著那麼多人羞辱她,這次她不找她要回來絕對不姓楊!
楊斐芸站直身子後拍拍手,舞姬和絲樂紛紛停下。
她站上中央的臺子,面對白皎和越清霖兩人,大聲道,“王爺,上次的事情斐芸向你道歉,但我的心意是沒有變的。”
頓時場上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除了楊律章一副在我預料之中的模樣,其他人顯然都被楊大小姐的話給驚到了。
楊斐芸果然是從小習武,性格直爽又火辣,當著楊家大大小小以及其他客人的麵就跟越清霖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這份勇氣,就連白皎都差點為她鼓起了掌。。
楊斐芸看向白皎,仍是一臉的倨傲,“白姑娘,你既然與王爺沒有任何實名的關係,那我就擁有同樣的權利。”
白皎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一下子把矛頭指向了她。
不能慌,白皎告訴自己,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
白皎呼了口氣抬起臉看她,“那楊小姐想怎麼樣?”
“我們比試一下如何?”
白皎看著她一副勝劵在握的神情,不確定的開口道,“比武?”要是比武那就算了,她還是認慫吧。
楊斐芸冷笑一聲,“要是比武的話那豈不是說我楊家欺負了外人,讓王爺看了也不會承認的是吧?”
然而越清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視她眼睛問楊斐芸,“那你到底要如何?”
楊斐芸似乎心情好了些,看向白皎,“齊慶王貴為皇親國戚,配得王爺上的女子定是不凡之人,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哪些特別過人之處。待會兒你就上你拿手的,讓我心服口服,否則就別想讓我退出。”
白皎稍稍思索了一下,她到人間也不過短短數日,對人間瞭解甚少,要是跟她這麼個在人間都還算厲害的人物比,那她豈不是必輸無疑?輸越清霖事小,輸鮫人一族顏面事大啊。
要是越清霖知道白皎發呆的這些時間在想這些,指不定會吐血幾升。
“我答應你。”
白皎說這句話的時候樣子還算輕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心裏在打鼓,但是氣勢不能輸!
眾人本也就吃得差不多了,看突然鬧了這麼一處,升起不一樣的新鮮感,歌舞看膩了,看一下這樣的一齣戲也倒是挺有意思的。乾脆放下了碗筷,安靜的等著兩人的節目。
“我雖自幼習武,但是女紅和琴棋書畫也沒落下。”這句話像是給自己證明,又像是說給越清霖聽的。她不是喜歡像白皎這樣的溫柔女子嗎?她楊斐芸也同樣可以!
“所以,先從尋常的開始比,第一項,書畫。”
楊斐芸吩咐了,不一會兒楊府的小廝便抬上了工具。
白皎心裏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書畫於她雖然稱不上驚才豔豔,但至少還過得去。
越清霖十分無奈,不知道從什麼開始,明明只是一場吃喝玩樂的晚宴變成了兩人爭奪他的比賽。。
楊斐芸也是無事生非,她贏了又怎麼樣,就算在白皎這出了一口惡氣,那他的選擇權還是在他手裏,難道楊斐芸以為沒有白皎就可以穩坐王妃之位了嗎?究竟是被楊律章嬌慣著了。
這時天色已經將晚,侍女掌了燭燈過來,雖比不上白日裏那般亮堂,但也還算看得清楚明瞭。
兩張矮桌一字排開,分別放了紙筆硯磨。
楊斐芸在左邊的桌前跪坐起來。
白皎也不跟她客氣在右邊的桌子前半跪著,幸虧有個軟的墊子,不然硌著可真疼。
“還請王爺出題。”楊斐芸望向越清霖,她還真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跟越清霖說話的機會。
“以江海為題吧。”越清霖倒是沒有思考多久,反正他是偏向白皎這邊無所謂公平與否,只要能幫到白皎的就都往她身上使。
白皎一聽,江海?嘿,果然越清霖還是會幫她的。這個她見得多了,能寫能畫的自然也就多了。
閉眸,蘸墨,揚筆,幾個動作連貫一氣呵成,隨即一幅壯闊宏大的的南荒大澤圖便悄然而起。
白皎放筆,頗為滿意的吹了吹,心下感嘆,真是好一幅江海奔騰圖啊。
越清霖看著白皎一臉陶醉的看著自己的畫,著實有些無奈。他確實不知道白皎到底肚裏有幾兩墨水,是輸是贏還真是不敢猜測。
眾人再看楊斐芸也快完工了,想著這下要出結果了。
小廝上來拉著卷軸,首先為大家展示楊斐芸的詩畫。
雖不是談不上意境深遠,但也是有形有廓,還是不錯了。
看著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和不住的點頭,楊斐芸臉上露出了笑意。
另外兩個小廝將白皎的畫軸拿起,豎起給眾人看,這時有人忽然驚歎,“這幅江海圖實在是妙啊!”
然後馬上有人附和道,“是啊,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白皎看向越清霖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像是再說,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越清霖也沒想到,白皎竟然還有這樣的功力,看來是他擔心得多餘了。
……
楊斐芸臉色有些難看,現在在場的有不少是楊府請來的客人,眾人的反應是最好的評判標準,而且他說什麼你也堵不上。難道第一局她竟然就這樣敗了?既然選擇了在這麼多人面前與她比試,那就要輸的起!
“楊小姐,怎麼樣?”看著楊斐芸臉色陰晴變化不定,白皎笑著出聲提醒。
“你別得意”,楊斐芸幾乎是咬著牙齒說,“還有!”
“上琴!”
白皎聽了,看來這要是比試琴這一部分了。
“楊小姐,請問府上有箜篌嗎?”
楊斐芸眼睛微眯,想不到啊,她竟然還真的有兩下子。
“給她找箜篌!”
“小姐,箜篌在倉庫裡啊。”站在楊律章身邊的管家突然開口道。
箜篌這一樂器使得來的人實在是少,於是就算有也像是千里馬遇不到伯樂,堆在倉庫裡與灰塵為伴了。
“找!”
只要她敢說,她就不怕她把箜篌使得到底如何!
“是,小姐。”小廝抹了抹額邊並不存在的冷汗,立馬趕去倉庫找箜篌。
白皎看著楊斐芸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感覺還是這樣的表情比較適合她,剛纔她惺惺作態來敬酒,她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唉,果然是不用擔心的,她就說嘛,這幾百年也不是白活的。
突然心裏生了幾分好整以暇,楊斐芸可能不知道吧?箜篌是她們族人最常使的法器,當然了,除了她有些廢物的這個例外,因為白皎結丹後並沒有尋到合適自己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