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種之痛
從白皎離開後,柯狄就忍不住打趣梓焱,“想不到啊,你這棵鐵樹也會開花啊!”
梓焱臉上神色難辨,轉頭看向他眼神依舊冷冷的,“不要自作聰明。”
“自作聰明?!”柯狄眼裏滿是震驚,不過這話說出來也不奇怪,只是少有人這麼說他還真有些不習慣,“以前的就不說,但這次我敢跟你打賭,這丫頭絕對會跟你有故事發生,你敢不敢賭一把?”
“無聊。”轉眼人影已在遠處。
柯狄反應過來追上他,喊道,“誒,不賭就不賭,你跑什麼啊,等等我啊。”
梓焱也不想過多理會他的話,在一個及其隱蔽的洞口站住,稍稍停了下來。
看著幽幽的洞口,以及感受到微微得熱氣散發出來,柯狄不由詫異,就是這裏了?
柯狄:“四哥,這就是極寒之淵嗎?”
梓焱:“嗯。”
柯狄:“我倒也聽說過這極寒之淵,沒想到是這模樣啊。”
梓焱:“萬事不要理想化,再說上古時期南荒大澤遭遇突變,極寒之淵現在的這般模樣其實是被掩埋過後被後人重新挖出來的。”
聞此,柯狄不再說什麼,跟著梓焱走了進去。
極寒之淵,實際上的情況與它的名字正好相反,池子中的水的溫度很高,可以祛體寒。
梓焱經歷在百年前的那場災禍後,雙角被玄霜劍削去,每月都會有一日經受極寒之痛。正是因為這樣,母妃才懇求天君將他流放到南荒大澤。
所以每月梓焱都會來極寒之淵休養調息,上回白皎正好撞見的那次也是,若不是梓焱當時也在池子裡,身體已經吸收了大部分熱量,白皎掉下去指不定成了熟白皎。
而轉眼一百年過去了,梓焱的傷已是全部恢復,只是這角是身份的象徵,被削雙角之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結。
柯狄此次來南荒大澤的目的就是在於此。他問南婆借來了溼種,可以接著肉重新長出角,可這不是自然的過程,破皮肉長出來自然是痛苦萬分,每長一寸其實就是受了一份苦難。最後角長成後,還要將溼種引出,這一遭其實又是骨血之痛。
他也曾猶豫過是否要用此方法,但梓焱態度堅決不容動搖,他也是沒辦法了,只好由著他作罷。
梓焱解開衣襟,斜眼看過去,“東西帶來了嗎?”
柯狄輕笑,“此番既是為這事而來,怎麼會沒帶?”
說完便從袖中拿出了個小瓶子,晶瑩剔透的瓶身透著幽幽的綠光,搖了搖,便有幾個紫紅色的小光點連成了一條線忽閃忽閃起來。還真可別小瞧這溼種,它們體積雖極小,小到幾乎肉眼難以辨別,卻以遊離狀態存在上萬年了。
柯狄回頭發現梓焱已經不在岸上,一堆紫色的衣物堆在岸旁,水底下慢慢的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
“還真是好久沒見到你了。”柯狄不由感嘆道,想起那次血色染滿雲的天空,心裏就不由一糾。
梓焱那雙金色的雙眸微眯了一下,嘴上一動未動,聲音卻出來了,“少廢話,快動手。”
柯狄搖搖頭無奈道,“你這人還是這麼不近人情。”將瓶口開啟,拇指按住瓶口,走到梓焱跟前,在梓焱恢復原形後,頭頂上鱗片中的疤痕就比較明顯了。
柯狄伸出握住瓶子的那隻手,將溼種倒在那裸露的疤痕上,唸了個訣將它們固定在一處,遊離不到其他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