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雲雙手握住天澱劍，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天地間彷彿時間靜止了，周圍的人被李流雲的舉動硬生生停下了動作，而弄舞，因為李流雲的舉動，嚇得臉色慘白。

    那劍刺穿了李流雲的胸膛，從背後露出了一點尖峰，緊接著他又用盡全力，將那劍拔了出來。

    他是罪人，能死在弄舞的手中，死在神器下，已是莫大的榮幸。

    李流雲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和天澱劍一起倒在地上。

    “不！”

    弄舞驚恐著接住李流雲的身子，伸手捂住他胸前不斷冒血的窟窿，一遍遍質問他：“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

    李流雲卻笑了，擦去弄舞臉上的淚：“別哭，哭花了妝容，便不好看了。”

    “死在你懷裏總比死在別處的好，終究是我虧欠你。”

    李流雲的手重重垂了下去，眼睛也緩緩閉上，但是他是笑著的，這個結局對他來說，或許纔是最好的歸宿。

    “不！”弄舞搖著李流雲的屍首，“不，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離開我的，我們說好的！”

    “你為什麼沒有做到，你這個騙子！”

    “你給我醒來啊！”

    “你還沒有娶我，你還沒有和我白頭到老，你怎麼可以死？”

    弄舞哭得撕心裂肺，那人卻聽不見了，再也聽不見弄舞的聲音了。

    李流雲的身體漸漸消散，最後化為一縷輕煙，不知飄向何方去了。

    弄舞看著空蕩蕩的懷裏，更是止不住的哭泣，她再也見不到那人了，再也聽不見那人溫柔地喚著弄舞。

    “啊——”

    弄舞仰起頭大聲痛哭，那群天族之人，一向自詡自己善良正義的天族之人，此刻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安慰。

    李流雲說得對，天族之人，都是偽君子。

    弄舞在那裏跪了很久，那些天族之人只是默默收起他們天族的神器，朝著弄舞投來憐憫的目光。

    沒有一個人，上來安慰一句，哪怕是一句話，都能讓弄舞對他們天族的印象好一些。

    但是都沒有，等到那群人紛紛散去，等到日落西山，弄舞才呆呆掃視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周圍躺著的人，都是沒有了生命氣息的人。

    那些天族之人，竟然留下弄舞一人，在這個堪比亂葬崗的地方。

    弄舞，還只是個一百歲的小姑娘，相當於人類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當真心冷！

    ……

    白鬍子的故事也就講到了這裏，他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似乎都帶著點鄙夷和對弄舞的心疼。

    “沒想到那時候的天族，竟是那麼冷酷無情。”

    “就是，虧我還以我是天族人為榮。”

    “你們居然就留她一個小女孩在對著那麼多的屍體！”

    ……

    不滿的聲音接憧而至，白鬍子老頭也是愧疚，當時他是想上去拉弄舞一把的，卻被好友攔住。

    那時的人也都不想惹禍上身，都當做沒看見、沒發生。

    “是我們天族對不起她啊！”白鬍子老頭終於說了一句實話了，弄舞好端端的一個活潑小姑娘，硬生生被逼成了現在這幅清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