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7章 獠牙(5)
細雨濛濛下,周圍都是溼轆轆的,要生火烤魚可並不容易,不過小紫從小在野外生長慣了,這點小事可難不倒她。她在岸邊找到一種叫鳩尾草的水草,這種草生命力極強,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几乎都可以見到它的蹤影。拿刀颳去魚鱗,把魚肉片下,夾著鳩尾草的莖一起吃,它的莖有一種特別的辛辣,正可以去除生魚的腥味,把原本難以入口的生魚變得好像加了香料般鮮活好吃。飽餐完新鮮生魚補足了體力,小紫只覺精神百倍,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已經是中午,於是趕緊往岸上的樹林去尋找鉅野豬的蹤跡。
小紫壓低了身子,無聲無息地在樹叢中緩步移動,耳朵仔細凝聽著四周一絲一毫的細微動靜,和之前悠哉散步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和所有獵食者一樣,她此刻是逆著風移動,以免被獵物聞到自己的氣味。如此潛行了一段,在一處長滿了蕈菇的窪地,發現了鉅野豬黝黑肥壯的身影。
“怪不得叫鉅野豬。”她有點訝異地想道:“簡直是壯得跟牛一樣嘛。”
鉅野豬埋著頭“呴呴呴”地吃著蕈菇。小紫取鉤刃斧在手,靜悄悄地移到它側邊大約二十步距離,看它一對撩牙閃著雨珠掛在嘴邊,於是深吸一口氣,腳一蹬飛身縱出。鉅野豬聽見聲響迅速轉頭,小紫已快如閃電般奔到,躍起空中對著撩牙一斧劈下,“匡”一聲震得手臂微微發麻,鉅野豬甩頭怒嚎,一抹鮮血從牙根沿著嘴角溢位,撩牙上也明顯裂開了一道口子,不過仍舊還是牢牢地長在嘴裏。
“這牙還真硬,”小紫按著發麻的手臂,心裏暗暗吃驚:“看來要分幾次砍。”
鉅野豬一對三角型的小眼兇光畢露,後腳原地踏了幾踏,勢若奔雷般猛衝過來。小紫在草原上對付過野牛,對這種橫衝直撞的攻勢並不畏懼,當下不慌不忙往旁一閃,鉅野豬一路往前直衝出去,奔出了數十步才停下,接著轉過身原路又衝了回來。這一回小紫早有準備,一閃之後立即衝上,當鉅野豬停下腳步再次轉身之際,正好迎上小紫照面劈來的一斧。鉅野豬昂頭揚牙一擋,兩力硬碰之下,小紫側著身體飛了出去,不過原本已經裂開的那根撩牙卻也從中折斷,“啪”一聲掉落在泥濘中。
鉅野豬痛得嘶聲嚎叫,轉過身便往樹叢中竄。
小紫急叫:“喂,大笨豬,別跑,還有一根牙呢。”忍著落地時擦撞的疼痛迅即爬起,加足腳力全速直追下去。
林中地勢開闊樹木生長分散,鉅野豬體型碩大隱藏不住行蹤,小紫很快從後追上,躍起一斧狠狠劈在它後腳上,劈得它在地上連滾了幾圈,一爬起身,尚存的另一支撩牙又捱了小紫一斧,頭一低發足猛衝,小紫已經輕飄飄閃在一旁,追上去趁它剛一回身又是一斧,如此來回兩趟,另一支撩牙也斷了下來。
鉅野豬失去唯一的武器,再也兇不起來,一瘸一瘸地往兩棵樹中間的灌木叢逃。小紫也不再追,興高采烈地拾起地上斷牙,再回到先前地方找到另一支,兩支撩牙並在一起一比,心頓時涼了下來。
只見兩支撩牙一長一短,差了將近一個手掌。
“唉,砍的時候怎麼沒看準一點。”她懊惱地自語:“沒辦法,只有去找其他只再來砍了,希望林裡頭不會只剩剛剛那一隻。”把兩支撩牙往背囊裡隨便一塞,抖擻精神繼續尋找其他豬蹤。
此處既然叫做野豬林,當然不可能只存在一頭鉅野豬,不到兩個時刻,小紫已經又砍了八支撩牙。她背靠著樹盤腿坐著,看著眼前一字排開,加上原本那對總共十支撩牙,心裏既沮喪又氣惱,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撩牙每支都有她手臂那麼長,巨大堅硬無法一砍就斷,必須反覆砍上好幾下才行。更難的是,這撩牙截面是圓的,而且不是一根筆直,而是彎曲向上生長的,雖說是看準了砍,可是隻要著力時稍微一偏,兩下砍的位置就完全不同。再加上牙是死的可是豬是活的,既要應付它激烈攻擊,還要每一下都砍得分毫不差,那可更是難上加難。眼看天色已經漸黑,可是眼前十支撩牙或彎或曲有粗有細,卻是湊不出一對是一樣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