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境——相別
‘咚’,‘咚’,‘咚’
雲府後門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打破一方平靜。
“來了!”,這方的小廝剛想要去如廁便聽到身後傳來的敲門聲,只得連忙應道。這個時候怎麼還有人來啊?他心裏如是想著,微微有些不耐煩,然而這一開門卻是愣了。
“大,大小姐!”,推開門只見雲嵐一臉的驚慌,雙眼通紅,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這,大小姐沒事吧?”。
“於十,快去救於十!再晚就來不及了!”,見有人開門,雲嵐連忙說道,心中已是慌得不行,拉著那小廝的衣袖就想往回趕。
“哎~大小姐先彆着急,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那小廝被這樣拉著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這大小姐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啊?
“於十有危險,鬼麪人要抓我們,於十,於十爲了保護我……”,說著,雲嵐有些哽咽。
小廝大致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神色嚴肅起來,“大小姐,我立刻通知老爺”。
“爹?”,雲嵐眼中閃過一絲不安,如果爹知道了自己偷跑出府?不過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爹一定能平安救回於十的。“嗯,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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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採兒,也就是之前幫助他們出府的雲嵐的貼身婢女,此刻也是有些擔心,怎的出去了那麼久?早知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要隨著去的。
忽聽得府內有些許異動,採兒心中一驚,忙出了院子。
府內,小廝們似是得了什麼命令紛紛舉著火把往府外跑去,採兒壓下心中的不安,拉住其中一個小廝問道。
“具體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要我們出去尋什麼鬼麪人”,那小廝老實答道。
“鬼麪人?”
“恩,好像是大小姐突然從外面回來,說什麼鬼麪人”
“大小姐!?她現在何處?”,聽到這訊息採兒不由得有些慌了,忙問道。
“好像都在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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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雲肅看向雙眼通紅站著的雲嵐,想要責罵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但耐不住心中微氣,一甩衣袖轉身坐在正前方的椅座上。
見狀,一旁的沈姨娘忙道:“老爺,嵐兒畢竟還是個孩子,正是貪玩的時候,這次出玩也是受了不少驚嚇,老爺還是莫要氣了”,說罷,她走向雲嵐,俯下身用手絹輕輕擦了擦她的眼周,微嗔道,“不過嵐兒也是,怎能不帶隨從就偷跑出去呢,這也幸虧無事,不然老爺可不知會怎麼擔心呢”。
雲嵐垂下眼簾,微微偏過頭去,她並不喜歡她這位姨娘的親近,也能感受的到姨娘並不喜歡她,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姨娘還要時不時表現得那麼親近?尤其是爹在的時候,是想要替代孃親的位置嗎?不可能的!
感受到雲嵐的排斥,沈姨娘眼神暗了暗,又很快恢復正常,從容端莊的站起身來走到雲肅身旁。
雲肅微嘆口氣,方纔開口道:“嵐兒,你可知錯?”
聽到爹的聲音,雲嵐原本壓抑著的情緒似乎找到了出口,豆大的淚珠忍不住再次從眼眶中溢位,“爹,嵐兒知錯了,嵐兒不該私自跑出府,不過於十是我讓他帶我出去的,他爲了保護我現在也不知怎樣了,爹怎麼懲罰嵐兒都沒關係,但一定要救出於十!”。
雲嵐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饒是雲肅這冷漠慣了的人也不由得有些心軟。至於這鬼麪人,他先前與本地的縣太爺打交道時,倒是聽說過臨縣有不少起孩童失蹤事件,據說便與這鬼麪人有關,只是至今查無所獲,引得人心惶惶,沒想到竟出現在了本縣。
想到此,雲肅輕輕皺起眉頭,看著平安站在跟前的雲嵐,又感到一絲慶幸,“於十我已派人去尋了,不過能不能找到也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頓了頓又道,“最近外邊怕是不太平,嵐兒別再私自外出了”。
“奴婢見過老爺,沈姨娘”,採兒剛進來便看到雲嵐獨自站著面對著老爺和沈姨娘,連忙走了過去請安道,“大小姐”,採兒走到雲嵐身旁,見她雙眼通紅不由得有些憐惜。
“老爺,此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
“不關她的事,是我一定要出去的”,雲嵐看向雲肅說道,目光很是堅定。
這讓雲肅有些無奈,輕嘆口氣,道,“罷了,事情已經如此,我也不想細究,不過嵐兒你要記住這次教訓,萬不可再行如此魯莽之事。天色很晚了,嵐兒早些休息吧,於十的事有任何訊息我會派人立即通知你的”。
“爹,嵐兒不困,嵐兒想在這裏等”
“恩,採兒你照顧好大小姐”,知道雲嵐性子執拗,雲肅也不再多說什麼,吩咐好後便離開了大堂,沈姨娘緊跟在他身後也離開了此處,不過卻在門口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雲肅去往祠堂那邊的方向,有些不甘,但還是去了另一個方向,回了自己房間。
而大堂內此時便只剩雲嵐和採兒兩人,“採兒,於十他爲了保護我,在後麵擋著壞人,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於十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雲嵐說著,又不禁哭了起來。
“放心吧小姐,於十他是個好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明白雲嵐的擔心與自責,採兒蹲下身來將雲嵐擁進懷裏說道,“於十那麼聰明,也許不用人救,自己哪天就突然回府了呢,所以小姐也別過於擔心了”。
“恩,對,於十很聰明的,一定不會有事”,這樣想著,眼淚止了不少,採兒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如果於十再出什麼事,恐怕大小姐這輩子都難以快樂了,希望上蒼不要對她這麼殘忍。
不知上蒼是否真的聽到了採兒內心的祈禱,僅在一年後,於十還真的就自己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