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一個晚上，紙梟想要潛回紙紮總部所在的那個山洞。因為，他爲了得到一些更確切不得不如此。但是，由於他離開以後，總部裡的格局發生了一些變化，再加上他長時間沒回來。走來走去，他居然走迷了路。一陣摸索之後，他竟然稀裏糊塗地走到了扎紙匠的祭壇那裏。

    這個祭壇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一個黃土堆砌的圓形祭壇。這樣的祭壇，紙梟已經看過太多了。然而真正吸引了他注意的是，祭壇上留下的一個法陣。這個法陣紙梟看著非常眼熟，似乎是在他腦海深處的一個記憶。這時候，正好左右無人，紙梟就站在那裏仔細地研究起來了。

    紙梟年輕的時候，爲了研究馭獸之術，他曾經研究過很多法陣、法術之類的。那時候，他年輕、精力足，腦子也清楚。所以，他經常也看一些馭獸之術之外的一些法術。法陣。那會兒他心思單純，也沒有別的想法。因此，很多書籍，他看了一遍就差不多都記住了。此時，他看著眼前這個法陣，開始在腦海中搜索起來了。

    很快，他想起來了。但是，他這一想起來，就把自己又嚇了一跳。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那時候他爲了防止靈獸反噬所以特意研究了一段時間防禦陣法。這是一個壓制陰氣的法陣，不過在他的記憶中這是一個禁術。因為，這個法陣想要發揮效果，必須要有極大極強的陽氣源源不斷供給才行。而這個條件，顯然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因此，就必須要借用很多人的陽氣一起發動才行。當然了，這個法陣一但發動起來，威力也是不小的。

    根據紙梟的回憶，這個法陣一但啟動了，作為陽氣供源給這些乩童身上的陽氣會被徹底吸乾。換句話說就是，這些人當場就會死在那裏。而且由於陰陽相沖，這些人最後會徹底灰飛煙滅的。因此，這個法陣是有損天和不說，要想找那麼多人也不容易。所以當時紙梟也只是瞥了一眼，根本沒有在意。

    現在，紙梟想到了這件事的時候，忽然心裏一緊。因為，他把這個法陣和扎紙匠之前的所作所為聯絡在一起，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非常可怕的推測。而更可怕的是，他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越接近事實本身。這個推測就是，扎紙匠培養了他們這些部下。一方面，是爲了幫他清除實現目標道路上的障礙；另一方面，就是讓他們成為啟動這個法陣的乩童。

    這就意味著，不僅扎紙匠一開始承諾給他們的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謊言。而且，最後他們還要成為扎紙匠實現目標的犧牲品。這樣的推測，讓紙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紙梟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過了那麼多刀頭舔血日子，他還從來沒有這種從心裏往外的恐懼的感覺。這一次，他怕了。這是怎樣醜陋的內心，怎樣扭曲的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