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救人
燭冥走到燭溪的身邊,將帶來的披風披在了燭溪的身上。替她繫緊帶子,眼裏的溫柔都能溢位水來了。
這一幕讓燭陰全都看在了眼裏,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口堵了堵。
“青闕,赤雪怎麼說都是外人。現在燭瑤的情況擺在你的面前,她身體裡的生機一點一點的流失。用不了多久燭瑤就沒命了,而且還是死在燭溪的手裏。”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燭溪和燭冥之間的親密動作之後。燭陰心頭便是無名火起,說起話來也是格外的重。
“你是聾了嗎,我說過燭瑤的事情不是燭溪做的。說不定就是燭瑤自己做的,爲了陷害溪兒。”燭冥擋在燭溪身前,大聲反駁燭陰的話。
這讓燭陰更加煩躁了,覺得燭冥搭在燭溪身上的那隻手怎麼看怎麼扎眼:“你,現在……”
“夠了,燭陰你說我快要害死燭瑤了。可是我怎麼記得我只不過用你的玉煉割瞎了她的眼睛罷了,怎麼就是要她的命了?還有,燭瑤可是親手設計了一切殺害青闕的計劃。而且她還掐準了時機開啟神臺前面的光幕,設計好了讓我親眼看著青闕被凌遲而死。這樣的人,我取走她的一雙眼睛,過分嗎?”燭溪真的快要崩潰了,打斷了燭陰想要說出的話。聲音嘶啞的說著一切,雙眼通紅,有淚光閃爍。想起光幕開啟的時候,青闕遍體鱗傷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自己那停擺的心臟,以及青闕失去氣息之時天崩地裂的感覺。燭溪感覺對燭瑤的仇恨就在熊熊燃燒,無法遏制。
燭陰看著燭溪,這個時候他突然說不出什麼了。也知道自己無權再說什麼,可是腦海裏卻是一直在回放當年自己坐在門前,聽到的那悅耳的歌聲。那歌聲告訴他,他不能就這麼放棄。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再次抬頭看向燭溪,艱難的說出那些話。
“燭溪,我也相信你下不去這樣的狠手。可是,燭瑤現在危險的情況也是事實。你認為自己只是毀了她的雙眼,可你不知道的是。燭瑤身為你的雙胞胎妹妹也擁有著和你一樣的特別之處,就是本眼乃假眼。而雙眼則是本眼,雖然她不像你一樣擁有兩隻本眼。兩股本源之力,可她雙眼之中的右眼就和你一樣,是本眼。而你在割毀她雙眼的時候,也就毀了她的本眼。你知道的,本眼毀。燭龍滅,這是燭龍一族不可逆的命門。而你就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送她入了鬼門關。”燭陰看著燭溪,慢慢的說著。他並不激動,原本他以為燭溪在聽過這些話之後會意外、激動。或者是愧疚、自責各種各樣的情緒。
可是當燭陰把視線投向燭溪的時候,卻是沒有在燭溪臉上看到任何的表情。或者情緒,平靜的就像是在聽別人說今天吃了是什麼一樣。
“然後呢,在青闕死去的時候我恨不得以同樣的方法殺了她。或者以更加殘酷百倍的方法殺了她,可是我沒有她那麼狠毒。在玉煉快要刺穿她心臟的那一刻,我心軟了。我收回了玉煉,沒有殺她。只不過毀了她的眼睛罷了,你說的那一切我的確不知到。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許就是天意吧,天意讓我在陰差陽錯之間殺了她。”燭溪雙眼之中的淚水終於是落下了,一旦開始便是怎麼都止不住了。接連不斷的落下,沾溼了燭溪身上衣服的衣領,本來就單薄的衣衫在淚水的浸染之下變得貼身。原本遮著自己脖頸的衣領倒下,燭陰看到了燭溪蒼白,沒有血色的肌膚。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燭陰這句話說的十分軟弱無力,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心虛的很。
“狠心?她燭瑤交結外人在我的必經之路上想要殺害我,你怎麼不說她狠心。她殺我不成,以那樣狠毒的陣法慢慢折磨死青闕,你怎麼不說她狠心。就算我不狠心,你還想要我怎麼辦。她現在本眼已毀,已無生還的可能。”燭溪盯著燭溪一步一步的朝燭陰走著,把燭陰逼的連連後退。愣愣的看著燭溪,眼神也開始閃躲起來。
“不,只要你願意。燭瑤還是有活過來的可能……”燭青突然跳到燭溪的面前,神色激動的抓著燭溪。
“什……什麼意思?”燭溪被燭青嚇到了,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
“就算是我手裏的十萬年玉骨靈草都對她沒用,溪兒還能有什麼辦法。”這時候燭冥忍不住發聲,他知道這件事明明根本不可能實現。
“十萬年的玉骨靈草!你怎麼得到的,這藥應該是猙章族的重寶啊。”燭冥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燭溪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高聲大喊。
“別叫,這是青闕用她那囚神陣圖換來的。是赤雪賠給我的。”燭冥揉揉有些發痛的耳朵,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激動的。自己的耳朵都快被燭溪喊聾了。
“喲,你這是又狠狠坑了赤雪和青闕一把啊。不過用囚神陣圖換十萬年的玉骨靈草還是很值得的,可以說是佔了一個挺大的便宜。”燭溪一邊說著,挑著眉頭,倒是心情頗好的樣子。
“玉骨靈草的確是不能救回燭瑤,可是……”燭溪和燭冥融洽的氣氛燭青看不下去了,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燭溪的注意力被燭青重新吸引過來,視線緊緊盯著燭青。可是燭青卻並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定定的看著燭溪。燭陰也是一樣的盯著燭溪看。
時間漸漸流逝,所有人都不說話。燭溪被灼熱的視線緊緊盯著,漸漸的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燭溪的眼睛漸漸瞪大,額頭有汗水冒出。雙眼之中有血絲出現,眼裏的震驚讓燭冥開始不安起來。
“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意思?溪兒?”燭冥被不安狠狠壓著,終於忍受不住詢問燭溪。
“你們……真是好笑……你們不用想了,絕對不可能。”說著燭溪拉著燭冥就是轉身出了門,在燭陰和燭青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踏出了大門。
再走了幾步之後,燭冥拉住了燭溪:“到底怎麼了,他們想做什麼?”
燭冥焦急的詢問燭溪,不論燭青和燭陰想要做什麼。他都預想到了絕對不可能是好事,絕對是天大的壞事。
“沒有……這個,燭冥。你一定要隨身帶著,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事……”燭溪沒有回答燭冥的疑問,而是從懷裏掏出崇明玉佩遞給燭冥。囑咐他要隨身攜帶,這時候她的眉毛是緊緊皺著的。
燭冥皺眉,雖然還想繼續追問燭溪。可是他卻知道不論他再怎麼問都問不到什麼了,只能乖乖收好了崇明玉佩。
燭溪盯著燭冥看了許久,眼神微閃似乎是終於決定了什麼一樣:“走吧,我們回去。”
燭溪沒有說什麼,拉著燭冥往回走。在剛剛踏入門檻便是正面與燭陰和燭青相碰,看來兩人終於是反應過來,想要追回兩人。
四人無聲的走回正廳之中,站回了原先站立的地方。燭溪的視線一直緊緊盯著躺在床榻之上的燭瑤,突然轉身面向燭陰。
“我只問你,憑什麼?”燭溪看著燭陰,神色狠厲。
“憑……憑她是你妹妹。”燭陰回了一句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理由,說完他就後悔了。
“這個理由我不接受。”燭溪搖搖頭,這個理由絕對說服不了她。
“憑……憑……憑我,行嗎。我請你幫幫燭瑤,救救她。”燭陰結結巴巴說了這麼一句,這還是他想了很久纔想到的理由。
燭冥當時就準備發火了,只不過燭溪伸手輕輕壓住了他。讓他別輕舉妄動,自己則是拉起了自己左手的袖子。
“還記得嗎,這是當初因為你強行阻止我的時候。空間碎片從這裏進入了我的身體,也是因為你,我沒來得及醫治。那次讓我差點命喪黃泉,沒死是我命大。可是這傷疤永遠都不會消失了……”在那道傷口出現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燭陰更是微微後退了一步,這是他和燭溪之間最遠的溝壑。
見燭陰一直不說話,燭溪右手附在了自己心口的地方。不過瞬間,手掌覆蓋的那片衣衫盡是消失而去。一個燭溪拳頭大小的漆黑傷口出現在眾人面前,燭陰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是你親手把玉煉送入我身體造成的傷口,緊貼著心臟。自我的背後貫穿而出,不。一開始你是朝著毀滅我心臟的目標而來,只不過因為我稍稍移動了身體。劍刃這才避開了要害,你倒是說說。你想要我去幫你救燭瑤,可是這兩道傷口你又怎麼償呢?”燭溪大吼著,刺目欲裂。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賤了一點,一次又一次的被踹入深淵。還一次又一次的不死心,自己找罪受。
燭陰看著燭溪心口那道傷疤,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移不開視線。他的心也是同是被一把無形的利劍刺穿了身體,是直接刺穿了心臟。那種蝕骨的疼痛,讓他的身體都是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