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天庭往事
天界。
上神帝君靈霄寶殿,金光萬道,瑞靄千條。
勘神宮外,玉帶橋下,跪著兩位原神。一男一女,身著素白囚服,低頭散發。
二位犯神之側,立有四位執法金剛,一黑一紅一黃一藍的面色,凶神惡煞模樣。金盔金甲,手執打神鞭誅仙鐗。
四位金剛之後,眾仙按文官武將位列兩班,神情肅穆,鴉雀無聲。
忽聞金鐘嘹亮,簫磬齊鳴。玉帶橋上又走下來一行神官,為首者是帝君的當駕官和那位三臺北斗神君。當駕官一身火紅的朝服,三臺北斗神君峨冠博帶,皂青絲袍。
據天庭史冊記載,帝君有妃九十九位。
二千年功行的櫻桃聖妃入主玉液宮,專司神界玉液瓊漿之釀。每日與小仙宮女們採擷齊天花果嶺上千種仙果,擔取天河源頭萬霖潭之聖水。
仙果為料,聖水為藥,加之天宮聖女之心血培育,釀造得千萬種類玉液瓊漿神酒。其中尤以櫻桃玉露為佳,其酒清洌甘香,甜膩醇厚,過飲則勁道威猛。
每逢吉辰聖日,上天帝君舉宴,以酒款待眾神諸仙愛卿,每有酩酊者。
日日糟薰次次品味,聖妃煉得酒量驚神。
上天戒律森嚴,櫻桃雖為帝妃,卻極少得到帝君寵幸,生活於極端寂寞的造酒世界之中,心中常有悲苦。
帝君司下玉液宮的瓊漿,香飄神宇,播傳於九天無極之位麵。
話說在御帝位面有一上神,名曰楚狂酒仙,早對帝君的玉液瓊漿垂涎三丈;又聞得釀酒的櫻桃聖妃酒量過神,千桶不醉,更激起了酒仙的雅興,暗中打算擇機與櫻桃一會,比個高低勝負。
上天位麵之間各有臨界,按律不得窬越。不過這難不倒楚狂,大仙乃自由之神,平素飄灑閒散無所事事。很快他找到了一個機會,不知他念動了一句什麼咒語,將仙界的劈仙雷定熄了。於是循著滿鼻子的玉液瓊漿氣味,找到了帝君的玉液宮,拂塵一彈,響亮了一串金鐘之音,口中呼道:
“櫻桃聖妃,某仙來訪,何故不迎?”
櫻桃對御帝的楚狂早有耳聞,知道此仙才是斗酒的棋逢對手。聽得宮女來報,便整束出迎。
楚狂入宮,說明來意。櫻桃略一沉吟,似有難色;但在心中已是心猿意馬。半晌,點頭應允。
宮女抬酒,案擺酒鼎,隨即,斗酒開始。
各自暢飲百尊,俱無醉意。
“取斛!”櫻桃一聲令下,“櫻桃玉露。”
當時取來的斛乃十鬥是也。
二仙痛飲,直喝得巨型酒桶堆滿了庭院、假山、湖石。
正在此時,聽得宮門外有一神說話。
“櫻桃,何人在此?”
聖妃一聽,放下大斛對楚狂說道:“來者乃帝君旄下三界巡案使金剛靈童是也。不過你不必擔心,我與靈童知音相處,他不會對你怎樣。”
說話間,靈童進宮,也被讓於案側落座。宮女又抬來一口大斛,為靈童滿酒。
櫻桃為靈童介紹楚狂大仙,兩人互透過名號,施禮相認。
三人酣飲,竟將那一窖新醅俱盡磬空。
楚狂終覺不支,一路趔趄,強駕瑞雲,越境而去。
金剛靈童乃是櫻桃密友,平時聖妃心情鬱悶,便找來靈童一敘衷腸。今日借憑酒力,聖妃不禁輕聲低語,對故知述不盡心內的憂傷。
恰在此時,一位妖仙蒞臨。
由於楚狂大仙已醉得雲山霧罩,臨歸之時忘記了重啟那神界的劈仙雷,這樣,商帝位麵的負責看守禁園的蛇妖便越界遊了過來。
蛇妖對其他任何事情都麻木不仁,只對男女之間,雌雄之事極易興奮。她來到靈童和聖妃的面前,深深一躬。說道:
“小仙偶過,聞得這裏酒香。不過嘛,據我所知,沒有帝君的聖諭,擅自縱酒,可是觸犯了天條戒律啊。”
靈童聖妃一聽,方知闖了大禍,不禁驚駭。
“不過二位不必擔憂,小仙這裏就有解酒除醉的靈藥,只需吃進,便可醉意全消。”
說著拿出一顆果實,見那隻果,紅不紅粉不粉,橙不橙黃不黃,瑩瑩光芒,飄散陣陣冷香。似有解酒除渴之功。
“唉!怎麼就剩一隻了?”蛇妖裝模作樣地說道,“只好這樣了,你們倆,一人一口地吃了吧。”
無奈,聖妃接過,咔喳咬下一口;遞給靈童,靈童也咬下一口。
豈知一口下肚,兩人便你搶我奪起來,誰都不肯讓誰。最後都把嘴巴湊了上去……
蛇妖掩嘴一笑,暗道:“讓你們親嘴吧。嘻嘻!”說完化成一縷青氣,飄渺而去。
這顆果實,正是禁園中的一顆成熟的**,無論是神是人是鬼,男女一旦吃入,便立即有暖昧發生。
金剛靈童與櫻桃聖妃酒後的卿卿我我之事,很快被舉報。於是引起帝君盛怒……
當駕官來到二位犯神面前,高聲宣讀聖旨:
天界無上帝君詔曰:查犯神金剛靈童,職司三界巡案史;犯神櫻桃仙女,乃帝君司酒聖妃。二位犯神與異界位麵之楚狂大仙私約拼酒,至酩酊,行**。因觸犯天條神律,罪在不赦。
念其初違神戒,恰帝君以好生之恩,從輕發落。革除金剛靈童及櫻桃仙女神籍,謫貶為天下凡人。
敕令金剛靈童即刻下凡投胎,櫻桃仙女俟後。若能於人間奉善道,循天理,修浮屠,待功德圓滿,猶可重入仙苑,恢復神籍。欽此。
“謝帝君隆恩!”
“謝帝君隆恩!”
二犯神叩首高呼。
但見三臺北斗神君口唸咒語,手中拂塵望空中一揚,縹緲雲海中立見一道七色彩虹,光彩爍爍,輝耀天庭。
神君走到金剛靈童之前,取三滴彩虹聖水,於手中顯出紅黃藍三道靈光,直衝金剛靈童頭頂,在其發旋圓周等距植入三棵彩色靈毫。並囑咐曰:
“爾前功德已廢,入凡間須歷經血與火之洗禮,望好生重修。此有一告,當今地下位麵之魅王,因魅鬼大肆出籠,以至所轄一十八級地獄空虛,鬼魅婁羅不足以調譴,因正招降納叛。天界魅界兩重天日,千萬莫入歧途。至人間須以善為本,諸惡莫作。協助天下英傑,擔負種族復興大任,乃爾宗旨。如能功至九轉三花聚頂,此聖發可助爾成就大業。願爾早登大羅聖境。下凡去吧!”
隨即一陣仙風將靈童吹向七色彩虹之橋,順勢而下,倏忽不見了蹤影。
這邊讓櫻桃仙女平身,被執法金剛押去冷宮。
兩班文武眾神略有躁動,語聲竊竊:
太可惜太可惜,千二百年的修行,不破童子之身,一朝俱廢。
那御帝位麵之楚狂老頭號稱酒仙,可在櫻桃聖妃面前,也是敗北之將。哈哈!
都是商帝位麵的蛇妖蠱惑,誘以善惡園中**枸杞,不然金剛靈童與櫻桃聖妃豈可有親暱之態。
那楚狂大仙和蛇精見事不妙,已逃之夭夭,但神界一道追緝通牒可要即刻簽發了。
鐘磬齊鳴,帝君登殿,召見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