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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離殤

    鐵沁王敗了。

    明明帝都長安的距離不過隔著一片疆場,可他再也沒有機會過去了。

    他的鐵沁鐵騎被熊熊烈火吞噬,血與淚共同煎熬在這一片疆場上,灼熱的火浪撲來,他只感覺自己身體愈發冰涼,心冷。

    諸葛和風嘴角弧度微微上揚,對著旁邊的李朝歌說道:“兄弟,你看到了嘛,這就是我鑄造的武器,這些都是我尋遍九州每一個角落,收集最堅硬的材料,這就是我泱泱華夏的憤怒!”

    李朝歌把長劍收回鞘中,火光映入眼簾,在他瞳孔裡燃燒,他高高將軒轅鐵騎的旗幟舉了起來,在空中肆意的飄揚,“其實我希望有一天,這世間會沒有戰爭。”

    他走過伏屍百萬的烽燧,一步步逼向死握狼嘯長槍絕不放手的鐵沁王。

    他的狐裘已經染滿了鮮血,他臉上有一道鮮明駭人的血痕,他腳下躺著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他在笑,那一笑,是蒼涼。

    “李朝歌,你他奶奶的不會是華夏第一神將,老子打了那麼多年的仗,算是見到了活的常山趙子龍,還有你旁邊的那個混蛋——前有諸葛孔明借東風,現有諸葛和風造天火,奶奶的老子算是栽了,來吧,要殺要刮,隨你們的便,老子若要眨一下眼睛,就他娘不是個男人!”

    鐵沁王就是鐵沁王,毋寧死,不願輸,說出的遺言也是如此令人敬佩,豪氣干雲。

    李朝歌的劍已經緩緩出鞘。

    鐵沁王猙獰的笑著,眸子裡毫無一絲俱意。

    劍已出,劍鋒未至,東風已破。

    可劍沒有砍下鐵沁王的頭顱,沒有刺穿鐵沁王的心臟。

    “什麼意思?”

    鐵沁王覺得李朝歌在侮辱自己。

    李朝歌喝了一口烈酒,看著鐵沁王。

    “北俱蘆洲的魔族在佛門壓抑下動亂,他們現在的首領冰雪女皇大舉進攻你們暮雲元州的草原,可達拉爾暮如草原已經被冰雪覆蓋了,你們開始向東土遷移,可東土不歡迎你們,你們已經沒有家了,你們已經毫無退路,你們不得不化為反叛,去拿起你們的槍戟弓箭,侵略我們,把長安變成你們自己的家園,你們雖然崇尚武力,但不喜歡戰爭,你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對嗎?”

    鐵沁王徒然渾身巨顫,沒有說話。

    李朝歌把劍插在地上,仰望著天空。

    “暮雲元州離西牛賀洲極進,按道理魔族討伐你們的家園,佛門不會坐視不管,但是佛門沒有,但是我相信佛門一定來找過你們,佛門一定要求你們去放下屠刀,信仰他們的文明,可是你們元州子子孫孫流的都是騰格里天神的血液,就像我們流的炎黃血一樣,你們腳下的元洲土地是神聖的,既然你們拒絕了佛門,佛門就不會幫你們,他們會等到你們這一代覆滅,續而在清除魔族,好揚名立萬,而你們的後人便會去信仰佛門,認為佛門就是你們的救世主,拯救了你們的家園。”

    鐵沁王臉在抽蓄,手裏的狼嘯槍已經拿不穩了。

    “你們想侵略華夏,來到了東勝神州,想在這裏等到羽翼豐滿,在奪回你們自己真正的家,對不對?”

    鐵沁王在李朝歌的言語下,所有意志轟然崩塌,登時淚如雨下,絕望的哭道:“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了,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李朝歌走到鐵沁王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道:“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你是鐵沁王,你不能哭。”

    風煙俱淨,死一般的寂靜。

    李朝歌驀然加大了聲音爆喝:“盤古拉格斯你給我記住了,你是鐵沁王,你是元州的王,你是一個英雄,英雄會流血,但永遠不會流淚,我們華夏能絕地重生破後而立,你們也是一樣,只要你的狼嘯槍還沒有斷,你他娘就給老子站起來,別想個女孩子一樣哭哭啼啼,去用你們的血性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鐵沁王不再哭了,他站了起來,偉岸的身影傲立在夕陽下,手裏握著滿是鮮血的狼嘯槍,槍指著李朝歌,大笑道:“好,說得好,老子今天就要跟你一決勝負!”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劍飛鴻擎電,快如飛燕。

    槍迅猛舞雷,剛如磐石。

    那一戰,李朝歌渾身染血的活了下來,至於鐵沁王有沒有死,別人都不知道。

    那一夜,長安城內繁華落盡笙歌,萬民歡呼雀躍,道士用風把凱旋之音吹奏了一天一夜。

    軒轅鐵騎的威名真的響徹了整個九州,李朝歌的故事被記載成為一個傳奇。

    聖上還把自己最寵愛的小公主蘇酒兒許配給了李朝歌。

    蘇酒兒的舞,很美,曼妙的舞姿驚豔了九州四海。

    諸葛和風被聖上御欽成華夏第一才匠,他的名字隨風傳遍了長安東勝神州每一個角落。

    可那些宦官佞臣卻紅眼,他們絕不允許這樣乾淨耿直的英雄存在!

    於是乎,他們開始背地痛痛謀劃各種陰謀詭計來陷害他們。

    他們每一次面對危險,都坦然面對,大殿之上,也快言快語,清除了不少流毒。

    他們的上柬次次得帶陛下親昧,他們的地位不斷升高,這讓那些人都恨他們到了極致!

    忽然有一日,道門敗了,佛門成功傳入東土,佛法開始長安盛行蔓延,成爲了萬家燈火的一種信仰。

    就連聖上都對其十分喜愛,覺得佛法比道門更加博大精深,玄妙莫測,開始供奉那些僧人。

    而將軍府中,訊息傳入李朝歌耳中,愁苦爬上李朝歌眉梢。

    即使蘇酒兒每日都為君一舞,可依然無法減輕李朝歌心中半點負擔。

    一位法號普淨的大師,那日被聖上邀請進了皇宮開壇講座,哪怕李朝歌拼命阻止也無濟於事,那一日的講座,萬民朝拜,佛法徹底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可憐道觀香火願力少的可憐。

    而諸葛和風,只能連連嘆氣,繼續為華夏打造強大的武器,這座武器在秦國曾經展現過,經歷過唐宋元明清歷史變遷,如今已經報廢了,而現在諸葛和風又重新把他建立起來,這座武器的名字,叫做長城。

    普淨的地位很快極速飛昇,成爲了大華夏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支援正統道教的諸葛和風堅持與其明爭暗鬥,而聖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方是萬民信仰精神源泉,一方是華夏神朝最鋒利的劍,他們要鬥,便讓他們去鬥好了。

    一日,普淨突然在背後對聖上偷偷說道:“聖上啊,你有所不知,當今這天下到處都敬仰軒轅鐵騎,高喊著的也是李朝歌的名字,當年華夏與鐵沁之爭,龍脈氣運本來已經衰落,可是李朝歌一出現,衰落的龍運便盛大起來了,這是要奪你天子之位啊!”

    聖上一驚,“此話怎講?”

    普淨笑道:“當今華夏兵權大任都緊握在李朝歌手裏,他要是那天想造反還不是易如反掌,更何況臣最近探得訊息,長安一戰李朝歌雖然打敗了鐵沁王,但是卻暗地裏放跑了他,陛下你每次派李朝歌遠征他都會跑到元州去清理魔族,卻又不殘害他們百姓,佔領他們的國土,臣推理李朝歌一定在暗中與鐵沁王秘密保持某種聯絡,等到時機成熟,好與鐵沁一起奪得聖上皇位!”

    普淨一句接著一句,言語間密不透風,但字字珠璣,又拿出證據證明李朝歌的軒轅鐵騎的確經常去元洲清理魔族,說的是天花亂墜,以假亂真。

    聖上被普淨一番話嚇得冷汗直流,問朕該如何是好啊。

    普淨微微一笑,說只要把事實真相透過佛門傳播出去,屆時李朝歌必將失去大勢。

    於是乎,佛門諸多大能都插手這件事情,導致李朝歌名聲一落千丈,一蹶不振。

    六月十五。

    長安。

    那人長城剛剛完工,諸葛和風就見到朱雀街上人山人海,都大罵李朝歌謀反逆上,罪該萬死,要求聖上賜死李朝歌。

    聖上見李朝歌好歹也為華夏立下汗馬功勞,於心不忍,便驅逐與李朝歌。

    數計百萬的人啊,異口同聲的對李朝歌叱吒一個字!

    “滾!”

    那聲音響如驚雷,震驚天下!

    諸葛和風想說些什麼,可聲音被那濤濤不絕的一個“滾!”字湮沒。

    “滾!”

    李朝歌面對這群他用生命守護的人民,苦笑一聲,含淚離開了長安,從此隱姓埋名。

    他戎馬一生,守護華夏江山社稷,卻落得了怎麼個亂臣賊子的下場與罵名。

    而蘇酒兒夫唱婦隨,與聖上斷了父女關係,與李朝歌執手,哪怕浪跡天涯,放棄那雍容華貴,也絕不後悔恨。

    諸葛和風建造完長城之後,也不知所蹤。

    唯獨那佛門一眾,笑的如沐浴臨春風。

    那一日,軒轅鐵騎也隨之土崩瓦解。

    六月,炎炎夏日,長安被鵝毛大雪覆蓋。

    風正緊,雪花滿天,諸葛和風披上毛氈,痛飲了幾口烈酒,快馬加鞭,離開了長安城。

    霜雪凝情寂寥,諸葛和風踏著雪花高歌。

    歌唱:

    戎馬十載出陽關,

    青鋒貫日落辰星。

    出兵似雷疾霹靂,

    殺敵突圍百萬兵。

    浴血歸來稀白髮,

    奸佞俱是眼中釘。

    蒼茫落輝君何在,

    落葉紛飛悲寂寒。

    古來忠良命多舛,

    只恨天濁不酬願!

    奈何薄命忠良將,

    罔顧天意道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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