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文∕斑馬涅槃
父親和我男友李天宇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音信了,真的不知道他們去南海挖礦怎麼樣了。男友最後一次囑咐我照顧好自己還是三個星期前的事情,一想到這裏,我就捏了把冷汗。不會出事了吧?
我焦急的走出校門,現在已經快七點了,我的同父異母的弟弟白錚應該放學了,他正在讀六年級,十二歲,我還要給他做飯吃。
或許是我走的太快了,迎面撞上了一個面板黝黑的男人。他衝我一臉壞笑。
“白鈺小姐,你想知道你父親和你男友的情況嗎?”黑臉男人點了一支菸。
我的心懸了起來,難道父親和男友出事了?
黑臉男人咧開嘴,遞給我幾張照片,我手哆裡哆嗦的接過照片,照片上的情景讓我目瞪口呆,不是父親和我男友血腥的場面,而是我做內衣模特的照片,還有部分我在夜總會唱歌的照片。
我在財經學院才大學一年級,如果讓學校知道我拍過這些照片,一定會開除我,我又驚又怕,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
黑臉男人將噁心的煙味吐在我臉上“我也不為難你,你將你收入的一般交給我就可以。”
我被氣的咬牙切齒,沒辦法,我給自己留了買菜的錢,剩下的錢都給了他,我答應他,下個月發了工資就給他賬號匯款過去。
當我追問父親和我男友李天宇的情況時,那個男人居然拒絕回答,只告訴我,下次錢到賬的時候纔會告訴我。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擺脫了這個黑臉男人的糾纏,我飛一樣的向家裏跑去,我的心裏不是滋味,像打翻了五味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到底是誰?怎麼會抓住我的把柄的?,經過菜市場的時候,我好想感覺什麼人在監視我,我下意識的向遠方望去,是我的弟弟白錚,居然拿著相機在偷**我,當他看到我發現他時,他居然衝我做了鬼臉,跑開了。
弟弟除了調皮搗蛋,其他任何事都比我優秀,他是三好學生,繪畫獲過獎,精通圍棋與國際象棋。就是總惹人生氣。
我回到家裏開始做飯,越想越生氣,弟弟白錚是我父親和繼母生的,繼母生前對我並不好,可是自從父親下崗後,我這個做姐姐的十幾歲就開始打臨工,還不是爲了這個家,如今白錚這個小鬼把家裏弄的亂糟糟,剛剛還亂拍照片。等他回來一定湊他一頓。
剛剛把飯菜做好,敲門聲響了。
我以為是弟弟白錚,不想一個和我父親年齡差不多大的駝背男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我被嚇了一跳。
他身上的惡臭味讓我作嘔。
駝背男人緩緩的抬起了頭,我才認出他是父親的以前的同事王叔。
王叔眼睛熬的通紅,嘴唇一直在哆嗦,最後他將父親的玉佩交給了我,還有父親的照片。
“白鈺,你爸爸他死了,其實我早該告訴你,你爸爸不是去挖礦了,他爲了你和你弟弟去做了毒販子,還有你的男友李天宇,他出賣了你爸爸……”王叔渾身哆嗦,手足無措。
瞬間,我驚得如滿月小兒聽霹靂,骨頭都要震碎了,感覺這個世界都坍塌了。
原來父親和男友李天宇去做了毒販子,他們根本沒有挖礦!李天宇居然出賣父親!
王叔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咔嚓一聲,弟弟白錚從門後躥了出來,他居然又用卡片機抓拍。
“這樣的照片才真實啊!”白錚衝我眨了眨眼。
“白錚,你又胡鬧什麼?我們的爸爸出事了……”我泣不成聲。
白錚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樣子,這才意識到我們的父親真的出了事。他將相機放到裏屋。把我從地上拉起。
“姐姐,我早和你說過那個李天宇沒那麼簡單,是你讓他幫父親處理挖礦生意的,結果咱們被他騙了。”白錚稚嫩的聲音充滿了憤怒,他渾身顫動,滿是突然起來的寒噤。
王叔緩緩抬起頭,他想我們和弟弟告別,他說要我們好好生活,不要報警,也不要在走你父親的路!
王叔走後,我抱著弟弟白錚失聲痛哭。
父親下崗後,沒有任何收入來源,所以才被男友李天宇誘惑走向犯罪這條路,可我和李天宇交往不下三年,我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李天宇是毒販子。
我想報警,確被弟弟白錚攔住了,他告訴我現在還不能斷定剛剛那個王叔的話是否真實,只能證明我的男友李天宇不靠譜。
弟弟白錚比我機靈,我暫且聽他一次話。
第二天早上,我趁著弟弟白錚還在睡覺,我很早就出門。
我想做模特多拍一些性感照片,不然父親意外出事,我和弟弟白錚真的很難維持生活了,最可怕的是還有那個黑臉男人的勒索。
這次,天剛剛亮我就約好了攝影師去拍品牌女性內衣照片。
不到中午,片子拍完了,工資是當天結算的,我拿著工資迅速向家走去,不想剛剛到衚衕口,那個面板黝黑的黑臉男人又出現了。
“白鈺小姐,你好啊,我沒有那麼貪婪,我只要你收入的一半!”黑臉男人一身酒氣,他咧開一口碎牙。
我不斷的後退躲避他,可是黑臉男人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我把我推向了衚衕的盡頭,我下意識的回頭望去,糟糕這是條死衚衕。
我飛速取出我防身的水果刀,冷不丁的刺向了黑臉男人的胸口,其實我只不過想嚇唬他,他真的要把我逼到絕路了。
水果刀從黑臉男人的胳膊劃過,他慘叫一聲,險些摔了一跤。我趁機飛一樣的跑到了衚衕口。
那個黑臉男人窮追不捨,快到衚衕口的時候,我感覺他的魔掌抓住了我的肩膀。
“姐,快跑!”
隨著黑臉男人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我看見弟弟白錚用一根木棒將黑臉男人的頭打的鮮血直流。
黑臉男人好像是受過訓練的打手,他很快就站了起來。
“我要把你的照片曝光!”黑臉男人衝我怒吼著。
弟弟白錚拉起我的手,我們飛快的有一條大馬路跑向自己的家。
也許是黑臉男人受傷的緣故,我和弟弟快跑到自己家小區的時候,他並沒有追上來。
“姐,你沒事吧,你今天那麼早就出門,我就不放心所以跟來了。”白錚氣喘吁吁的說。
沒等他說完,我上去就是一個嘴巴“白錚,我做內衣模特掙錢,是爲了這個家,爲了你,你剛剛打傷了那個男人,你得罪了他,我們怎麼辦?”我被弟弟氣的發抖,只覺得渾身玲徹骨髓,連自己也不知是無以名之的恐懼。
弟弟白錚委屈的捂著臉對我說“笨姐姐,剛剛不是我,你早就出事了!”他嚥了口吐沫繼續說“我已經將昨天那位王叔的照片電子郵件給警方了,姐,你不要想太多了,多保重吧。”
弟弟一臉沮喪的一個人走向通往小區門口的衚衕。
突然,他神情大變慌張的跑了回來。
“姐,不好了,那個男人好像在小區的衚衕口等著我們。”白錚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他拉起我的手“姐,我一會把他引開,你去衚衕另一頭的小賣部報警,我看這次他是要我們性命的,他一定是個殺手,而不是爲了勒索我們。”
我害怕極了,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擠在我腦中,有如事實,我覺得兩腿抖顫得厲害,手也抓不住了。
“姐,快跑。”
白錚推開了我,他朝衚衕的另一頭跑了,我朝小賣部跑去,餘光看見那個黑臉男人撲向了弟弟。
我大聲呼叫,當我報警後,跑向衚衕另一個盡頭的時候。
我看見那個黑臉男人居然用匕首架在了弟弟白錚的脖子上。
“你放開我弟弟!”我衝那個男人歇斯底里怒吼著,我的臉嚇得像窗戶紙似地煞白。
黑臉男人目光充滿的嫉妒殘忍,他對我說“一切該結束了!”
說罷,他用匕首劃傷了弟弟白錚的脖頸。鮮血從弟弟的脖頸涌了出來。
我已經沒有父親和母親了,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瘋了一樣衝了上去,和那個黑臉男人扭打在一起。
他必定是個男人,我根本敵不過他。他將弟弟推開,對我拳打腳踢,突然一陣劇痛,鮮血如出閘猛虎般從我的胸口涌了出來。
我渾身發冷,視線模糊,隨後,我看見了我的男友李天宇!
隨後,我聽見一聲槍響,黑臉男人應聲而倒。
就在我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隱約看到李天宇抱起了我弟弟,刺耳的警鈴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真的希望這是一場夢!
我感到胸口劇痛,睜開雙眼的時候,護士告訴我,我的弟弟白錚因腦部受到劇烈震盪,能存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萬幸。他,將會成為植物人!
我心像是被一把鈍了的銼刀殘忍地割開,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弟弟都是爲了我,沒有他的保護我早就出事了,可我那天晚上居然打了他一個嘴巴,我真該死!
“弟弟,姐對不起你,你快醒來了啊,我願意天天聽你叫我笨姐姐”我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攪拌、在流血。
護士走了進來,她們把我攙扶回到了病房,她們要我好好休息,因為我的胸口的傷很深,僅僅差一釐米就傷及心臟的主動脈,我差點喪命。
突然,我想起了李天宇!這個出賣父親,害他喪命的男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如果他早點搶救弟弟,弟弟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李天宇在哪裏?
或許是我太激動了,幾名警察隨之走進我的病房。
一名年長的警官輕聲告訴我:“李天宇是愛你的,他只不過盡到了一名臥底警察應盡的義務,利用你父親的關係打入毒梟內部,將其一網打盡,他用他的血換回了你的命。他幾天前因為救你意外死亡……”
我感到我的心被狠狠扇了一記耳光。不知是什麼滋味,現在心裏早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