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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信

    神秘的信

    這段時間,是白露人生的低谷,大專學歷畢業的她只做了一份簡單的文職工作後,就離職了,現在,她連續找工作兩個月碰壁,男朋友對她不理解,加之母親死後,繼母對她的刻薄,白露一下子躲進了杏花衚衕的老房子——已經死去多年的舅舅的故居。

    她想到一個沒有人打擾她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一連幾日,白露都是深居簡出,除了男友高嵩的偶爾簡訊問候,她幾乎與世隔絕了。

    這天早上,白露正想去買份求職的報紙,不想,居委會的一位年長大叔送來了一封信。白露有些驚訝,她定睛一看,收信人的名字居然是白家昌收!是白露已經死去多年的舅舅的名字。

    白露正要詢問這封信從哪裏來的?不想那位居委會大媽已經沒了蹤影。

    這封信有些泛黃,好像年代久遠,懷著好奇的心裏,白露拿著信走回了自己屋裏。

    她開啟了信,信紙是古樸的牛皮紙,兩行娟秀的字看起來出自女性的手跡,這塵封多年的信帶著一股墨香,字裏行間全是對我舅舅白家昌思念和囑咐,包括治療傷寒的藥方。

    白露相信一定是舅舅生前的情人,可是發信的地址確是上海郊區一箇舊城區。

    突然,白露睜大了眼睛。

    信的最後一行字:一九七五年秋念卿

    什麼一九七五年?那不是五十多年前嗎?這封信是五十多年前些的?為什麼現在才發出來?

    是惡作劇!一定是的!

    白露第一反應就是去居委會找那位年長的大叔,詢問他信的來源。

    結果,剛剛踏入居委會白露看到的都是女性,居委會的負責人是為身材臃腫戴眼鏡的婦女,她告訴白露,這裏沒有年長的大叔在這裏工作,並且送信都是一位叫趙阿姨的負責,今天她請了病假。

    白露拿著信發呆,突然,她心生一計,她打算拿著這封信到古董店裏去鑑定。因為上面的郵票肯定不是現代的。

    古董店裏,頭髮花白的老店長戴著老花鏡仔細看了看信上的郵票,又叫來幾個同行人和他一起鑑定。

    最後,他對白露說“只有這張郵票是真的。”

    白露心中一驚,這麼說這封信真的是來自五十年前了?

    白露找了個藉口,說這個郵票能否買賣,要回去為自己父親的意見纔可以。

    古董店老店長居然追著白露問價錢,他說現在郵票這樣的小玩意很多商家都喜歡,一定要白露留下電話。

    白露匆匆留下電話,回到了自己父親家中,進門變向父親打聽舅舅生前的情況,包括舅舅的女友。

    父親一個人在家,見到白露這樣窮追不捨,只好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往事告訴了她。

    原來,舅舅白家昌比白露的父親大十五歲,因為白家祖上是做買賣的,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由於成分不好,舅舅白家昌被髮配到了邊遠農村做教師,而且一去就是十多年。

    父親也是聽祖父說的,說這個時候舅舅白家昌在邊緣的山區愛上了一個叫念卿的女子,她也是因為家世的原因被髮配到了山區支教,這個念卿出身書香世家,但是比舅舅白家昌大八歲,就這樣,兩人的戀情足足持續了將近十年。

    當革命結束,舅舅可以回京城的時候,就把那個叫念卿的女子帶來了,可祖父說她是個老女人,嫌她年齡太大,一定要拆散舅舅和那個叫念卿的女人的婚事。

    於是,念卿被祖父趕走,舅舅被強迫留下來與另外一個祖父相中的女子結婚。

    可是,舅舅白家昌因此害了相思病一病不起。就連婚事也耽擱了。

    聽祖父說,這段時間那個叫念卿的女人和舅舅一直在書信來往。

    祖父知道後,就把舅舅關了起來,就在現在我住的那個杏花衚衕。結果,舅舅白家昌被診斷出了胃癌晚期,他真的一病不起,在即將準備婚禮的前幾周去世了。

    那個叫念卿的女子趕來看舅舅,得到了也是一句冰冷的屍體。

    再後來,父親回憶道,念卿要求將舅舅的骨灰帶走,可祖父不同意,念卿就在杏花衚衕租了個平方,守著舅舅幾周,最後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念卿去了哪裏。

    白露聽父親講完舅舅的故事,兩行清淚滲了出來。時間真有這樣痴情的人!比起自己的男友高嵩強多了,他至少幾天沒和我聯絡過了,總說自己工作忙。

    這時,繼母回來了,白露不想與那個討厭的女人多說一句話,她匆匆告別了父親,回到了舅舅住的杏花衚衕。

    這天夜裏,白露隱約看到一個穿青花瓷旗袍的女子在舅舅生前用的桌子前伏案寫書,柔柔的和風繚亂了髮梢,她轉身衝白露嫣然一笑,她笑的那麼悽美……

    白露醒了,原來是一個夢!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白露慌忙跑了上去。

    又是居委會的人來送信了,不過這次是位年長的大媽!她手裏攥著一封古色古香的信。

    白露接過信詢問她“你就是趙阿姨?請問這些信從哪裏來的?那天那位大叔聽說不是你們居委會的人?到底怎麼回事?”

    只見趙阿姨會心一笑“那天的大叔是我老伴,我那天不舒服,請了假,讓他替我送信,這些信都是郵局來的,不過看起來很古典啊!”

    白露接過信,回到自己房中閱讀,又是那個叫念卿的女人傾訴對舅舅相思之苦,當然還有天涼加衣這樣的話。

    白露越想越沒了主意,到底是誰寄來這樣的信?又是什麼目的?難道這的有為女鬼穿越五十多年來寄信書法相思之苦。

    她疑惑的撥通了男友高嵩的電話,她想把這些古怪離奇的事說給男友聽,不想高嵩敷衍了她幾句,說自己正在融資做金融房貸工作,沒時間陪白露,讓白露儘快幫助自己籌資,不久,高嵩就可以憑藉自己的實力有自己的公司了,而白露也不用再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而苦惱。

    電話聊了不到兩分鐘就結束通話了。

    白露被氣的要死,她結束通話電話,打算明天開始找工作。

    之後的幾天,白露持續收到念卿的信,只不過,這次信的內容一次比一次相思,看的白露都不忍落淚。

    這天晚上,白露開始讀那幾封神秘的信,無意中發現了寄信的詳細地址。

    上海市白雲路紅霞街槐樹巷12號。

    這次是這幾封信裡唯一有詳細地址的,白露用電腦好好查了這個地址,雖然是上海的來就城區,但是現在應該還有人居住,突然,白露頭皮發炸!難道是念卿本人寄來的?那麼她現在至少是為八十多歲的老人了!

    這時,男友高嵩來了電話。

    他興奮的告訴白露“白露,這些天我沒陪你請諒解,我真的找了幾個做生意的夥伴融資不下一千萬,我在上海註冊了擔保公司,你過幾天來上海找我吧,做擔保用不了幾年,我們就衣食無憂了。”

    白露不放心的追問“你哪裏融資那麼多錢?這個擔保會不由有風險啊?”

    高嵩輕鬆一笑“如果你還可以融資到錢,儘快到上海白雲路來找我,我給你驚喜。”

    白雲路?怎麼那麼巧?白露心中一怔。

    第二天,那個古董店店長居然打來了電話,他說有人願意出高價買白露的郵票,他問白露一共有幾幅那樣的郵票。

    白露兩個多月沒有上班,加上男友的壓力,她最終決定賣掉那些可以換來錢的郵票。然後她去了上海的白雲路……

    白露沒有直接去找她的男友,而是去了那個神秘念卿信上留的地址——上海市白雲路紅霞街槐樹巷12號。

    看百年的門墩兒,千年的瓦,感觸時光之河中的沉沙,活生生的庭院和流傳了多年的老故事。

    對面新宅子裡的一位大媽對白露說“槐樹巷12號是要拆遷的老宅院了。裡面的人家是半個月前剛剛搬走的。”

    半個月?難道這些信僅僅是半個月前寄來的?

    白露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並告之那位大媽“如果槐樹巷12號有人回來,請讓她無比聯絡自己。”

    大媽點了點頭。

    接下來,白露帶著郵票換來的所謂資金去找自己的男友高嵩。

    他們在一家咖啡廳裡見面,多日不見,高嵩並沒有表現出對白露的眷戀,他口若懸河的對白露描畫着擔保公司的前景,並承諾一定要在上海買房子買車,然後把白露接過來,不讓白露再受繼母的氣。

    當白露遞給高嵩賣神秘郵票的幾萬元錢時,高嵩居然不屑一顧的收下了,他嚥了口吐沫,嘴裏吐出幾個菸圈。

    望著高嵩遠去的背景,白露一聲嘆息,現在的人都忙碌的前途,也許愛情只有在念卿的信裡纔會出現吧。

    第二天,白露正在回到北京,不想電話響了。

    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請問你是誰?是槐樹巷王大媽留給我的,聽說你要求我給您回電話?”

    白露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

    “你就是住在槐樹巷12號的人?你是念卿的家人?”白露的聲音開始顫抖。

    對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就是念卿!”

    什麼你就是念卿?如果念卿或者,至少八十多歲了!白露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往下想了。

    白露不放心的再次和對方確認姓名,沒錯電話裡對方清楚的又回答了一次“我是念卿!”

    白露被驚的回不過神來。

    沒想到對方開始追問“您是哪位啊?”

    “我是白家昌的侄女白露!”

    “啊”電話中一聲尖叫,對方也很驚訝。

    許久,雙方纔平靜下來,白露一點一點的將神秘的信的故事說給了對方聽。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竟然有這樣的巧合。”對方同樣發出了一聲感嘆。

    原來,槐樹巷要拆遷了,這個叫念卿的念卿女人無意中發現了埋在地磚下的信,出於好奇和頑皮心裏,她將信寄到了白家昌的故居北京的杏花衚衕。

    結果,白露就收到了穿越五十多年的信。

    那個與白露舅舅相戀的念卿幾十年前就生病過世了,她得知白家昌的死訊後,就回到了上海從孤兒院裏領養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就是正在與白露通電話的念卿的母親,領養的女孩爲了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就給自己的女兒起名字也叫念卿。所以纔有了今天的巧合。

    “要不是槐樹巷的拆遷,我也許不會發現這些信。不想我一時的心血來潮,居然得到了白家昌家人的回饋!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白露因為這次奇遇還約了這位年輕的念卿見面,茶館中她們聊的很投機。念卿告訴白露,她這次用拆遷款投資,打算掙更多的錢,也因此認識了她生命中的另一半。白露連忙向她祝福。

    臨走時,念卿將祖母念卿生前的日記和散文送給了白露,希望她有興趣可以寫一段故事作為佳話。白露連忙點頭。

    就在白露要告別念卿的時候,她渾身哆嗦,手足無措,那個來接念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男友高嵩!

    原來所謂的融資,居然用了槐樹巷12號老宅子的拆遷款。而高嵩居然是念卿所說的幸福!

    白露臉色陡然變成灰黃,死了似的。她頭也不回的跑上了回北京的火車。

    到家之後,白露把自己關了起來,足足一週時間。

    此刻陪伴她的只有,那些念卿的信……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知是不是念卿賜予白露的靈感。

    白露將整個事件寫成了一部二十萬字的小說,發表在一家知名的網站上。剛剛發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點選量已經過十萬。出版社和兩家影視公司已經開始找白露簽約了……

    一年後,白露因此部小說已經成為文壇新秀,現在,她就職於一家影視公司撰寫劇本。而她的男友高嵩因經營不善欠下了高額債務。人生的得與失彷彿在一年之間化為烏有……

    夜晚,白露依稀又見到那位叫念卿的女子身著旗袍,文雅賢淑,她坐在老宅門口給白露講述了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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