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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等候著你的花轎等候著你的紅嫁衣

    等候著花轎和紅嫁衣

    文∕斑馬涅槃

    望著杜毅留給我的信,我心裏有些茫然。

    信中只有簡單的幾行字:

    孟柔,我去旅行了,我先去西域比倫城,最後去海蘭城,我會把最美的照片拍下了寄給你,我知道你還沉寂在他的陰影裡,我會讓你慢慢接受我。

    杜毅

    杜毅真的走了,至少是短暫的離開我,說實話,我並不討厭他,可是心裏確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杜毅是我家裏給我介紹的,因為我家和他家是幾代人的世交,父母也很熟悉。但是,我覺得杜毅是學聲樂的,一個男孩子學聲樂總讓人覺得很女人氣,更重要的是我還沉寂在前男友阿峰的意外車禍中不能自拔……

    杜毅的闖入讓我變得開朗了不少,可我還是從心裏沒有接受杜毅。

    現在我已經整整在宿舍裡待了一週,看著寢室裏的其他幾位同學都走光了,我打算先回老家看媽媽。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奇怪的敲門聲。

    我跑上前去,透過貓眼看到一個黑衣快遞低著頭,手裏拿著包裹。

    我膽怯的開了門。

    就看見那快遞把一封信塞到了我手裏,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走了。

    我仔細看了看這封信,居然沒有發件人,也沒有發件地址。我毅然開啟了這封信。

    裡面有幾張漂亮的風景照片,照片煙雨霪霖,夏風拂面,柳枝如煙飄曳,一座石橋若隱若現。

    我有些疑惑,是杜毅寄來的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沒有署名呢?

    我懷著疑問坐上了火車,踏上了歸鄉的路途。

    當一到家,母親就追問我和杜毅的事,我勉強應付著,接下來,母親又開始唸叨“杜家和我們是兩代人的世交了,你都讀完研究生了,年齡不小了,要抓緊和杜毅的事啊”

    晚上,母親給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家鄉菜,又聊起了我的杜毅的事。

    我不禁問起了母親“杜家和我們家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極力要促成這麼婚事?”

    母親長嘆了口氣,驚天的往事從母親口中吐了出來。

    我的祖奶奶叫孟菊兒在離我家四百里地的杜家,給杜家的千金杜慧蘭做丫鬟,杜慧蘭並未拿我祖奶奶當做丫鬟,而把她當做閨蜜。兩人關係甚好。‘

    我祖奶奶十六時候,家裏人給她和一個叫富貴的人訂了親,沒多久,富貴也到杜家做長工。

    杜家小街杜慧蘭平日很少出門。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叫孟菊兒和她去後山採花,不小心扭了腳,結果孟菊兒只好把自己訂了親做長工的富貴叫來背小姐。

    也就是那一次,杜慧蘭看中了俊俏秒人和結實背脊上淌汗的富貴,驚鴻一瞥後,杜慧蘭有事沒事的叫富貴到自己閨房中為自己修東西,當杜慧蘭赤膊砍木頭的瞬間,每次都給她強烈的震撼。

    杜慧蘭根本不知道孟菊兒和富貴定親的事,就將這一切說給了自己的閨蜜聽。

    孟菊兒傻了眼,面對自己的情郎和自己的主子,一時間沒了主意。

    那時候,孟菊兒富貴所以生活來源都依靠杜家,所以她一切都依著小姐,生怕自己被趕出杜家。甚至勸與自己訂了親的富貴討好小姐。每次,他們幽會的地方也是孟菊兒給安排的……

    知道有一天,杜家老爺要把小姐杜慧蘭許給縣裏一位姓梁藥店老闆的兒子,杜慧蘭不肯,並將自己與富貴的事說了出來,要求杜老爺做主,讓富貴做上面女婿。

    杜老爺大罵小姐下賤!上去就是一個嘴巴,他先將杜慧蘭鎖在房內,接下來又叫人把富貴一陣臭打。再也不讓孟菊兒伺候小姐,把孟菊兒轟到了後院洗衣服。

    孟菊兒被嚇的渾身發抖。

    等富貴傷好些的時候,孟菊兒要求富貴與自己回鄉。

    富貴覺得自己虧欠小姐杜慧蘭,並且一切因他而起,他要救杜慧蘭一起走。孟菊兒見小姐可憐,只好答應他們,。

    可天不遂人願,杜老爺早將小姐杜慧蘭秘密派人送入梁府,當天就與梁少爺拜了堂。

    不想拿梁少爺為人性情多疑,也許聽人說了些杜家小姐和長工的事,偏偏說杜慧蘭因為足月懷胎生的男嬰不是自己的骨肉,杜慧蘭生產後,梁少爺動不動就對杜慧蘭又打又罵,杜慧蘭受不了梁少爺的虐待,自己帶著孩子搬回了孃家。

    而祖奶奶孟菊兒也就是在這一年剩下了我爺爺。

    杜慧蘭回到孃家後瘋瘋癲癲,經常夜裏穿紅色嫁衣唱情歌,杜老爺見狀,只好讓孟菊兒來服侍。

    杜慧蘭病情好轉後,竟然跪下求孟菊兒讓自己再見富貴一面……

    結果,就在那個月圓之夜,杜慧蘭和富貴私會的那個後院的西廂房著起了大火!

    小姐杜慧蘭死了,富貴也被大火吞沒。

    孟菊兒也成了寡婦。

    杜家老爺恨透了孟菊兒,人定是孟菊兒所為,將她趕了出去。對小姐杜慧蘭生下的男嬰也不喜歡,認定是野種。

    結果,孟家和杜家就因此結了怨。

    知道我父親這代人因為工作關係與杜家的後代經常聯絡,化解了上一代的恩怨。

    母親嘆可口氣“你不知道,我聽我爺爺說你祖奶奶或者的時候,恨透了杜家,說是杜家讓她變成了寡婦,她居然要我爺爺長大了替她報仇,結果你爺爺險些喪命,到你爸爸這代人,因為偶然的工作上的關係才化解了兩家的仇恨。”

    我反問母親“你把杜毅說給我,就是爲了緩和矛盾?”

    “倒也不是,他的父母都和我們一起工作,我們很瞭解他,覺得你們倆雙方的條件也合適。”母親說罷就睡著了。

    由於母親給我講了那麼一個悽美的故事,我對杜家還真的感興趣了。於是,第二天,我決定去杜毅的老家看看,他家就在四十公里以外的白龍鎮。

    剛剛下車,我就被這裏的景色迷住了,遠山和天空相接的地方,是一道青花瓷一般神奇聖潔的鑲邊。一片片被翠色浸染的林木,其間夾雜著的是一塊塊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田塊。

    難怪這裏要被改建成旅遊區,咋一看比神話中的景色不差呢!

    我沒有去拜訪杜家,而是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客棧對面就是杜家的老宅院。不遠處有做石橋。

    石橋!我心中一驚,怎麼感覺這座石橋和杜毅寄來的照片中的景色很像呢?不對啊,杜毅說他去了西域城和海藍城。

    我沒有繼續想下去,一路的大巴讓我覺得很累,我住在了那家客棧裡。

    就在我剛剛睡著的時候,房間的窗戶不知何時被開啟了,窗外清冷的嘩啦往裏面灌來,我慌忙的下床去關窗,就在手指觸碰到窗戶欄杆的一霎,天空突然閃過一道閃電,接著是巨大雷鳴轟隆聲音而下。

    這七月的天氣真古怪,前一秒還是晴空萬里,下一秒竟然能是狂風暴雨。

    就在我將窗簾放下,打算關窗戶的時候,突然看到石橋旁隱約站著一個穿民國時期長褂的男子。看上去像個長工!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是個長工模樣的人。奇怪,這樣的天氣,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

    接下來,我看到那個男人緩緩的走進了杜家大院……

    我啪的一聲關上的窗戶,難道是我昨晚聽母親將杜家的故事聽的太入迷,出現幻覺了?

    我跑回的床上捂上被子。

    夢中我似乎聽到了歌聲“待字閨中的八字,等侯著花轎,等候著嫁衣……”

    是誰?我被驚醒了,耳邊仍有歌聲迴盪,我順著歌聲走了出去。

    旅店的對面就是杜家大院,我頭皮發炸,難道聲音是從裡面傳出來的?天已經黑了,我出於好奇撞著膽子,從杜家門縫向裡望去……

    天啊!我看見了一穿喜袍的紅衣女子,她披頭散髮唱著情歌。

    我被嚇的頭也不回的跑到了旅店。

    進門的時候正好碰上旅店的老闆,他見我神色慌張,便追問我怎麼了?

    我將剛剛看到的情景如實的告訴了他。

    沒想到他習以為常,他說“杜家鬧鬼的事在我們鎮上是婦孺皆知,因為杜家小姐和那個長工當年是燒死的,所以一到陰天下雨或是特殊節日,過往的路人都能聽到一些鬼聲,不過你不要走的太近不會礙事的。”

    我見他跟沒事人似的,心裏還是不踏實。

    那家旅店老闆繼續說“我們小鎮景色太美,政府要出錢改造,並且要將這杜家大院打造成旅遊景點,聽說這杜家拆遷,並且重新裝修。或許是驚動了裡面杜家小姐和那個叫富貴長工的鬼魂,所以最近幾周裡面老有動靜……”

    我被嚇得面色如土,舌頭僵住了,說不出話來。

    突然覺得有些事情不對了,首先,杜毅去旅遊後,為什麼第一封信,沒有署名?

    為什麼杜毅寄來照片中的石橋美景與我昨天看到的杜家門口不遠的石橋那麼相似,那個詭異的長工模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石橋旁?

    而後的三週都沒有任何訊息,杜毅怎麼樣了?

    我開始給杜毅打電話,可他的手機一直關機!

    我慌忙給我母親和杜毅的家人打電話,可我得到的訊息是杜毅三週沒有和家人聯絡了,也沒有回老家。我告訴我母親和杜毅的家人如果兩天內再沒有杜毅的訊息,我們可以報警!

    第二天,我正在旅店二樓吃午飯,想著昨晚的靈異事件,心裏不放心杜毅的安全,我不經意的朝杜家大院的小樓裡望了望,就是那一撇,我居然看到穿喜袍的女子,黑髮遮去了全部面容,她站在斑駁的二樓露臺上……

    “啊”我大叫一聲,我馬上收拾東西,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正要出門的時候,忽然看到幾個中年男女拿著照片,神情慌張的朝杜家大院裏麵看。

    接下來,一位體型發胖的中年女人說“這照片裡到底是什麼人?前天我們拍照片的時候,明明這大院裏沒有人啊?”

    中年男子拿過照片“真是活見鬼了?難道真的撞了鬼?”

    我悄悄的走上前去看了看他們手中的照片。

    照片全是杜家大院裏麵的場景照片,只不過每一個照片裡面都有穿紅嫁衣的女子,和長工打扮的男子隱約出現在照片的角落裏。

    我被嚇的後退了幾步。

    原來,這幾位那女是杜毅家的親戚因為杜家拆遷和裝修的事情,特意拍的照片。不想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想起了昨晚的經歷,慌忙向這幾位男女打聽杜毅的訊息。他們好像不喜歡杜毅,冷冷的回答“我們很久沒見到杜毅和他的家人了!”

    我開始著急了,杜家怎麼那麼不和睦,難道真的因為上一代的恩怨,

    “杜毅,你現在安全嗎?”我念叨著杜毅的名字,心裏著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於是我打了當地的電話,要求他們確認杜毅的安全。

    這時候,我電話響了,是母親叫我回家。

    剛一到家,母親告訴我杜毅來信了!是快遞!

    信封上沒有發件地址,只有名字。

    我開啟了信封,裡面是西藏的圖片。

    孟柔,我在西藏整整三週了,這裏的景色很美,我好想和你一起分享!

    我望著信發呆,已經三週多杜毅沒和我聯絡了,連電話也沒有,難道真的是因為西藏通訊不發達,交通不便利嗎?

    母親知道是杜毅來信後,急忙電話給杜毅的家人報平安。

    我繼續在家裏住了幾天後,就買了回學校的火車票。臨走時,對那個杜家大院的故事若有所思……

    火車上我做了個夢……

    杜家小姐長的閉月羞花之帽,白皙無瑕的面板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她抱著紅色繡花巾,一下一下輕輕在上面繡著好看的紅色花紋。

    面目迅速切換,杜家系哦啊接穿著紅色嫁衣,那紅色如駭人的血般刺眼。她唱著情歌“待字閨中的八字,等侯著花轎,等候著嫁衣…”眼前的禮堂竟然是空無一人,除了白色的花堆簇而成的裝飾,鋪天蓋地地結滿在堂中。這婚禮如葬禮般淒涼冷漠。

    接下來,一把大火燃燒了這詭異的畫面……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到了江北城。

    我舒了口氣,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還有一週就開學了,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我洗完澡剛剛躺下,突然我的臉變了顏色,頭皮發炸!

    不對啊!我決定回老家的事沒有和杜毅說過啊,他第二次給我寄來快遞報平安的時候,怎麼會知道我在老家,而不是在江北城呢?

    而且第一次和第二次寄來的快遞只有他的簽名沒有發件地址啊!

    杜毅到底在哪裏?

    難道說有壞人綁架了杜毅,還是他的親戚,他們好像因為杜家上代人有恩怨,不承認杜毅是他們的孫子!

    難道杜毅出事了嗎?

    我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瘋狂的打杜毅的手機可一直無人接聽,我又開始給杜毅發短信,他不回!

    最後,我用簡訊寫了一行字“杜毅,你還好嗎?你在哪裏?我去了你的杜家大院,聽說了上一代的事,我很擔心你的安全,你在哪裏?你這次如果安全回來,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手機的另一端,杜毅正拿著手機,看著我發來的簡訊,滿意的壞笑著……

    故事是這樣的。

    我是杜毅,是孟柔還未確定的男友,我追求她一年了,她似乎總想著那個出車禍的阿峰。男人追究女人沒有手段是不行的。

    這時候,我收到了家人的電話,因為白龍縣景色秀美,政府決定要把杜家大院做為景點修葺,一部分廂房拆遷,一部分裝修。

    可這時候,我的表親戚居然爲了多拿宅欠費硬要拿祖奶奶杜慧蘭的事當絆腳石,說我父母沒有繼承權,不應該得到拆遷費。

    於是,我和孟柔謊稱自己去西域和海藍城旅行,而自己偷偷回到了家裏。並且這件事,也沒告訴我的父母。

    我到了杜家大院,拿好了自己準備的戲服,開始裝鬼演戲。

    不想,確在我扮演長工的時候雨中看到了孟柔!

    她怎麼來了?孟柔想念我,來找我了嗎?可我正在演戲啊?我不能和孟柔相認!

    我要繼續裝鬼把孟柔嚇跑,把那群貪得無厭的親戚嚇跑。

    也許我演的太過分了,孟柔居然真的擔心我的安全,我親眼看到她居然爲了去報警,爲了我哭了起來。

    我真的心疼她,孟柔其實心裏也喜歡我。

    我裝鬼成功了,我的表親戚怕沾上不乾淨的東西造報應,再也不敢去杜家大院了,我父母得到了應得的房產與拆遷費。

    我在杜家的二層閣樓上,我還看到了孟柔臉上的緋紅,我知道了,他一定與我一樣,害羞了呢......

    我成功了,男人追求女人有的時候要欲擒故縱。接下來,我要等候的孟柔花轎和紅嫁衣。

    瞧,孟柔最後給我發的簡訊“如果我這次安全回來,她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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