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天 你的命 不屬於你
雨,還在下著,猶如傾盆一般,潑灑在每個人的身上。
魔門的弟子,出乎意料的,停止了進攻,各回各部,魔門的陣地上,安靜的可怕。就像是一頭,忽然死去的雄獅,倒下了,再也站不起來。
他,在跑,拼命的跑。他身後,是幾十名勒佐杜山的親傳弟子!都是魔門一等一的高手。
他是誰?他是一名奸細,一名劍門安插在魔門的奸細,也是地位最高的一名奸細。
他為什麼跑?因為他得到了一條足夠震驚世界的訊息。知道的,只有魔門的大佬,就連身後的那些所謂的親傳弟子,都不知道。他能知道,因為他在魔門,也是一方大佬。誰都不會想到,誰也不會料到。魔門的五長老,居然會是劍門的弟子!
他的通訊符咒早已經放出,劍門的接應弟子,應該已經在路上,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將這條訊息,送給現在的劍門掌門人!
他畢竟是魔門一方大佬的存在,實力遠在身後的那些弟子之上,而那些魔門真正的高手,並沒有追來,或許,勒佐杜山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又或許,是勒佐杜山故意要他知道這個訊息,故意讓他帶回劍門。
勒佐杜山,最近很奇怪,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奇怪在哪裏。魔門,沒有一個不奇怪的人。
一想起他看到勒佐杜山最後一面時的目光,他心裏,隱隱有些發憷。勒佐杜山,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遠方的地平線上,七十二道劍光如流雲般飛來,隔開了他和身後那些魔門弟子。
“佈陣!”領頭的劍門弟子斷喝一聲,七十二柄劍,在空中相互交錯。
雙方對峙在一起,魔門弟子接到的命令是攔截叛逃的五長老。劍門弟子接到的命令是保護這名五長老。就連劍門的弟子都在詫異,為什麼,此人會是一名奸細,有不少劍門的弟子,就是死在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手裏。
抬起頭,五長老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龐:更七。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對視一眼,五長老忽然笑了,更七也笑了。就是這一笑,更七就已經知道了這是誰。
“平日裏,我待弟兄們不薄,今日之事,就當是我對不起大家。魔門從來不講規矩,我念在往日情誼上,不會對各位動手,還請各位,早早退去,免傷和氣。”
“這是靈石三千,算是我對各位的薄利。還請各位,離去吧!”五長老從袖子裡掏出一袋靈石,身軀一震,一道磅礴的氣息夾雜著靈石,壓在魔門弟子身上。
魔門弟子無奈,分了靈石,只能退去。劍門的七十二弟子,他們就已經打不過。更何況,還有劍門的掌門親自上陣,再加上五長老,誰來都討不到便宜。
魔門弟子緩緩向後退去,“最後給你們一個忠告,小心你們的師父。他這次來,是爲了讓你們送死。他,已經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他。”魔門的一眾弟子,身軀一震,一個個低著頭,離開了。他們是勒佐杜山的親傳,總會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呼。”長出一口氣,更七盤膝坐在了流雲子上,他的傷還沒好。
“走吧,咱哥倆,得有十幾年不見了吧?”五長老上前一步,扶住更七的肩膀,帶著他,一行人向着劍門的深處飛去。一路上,五長老對劍門的各種法陣都瞭如指掌,就好像走進了自己家的後院,行雲流水般,就找到了更九。
“走吧,這裏說話不方便。”一下地,五長老就好像熟人一般,開啟了密室的大門。外面的劍門弟子大眼瞪小眼,這真的是魔門的長老麼,那可是劍門的密室啊,就這麼開啟了。
“你還是這個性子。”更九知道五長老的身份,搖頭笑笑,扶著更七就進去了。
密室的門被關上,劍門的精銳弟子們,駐守兩旁。
“五師兄,我就知道你沒有死。”更七最不客氣,大門一關上,他就摸上了五長老的臉,想揭下五長老的面罩。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行啦,別鬧了。要是能被人隨便揭下來,那我豈不是要死無數次了。”五長老只是拿出了一縷青絲,將自己亂糟糟的頭髮,一點點的綁好。
“還有,我不是你的五師兄,我是你的四師兄,老五卻是已經死了。”更九束起劍指,點在了五長老的額頭上,不過片刻,五長老就變了一個樣子。
“你,你不是被、、、”
“我不是被勒佐杜山殺了麼?怎麼會活著是吧?我不但活著,還成了魔門的一方大佬,怎麼樣,這世道變化的,夠快吧。”更四笑了,眼神越過更七,落在了更七手中的流雲子上。
“不不不,我是說,四師兄,你的劍,可以收起來麼。抵在我的喉嚨上,怪難受的。”不知不覺,更四的劍,已經出鞘。
“難受?你還知道難受啊?你知道我這十幾年,在魔門是怎麼度過的嗎?你知道勒佐杜山的小隊,將師兄弟們,一個個殺死的時候,我心裏會不會難受呢?你知道我每天強忍著痛,排出自己手下的弟子,去殺害劍門的同袍的時候,我心裏有多難受嗎?你難受?那些死了的人,會不會更難受呢?哦,也對,死了之後,也就不會難受了。”一邊說著,一邊更四的劍,一縷縷劍氣凝聚。
“、、、”更七沒有說話,他和侍劍閣的老大合作的時候,殺害了不少劍門的弟子。間接上,也害了不少他們不少更氏弟子的姓名。當初魔門敢那麼猖狂的不斷排除弟子暗殺更氏弟子的時候,一方面是更十三已經離開,其餘的更氏弟子戰力尚且有限。一方面,就是侍劍閣一直不斷的在劍門內部製造矛盾,給了那些暗殺隊伍不少的機會。
“罷了,罷了,人死不能復生。況且,就連師父的流雲子都已經認同了你,我還有什麼理由,在殺了你呢?不過,你記住更七,如果你在做出任何一件損害劍門的事情,我會親手殺了你!你已經死了,你活著,只是因為現在需要你。你,記好了!”更四收回了自己的劍,悄無聲息。
“我知道了。”更七低下頭,唯唯諾諾。坐在了一旁,不在說話。
“行了,四師兄,你別說他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魔門出什麼事情了,值得你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九上前一步,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開口問道。
“天大的事情。”更四坐下,摘下自己腰間的酒葫蘆,仰脖,灌了一大口,眼神還在盯著更七“魔門的老祖宗,死了。”
“死了?他不是已經突破?”更九眉頭一皺。
“不只是魔門的老祖宗,就連可汗國的老頭子,也沒了。”語不驚人死不休,更四又說出了一個更大的訊息。
更九沒有說話,只是,沒有都已經皺的不成樣子了。
“就在你來之前,侍劍閣,也被人滅了。”更七拿出一張通訊符咒,放在幾個人面前,上面的畫面,是侍劍閣的一眾弟子,每個人,都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地上,一滴血都沒有。侍劍閣的老大,坐在他的哪一張太師椅上,兩個眼睛,瞪得很大,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往上竄。更九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更四將酒葫蘆,遞給更九。
更九沒有喝,只是接了過來。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更四。
“都死了?那麻煩,可就大了。”這個世界,所有的高手和大型勢力,都在更四的腦海中,一個一個的閃過,到最後,他發現,沒有任何人可以做的這麼幹淨利落。侍劍閣的老大,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可以悄無聲息殺死他的人,不存在。況且,就連那兩位新晉神靈,都莫名死亡,巨大的烏雲,籠罩在三個人身上。
“會是誰?”誰都不知道。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來的太快,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而在魔門,勒佐杜山也同樣受到了一些訊息,那個製造戰艦的傢伙,被人抓了,而當初給劍門帶去五十萬僱傭兵的少年,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傻子。可汗國的老傢伙,也死了。
這個世界,又回到了以前三足鼎立的時代,雖有可能改變這一局面的勢力和人物,都已經死了。
“三足鼎立嗎?不,當然不會,我勒佐杜山,可是要統一世界的人,這是命中註定的,誰攔著我,我就,殺了誰。”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勒佐杜山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沙盤。代表著這個世界各方勢力的地盤上,都已經插上了他魔門的旗子。
“那麼,既然劍門久攻不克,那就先從你這個,曾經的叛徒,下手吧。”抬起手,勒佐杜山一巴掌將代表可汗國的沙盤拍為碎沙。
當初的可汗國,就是當時一代天驕的魔門大弟子,看上了一個劍門弟子,二人不顧他人反對,執意在一起,尋了一方淨土,想要安然度世。可劍魔兩門怎麼允許有這種情況的出現。在不斷的派兵征戰的同時,劍門的女弟子死在了逃難路上。發狂的魔門弟子聚集了一批發對劍魔二門的人物,掀起了反抗的大旗。後來,三方打打和和,時間也抹掉了魔門大弟子的愛,讓他變成了一名政客,最後,可汗國,就這樣建了起來。
很狗血的往事,卻也是當時的悲哀。兩個人原本忠貞的愛情,到最後,也沒有擺脫的了俗世的束縛,權力的慾望,迷亂了當事者的心。為愛而戰,也漸漸變了味道。
勒佐杜山卻對此一直根根於懷,因為,當初建立可汗國的魔門弟子,就是他的祖上!
他不僅僅是要統一這個世界,還要掃去祖上為他帶來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