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
班士君抬起右手,顫抖著摁下頭盔旁邊的一個凸起,那救了他無數命的外骨骼自動的散開,班士君踉蹌著,走出裝甲。奧爾堡的笑容更深了,對於他來說,一具相對完整的代表華國最高科技的外骨骼裝甲,這東西,纔是真正值得自己用無數人生命去換的東西。
“小兔崽子,今天,你爺爺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華國功夫。”班士君用右手剩餘的四根手指,從刀鞘中緩緩的抽出自己的軍刀。忍著疼痛,慢慢的握緊。目光,死死盯著奧爾堡。
“砰”的一聲,班士君的刀被擊飛了。輕輕吹去槍口的硝煙,奧爾堡耨頭看著班士君,“抱歉,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害怕,所以,還是請你空手和我打吧。”話音未落,奧爾堡收起手槍,直接快跑兩步,一個飛踢踢向班士君。在出腿的剎那間,奧爾堡好像看到班士君猶如看一條死狗一般的看著他。這讓奧爾堡心生警覺,身體本能的抽出綁在右腿槍套裡的手槍,對著班士君就要扣動扳機。
“現在才發現,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嗎?”說話的,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奧爾堡感覺自己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振倒在地,手槍也被人奪去。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短促而激烈的槍聲。扭頭一看,自己帶來的十幾名精銳,已經統統被人制服,摁倒在了地上。崖上,是一群穿著和班士君完全不同風格的外骨骼計程車兵,他們冷酷而訓練有素,一見面就打掉了自己的隊友,而他們的肩章,是一柄黑色的利劍!
“黑劍!”奧爾堡的雙眼收縮,黑劍的赫赫殺名,他是聽說過的。那是一隻世界上最神秘的最強大的僱傭軍部隊。他們的戰鬥力,據說可以和自己的奧爾堡部隊、沙俄的貝塔部隊等世界一流特戰部隊相媲美。而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黑劍的戰鬥力,還能更強!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無論是敵是友,對奧爾堡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且,從他們剛纔救下班士君的情況來看,他們,是敵人!
阿爾斯從地上扶起班士君,黑劍的其他隊員已經將奧爾堡控制住,奧爾堡看著脫下頭盔的阿爾斯,目光一下子渙散了,他知道,自己的部隊,可能真的就要這麼完蛋了。
“抱歉,我回來的晚了。”阿爾斯將被奧爾堡擊飛的黑色軍刀撿回來,遞給班士君。阿爾斯的眼角,血還在一直的流著。
“小五已經被其他隊員帶走了,正在搶救。至於凌風的屍體,凌家的人已經帶走了,凌雷正在趕往這裏的途中。估計他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這些人,可能一個都活不了。”擦去眼角的鮮血,阿爾斯坐在頭盔上,一點一點的和班士君說著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
班士君不去回覆阿爾斯的話,用右手的四隻手指握著軍刀,瘸著腿,一步步的靠近奧爾堡。
“啪”阿爾斯拿出打火機,點著一根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得益於他們的電磁封鎖,你現在在這裏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人發現。”一口又一口的煙霧,擋住了阿爾斯的視線。
“滴答、滴答、”班士君的手指還在不斷的流著血,他全是都是血,敵人的,自己的,混雜著泥漿,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面容,但卻又讓人深深的恐懼著。
“放開他。”班士君將軍刀丟在奧爾堡的面前,黑劍隊員執行了班士君的命令。奧爾堡看著眼前的軍刀,抬頭,看著班士君,眼裏,慢慢的凝聚著他作為世界一流最後的尊嚴與力量。
“你不是說要對決嗎?撿起刀,我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機會。”班士君握起拳頭,等待著奧爾堡的進攻。
“啊、”奧爾堡撿起軍刀,用盡全身的力氣,甩向班士君,他不信,在這麼近的距離之內,班士君可以躲得過!同時,奧爾堡高高躍起,他的拳頭呼嘯著,帶著拳刺的點點寒光,打向班士君,這一拳,摻雜著他全部的力量,他要一擊要了班士君的命。
只是,奧爾堡沒有想到,班士君竟然不躲不閃,任憑軍刀扎進自己的胸膛,鋒利的軍刀直接扎進去左邊胸膛寸許。班士君身子一低,橫著身子,用左臂甩在奧爾堡的腿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奧爾堡撞倒。班士君反身壓在奧爾堡的身上。不等奧爾堡反身,班士君直接拔出在自己身上的軍刀,將奧爾堡的右手釘在地上,讓奧爾堡動彈不得。
班士君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奧爾堡的頭上,他猶如瘋了一般不停的在奧爾堡頭上宣洩著自己的怒火。紅色的血,慢慢的摻雜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四處飛濺。阿爾斯轉過身去,點著另一根香菸,慢慢的抽著,他沒有去阻止班士君。他知道現在的班士君,需要發泄。
將班士君拉回現實的,是幾聲巨大的轟鳴聲,剛剛已經離開的三架AC-260空中炮艇,拖著橘紅色的火焰,砸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地上,上面載著的彈藥又發生了殉爆,一朵朵的小的蘑菇雲,在山的那一頭綻放。
班士君停下手,奧爾堡已經在他的身下,被打的不成樣子。班士君走到阿爾斯右邊的旁邊坐下,用左手,向阿爾斯要了一根菸,叼在嘴裏,一口一口的抽著。一邊的黑劍隊員拿過兩支奈米修復液打在他的身上,順便為他做著簡單的戰地救助。一袋袋的血漿和特效藥打在班士君的身體上,藥劑的注入,讓班士君的臉色慢慢好了一點。
班士君扔掉手裏的菸蒂,又讓阿爾斯點著一根新的。他沒有著急離開,他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滴滴。”阿爾斯的通訊器顫動起來,能穿透層層電磁干擾的。阿爾斯知道是誰,從隊員的手裏接過投影器,插在地上,一束束光掃過,上官東風的三維投影慢慢的清晰。
阿爾斯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班士君象徵性對上官東風的抬了抬手,他的傷實在有點重,站不起來了。上官東風也沒有責備,出人意料的是,上官東風居然對班士君行了一個軍禮。
“小五死了,凌風也死了。”班士君吐出一個菸圈,神色有些恍惚,在他左邊的阿爾斯伸出手,扶住了差點就要仰面倒下的班士君。
儘管已經事先知道了小五和凌風的死訊,上官東風一時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張張嘴,上官東風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沉默或許是對死者最好的敬意。
“奧爾堡,也死了。”班士君吐出最後的一個菸圈。“從今天開始,奧爾堡部隊,除名。”
“哎”上官東風嘆息一聲,關掉了通訊。
班士君點著第三根菸,只吸了一口,就被人蠻橫的奪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抓著他的衣服,將他舉在空中。
剛剛鋒合的傷口又一次裂開,只是,班士君只是仰著頭,看著變得灰濛濛的天,彷彿沒有知覺一般,任憑那人將他舉在空中。
“班士君,我問你,我弟弟呢?啊?我特麼將他放在你這裏,只是希望你將他打磨的強壯一點,讓他回到家族之後,不在會被欺負,可你呢?你居然將他帶上了戰場,將他送向了死亡!有特碼什麼行動你不能帶上我卻偏偏要帶上他那個菜鳥,你他媽到是說啊!”凌雷用力將班士君扔出去幾米遠,砸在奧爾堡的屍體上才停下來。
“你他媽不是常勝將軍嗎?你不是能一個人打一百個嗎?現在呢?啊?瞧瞧你現在的逼樣。被一個二流的部隊打的潰不成軍”扭過頭,凌雷看到了被黑劍壓制的十幾名奧爾堡部隊計程車兵,“他們就是殺我弟弟的兇手是吧?”凌雷走到十幾人面前,直接無視黑劍的隊員,將奧爾堡部隊的倖存者一個個的扔在山谷中央。
“咔”凌雷拿出自己的左輪手槍,六發特製的子彈,打碎了六個人的下身。子彈一發發的壓進彈倉,又是六人的下身被打的粉碎。
轉過身,凌雷將填滿子彈的手槍指在班士君的頭上,一下一下使勁的戳著。“老子告訴你,班士君,我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你,為我弟弟報仇!這一根手指,就當是利息!”凌雷猙獰著,用自己的軍刀割下了班士君左手的小拇指,軍刀上的黑色毒素很快的就侵佔了斷指剩下的部分,那代表著,這一截手指,已經不可能在復原,無論用什麼方法!
“鋼一團?黑劍?世界第一?我呸,你們不過是一群懦夫!”凌雷在班士君的身上吐了一口濃痰,轉身,向凌家人帶走凌風屍體的方向疾馳而去。
班士君掙扎著坐起來,將頭埋在膝蓋裡,低聲的抽搐著。阿爾斯過來扶著他的背,想說點什麼,可話未出口,眼淚已經如雨點般落下。
許久無言,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或許,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