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急如焚的蘇天傑
言罷,鄭祺緩緩的豎起了三根手指,繼續說道:“第一種,死者的脖頸被洞穿之前,已經死了,第二種,死者故意不反抗,不掙扎,或者說不敢反抗,不敢掙扎,第三種,兇手在行兇的時候,死者正屬於昏迷或者是熟睡狀態!”
說完這句話,鄭祺正準備吸第三口煙的時候,馬浩然突然出言說道:“隊長,醫院似乎是全樓禁菸吧?”
“是嗎?我不知道!”鄭祺訕訕的笑了一聲,假裝很淡定的將菸頭在鞋底上抹了一下,讓火熄滅,這纔將其放回到煙盒之中。
馬浩然很無語的望著鄭祺。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醫院全樓禁菸?
他分明就是故意想吸!
不過,馬浩然也沒在這個問題和鄭祺過多的糾纏,只是繼續將話題繞回到了本案之中,說道:“至於死者在臨時之前,究竟是屬於哪種狀態,恐怕,我們要等蘇警官的驗屍報告出來,才能做結論了!”
“其實我們現在什麼也幹不了!”鄭祺聳了聳肩,很光棍的說道:“等大家把線索都蒐集齊了,才能開始進行推理和分析!”
鄭祺所言不假,如今,鄭祺和馬浩然的手上所掌握的線索,與沒有線索其實沒什麼區別,二人就算想破頭,也不可能得出任何的結論,現在,二人只能等,等著大家把線索蒐集到一起,才能展開下一步的調查!
這邊,鄭祺話音剛落,那邊,蘇天傑便繞過了急診室的玻璃隔斷,一路小跑的衝了進來。
“隊長!”蘇天傑氣喘吁吁的輕喊了一聲,“我們不能放棄任何有可能的可能,我建議,收集全市齒科醫院的資料,排查所有牙齒大的人,這也是我們不算線索中的線索了!”
說完這句話,蘇天傑已經跑到了鄭祺的身邊了,而且,很顯然,馬浩然與鄭祺剛纔的對話,蘇天傑聽見了,至於他所謂的氣喘吁吁,完全是假裝出來的,畢竟,偷聽人談話,可不是件好事!
“你覺得有用嗎?”鄭祺沒有拒絕蘇天傑,但也沒有認可他的話。
“與其苦等線索,不如主動尋找!”蘇天傑的話,說的很堅決,隨後,蘇天傑又說道:“我剛纔在窗戶外面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痕跡,這就說明,兇手應該不是從窗戶那邊跳進案發現場的,所以,我們現在,幾乎沒有掌握任何實質性的線索,與其苦等,不如主動出擊!”
說完這句話,蘇天傑便不再言語,只是滿眼希冀的望著鄭祺。
“想法很好!”鄭祺深深的看了蘇天傑一眼,輕聲說道:“那你去辦吧,儘快完成排查!”
“好!”蘇天傑想也不想的就應下了鄭祺,言罷,便徑直轉身,跑出了急診室。
“隊長,排查牙齒大的人,這應該不會有什麼收穫吧?”蘇天傑走後,馬浩然才狐疑的望向鄭祺,說道:“且不說牙齒大的那群人,會不會去齒科就診,單說死者的傷口,我並不認為是牙齒撕咬所致!”
“我知道!”鄭祺神秘兮兮的笑了一聲,又對馬浩然說道:“蘇天傑那小子,剛纔一直在玻璃隔斷的另一邊,偷停我們談話,他見我和你都沒有任何的頭緒,這纔想出了這麼一個排查方法,雖然有點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味道,但他卻不得不如此而為,因為,這樣做,可以顯示出他與衆不同的刑偵嗅覺,沒有線索,也就罷了,倘若真的被他發現了什麼,那麼,這將是打敗你的最好時機!”
聽了鄭祺的話,馬浩然並沒有任何的迴應,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就好像,蘇天傑的所作所為,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你這小子,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在意嗎?蘇天傑現在可是卯足了勁的想要打敗你,連偷聽這種伎倆都使出來了,我看,他就是怕你獲得了他不知道的情報,先他一步破案!”鄭祺有些無語的盯著馬浩然,“我和蘇家是世交,我還是第一次見蘇天傑這小子耍手段,看來,他是真的急了,而且還是心急如焚,他怕這件案子,也被你先一步破獲!”
“誰先破案,有什麼關係嗎?”馬浩然終於在和蘇天傑有關的事情上,發表意見了,“我們的宗旨是,將真相公之於衆,將犯人繩之以法,而不是個人能力的較量和對抗,他,走錯路了!”
“的確!”鄭祺異常鄭重的點了點頭,“蘇天傑這小子,不適合做警察,他已經將人民警察的天職拋之腦後了,等這件案子結束,我就讓他回家,重案組不允許有這種人存在!”
“隊長……”馬浩然頗為意外的看了鄭祺一眼,他也沒想到,鄭祺對蘇天傑此舉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別看我!”鄭祺擺了擺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蘇天傑這小子竟然有時間來偷聽我們談話,那就說明,他並沒有仔細的檢查窗外那片區域,這種工作不認真的傢伙,把他踢出去,沒人會有意見,也沒人敢有意見……這小子,越來越不長進了,那些富貴家庭的壞毛病,他怎麼都學去了?”
馬浩然沒有再說話,對於蘇天傑是否留在重案組,在馬浩然的心中,其實,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會去考慮這些事情,他的腦子裏,只有案件,僅此而已!
就在這時候,冉瀟抱著膝上型電腦,快步的走進了急診室區域,直奔馬浩然和鄭祺這邊而來!
“小冉,查到什麼了?”鄭祺朝著冉瀟擺了擺手,又習慣性的摸出了一支菸,還沒把那支菸放進口中,鄭祺就尷尬的笑了一聲,又將煙放回到了煙盒中。
而此時,冉瀟也已經走到了鄭祺和馬浩然的身邊了。
“隊長!”冉瀟一邊說著,一邊翻開了膝上型電腦,盯著電腦螢幕對鄭、馬二人說道:“死者名叫秦山,男,四十歲,是第四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家住金陵市內,有一個兒子,今年剛剛考上大學,目前處於暑假期,秦山的妻子叫錢芳,和秦山是大學同學,同樣是學醫的,只不過,錢芳在金陵市第二人民醫院工作,是內科的主任醫師。”
“秦山在金陵市第二人民醫院工作五年,在這裏又工作了十年,算得上是老醫生了,收入和待遇都不低,而且錢芳的薪資也要高於普通的工薪階層,孩子又剛剛考上大學,對於秦山一家人來說,生活美滿,衣食無憂,基本可以排除秦山自殺的可能!”
“秦山的檔案很乾淨,並沒有任何的汙點,若一定要找出汙點,那就得提一提,秦山的職場之路了!”
“秦山是老醫生,但工作了這麼多年,卻始終無法升遷,在秦山工作的十五年中,一共有三次機會升遷,但卻都被否了,也許,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查一查!”
冉瀟說完這番話,便合上了膝上型電腦,靜靜的等著鄭祺的下一步指示。
“秦山升遷的問題,和本案應該沒什麼太大聯絡吧?既然你都已經調查出來了,秦山屢次升遷都以失敗告終,那幾乎就可以排除,競爭對手鬼迷心竅而殺人的動機了,因為,秦山似乎在這方面,無法對他的競爭對手造成太大的威脅!”鄭祺若有所思的說了一聲。
“隊長,秦山的妻子錢芳和孩子,都在我們市局,要不要去問一問秦山這兩個最直近的家人?”冉瀟怯生生的提議道。
“你聯絡市局,讓市局裏的同事給二人錄一份口供,不過,我想,應該沒有太大的價值!”鄭祺微微皺起了眉頭,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脫口而出道:“不過,秦山屢次升遷失敗的原因,倒是真的可以查一查,這些內部資料,都是大資料庫中體現不出來的資料,說不定,能給我們帶來一些線索呢?”
“那就得找醫院內部的人問一問了!”馬浩然點頭同意鄭祺的提議,“隊長,你在醫院內部有熟人嗎?”
“我?”鄭祺似笑非笑的盯著馬浩然,別有深意的說道:“我不認識第四人民醫院的人,不過,小馬,你有熟人啊!”
“你是說喬姑娘?”馬浩然一下子就領悟了鄭祺話中的意思,不過,他的臉上,卻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常的表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拳王為喬姑娘錄完口供,我們和喬姑娘打聽一下!”
說曹操,曹操到。
馬浩然這邊話音剛落,案發現場隔壁病室的門,便被推開了,拳王和喬煙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隊長,老大,口供錄完了,倒是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拳王憨憨的笑了一聲,說完,還朝著馬浩然和鄭祺揚了揚手中的資料本。
“不用看筆錄,你說就可以了!”鄭祺揮了揮手,示意拳王繼續說下去。
“喬姑娘查了一下急診室的值班記錄,除了死者秦山之外,還有另外兩名值班男醫生,分別是內科的值班醫生沈明旭,以及骨科的值班醫生林遠航!”
“除了這二位之外,還有兩名值班女護士,許小諾和馮月。”
“再算上死者秦山,這些人就是昨天在急診室裏值班的全部人員。”
“喬姑娘還說,醫院的一樓,除了急診室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檢查室或者是診察室,正廳裡的掛號處,藥局,收銀處,都沒有人值班,包括保潔人員,也不參與值班,除了上述四人與死者之外,昨晚在一樓的人,就只剩下保衛室的保安魏大宇了!”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在第四人民醫院的一樓,只有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