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法確定的兇器(上)
剛剛走進案發現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除了鄭祺,喬煙和蘇葉三人之外,其餘人,幾乎都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包括馬浩然!
再說案發現場的環境,這裏是一間陳設和佈置都很簡單的急診室,一扇與門的位置相對應的窗戶,窗戶之前,還有一張辦公桌,辦公桌的前面,擺放著一張椅子,在辦公桌的另一側,還擺放了一張單人床,床頭是一組小衣櫃,除此之外,便只有辦公桌後方,與窗戶之間的那處位置,露出的一雙小腿,以及地上的一灘,刺眼的血跡了!
環顧了案發現場一圈之後,馬浩然卻突然發現,這裏,怎麼看都不像是急診室,更像是休息室!
衣櫃,是那種家居使用的衣櫃,而並非是醫院或者其他辦公場所所使用的,裝載檔案資料的櫃子,還有辦公桌,上面沒有任何的醫療裝置,只有幾瓶礦泉水,以及一些茶罐水壺之類的生活用品,再說那張單人床,上面有被褥,而且被摺疊的並不算太規整,很顯然,經常會有人在這裏休息,甚至是睡覺!
所謂的面板科急診室裏的一切陳設,與馬浩然印象中的急診室,都極其不相符!
不僅是馬浩然發現了這個問題,走進案發現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了這處疑點!
當即,眾人便將視線,落到了喬煙的身上,也許,這個問題只有她能解釋了!
“美女醫生,這裏真的是急診室?”影帝眨了眨眼睛,將遲疑的目光,定格到了喬煙的身上。
“這裏的確是面板科急診室,只不過,早在幾年前,面板可急診室就被取締了,已經變成值班醫生休息睡眠的起居室了!”喬煙將那雙蓮藕玉臂環在胸前,俏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對影帝解釋道:“在我們急診室,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值班醫生如果累了,可以在深夜之後,來這裏休息睡覺,所以,這裏的佈置和陳設,看起來纔不像你們心中的急診室。”
“原來如此!”影帝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隨後,影帝便抬手指向了辦公桌後面,只露出半截小腿的屍體,說道:“死者是昨天的值班醫生?”
喬煙點了點頭,繼續冷冰冰的說道:“死者叫做秦山,男,四十歲,是外科醫生,也是昨天晚上的值班醫生!”
影帝還想提出問題,但卻被鄭祺直接揮手打斷了,便聽鄭祺說道:“先看看屍體!”
說完這句話,鄭祺便當先朝著辦公桌的方向走了去。
鄭祺一動,其他人自然跟上,整個案發現場之內,只有喬煙,仍舊保持著雙臂抱胸的姿勢,俏生生的站在門口,只不過,她的目光,卻始終定格在馬浩然的背影之上……
馬浩然等眾人跟著鄭祺,繞到了辦公桌的後方,直到此時,眾人也才真正的見到屍體……
當衆人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全都下意識的將目光停留在屍體的衣服之上……那是一名身穿白大褂,不對,應該叫紅大褂,因為,那醫生大褂,此時,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極具視覺衝擊,讓人一見,便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這得流多少血,才能將整個白大褂都染紅了?還有死者的屍體,肌肉和身體,明顯都萎縮了,是不是體內的血都流乾了啊?”影帝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又皺了皺鼻。
沒人搭理影帝,就連拳王,都沒有和他擡槓,因為,眾人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到那具屍體的身上了,尤其是馬浩然!
馬浩然一言不發的盯著屍體,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來回打量了無數遍……
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已經開始發暗的血液,將屍體之下的地面,全部染紅,甚至,還形成了一道橢圓形狀,彷彿蜘蛛網一般,將屍體粘在上面似的,而且,根據馬浩然的目測,屍體身下的血液,超出了屍體七、八釐米的距離,就好像是,由下方將屍體完全吞噬到了血泊之中!
雖然血液已經凝固,但那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卻還是會讓馬浩然產生一種黏黏的錯覺!
馬浩然不再去打量那灘乾涸的血跡,轉而,開始檢查其了屍體……
這名死者,乃是一名中年男子,短髮,國字臉,雙眼緊閉,臉上已經隱約出現了屍斑,而且面部肌肉看起來也非常的僵硬,這讓馬浩然無法辨別死者生前的真正模樣。
順著死者的頭部往下看,馬浩然看見了死者的脖頸處,有兩道手指粗細的血洞,就和鄭祺說的一樣,兩道血洞的間距,有五到六釐米的距離,乍看之下,真的就像是被牙咬過似的,只不過,馬浩然透過那兩道,已經被凝固的鮮血封上了的血洞,大致看清楚了傷口的大小,那是兩道直徑皆為兩到三釐米的血洞!
這種大小的血洞,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牙齒的大小,倒是讓馬浩然之前所產生的那種,被牙咬過的錯覺,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再往下,就是那件被染紅的醫生大褂,以及死者暴露在空氣中的胸膛部位,當然,胸膛那裏,同樣有血跡,應該是在鮮血流淌下來的時候,被染紅的。
值得一提的是,死者的雙臂,雙手,乃至同樣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半截小腿,都沒有染上鮮血,甚至連腳上踩著的拖鞋底部,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換而言之,死者的四肢,只要沒有與地面上的血泊接觸的部位,都沒有染上血跡!
這,又是代表了什麼呢?
馬浩然盯著屍體,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隨後,馬浩然便再次打量起了案發現場的四周,這一次,馬浩然看的更加仔細了!
案發現場的床上,沒有血跡,一點都沒有,就連四肢床腿,都沒有血跡!
辦公桌上,同樣沒有血跡,而且連一絲凌亂的跡象都沒有顯露出來,就像是,這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再說這裏的牆壁,皆是普通的大白牆,雖然經過歲月的摧殘,已經變得有些發黑,但是,卻同樣沒有任何的血跡,以及特殊的痕跡!
整個案發現場,除了這具屍體,以及屍體身下那灘血跡之外,乾淨的讓人沒有興趣再去查第二遍!
檢查完案發現場四周的環境,以及屍體之後,馬浩然便緩步繞過了屍體與血泊,走到了窗戶之前。
窗戶,是老式的推拉鋁合金窗戶,而此時,這扇窗戶,已經被推開了一半,案發現場與外面,也只隔著一層遮擋蚊蟲的紗窗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窗戶,很乾淨,窗沿同樣乾淨,只有一層細密的灰塵,並沒有細碎的腳印之類的可以很急!
還有,透過紗窗,馬浩然能看到外面的院牆,以及那條足夠一輛車行駛透過的寂靜小路,而且,根據馬浩然的觀察,案發現場的窗外,應該是醫院的後方,這裏,通常都是人跡罕見的區域,很少有人會繞到偏僻的後院行走。
也就是誰,任何人,都有可能,也有能力,透過推拉紗窗,跳進案發現場,所以,也可以將這案發現場,形容成誰都有可能安全進出的公共場所,畢竟,這裏是一樓,而且又是人跡罕見的區域!
也就是說,這扇窗戶,是完美的行兇出入口!
然而,就在馬浩然全神貫注的檢查案發現場的環境佈局,與死者的死亡線索之時,蘇天傑突然發出了一道冷笑聲,頗為得意的說道:“這件案子的疑點很少,但我卻發現了其中幾處關鍵點!”
蘇天傑的話,很自然的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就連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喬煙,都情不自禁的將定格在馬浩然身上的目光,跳轉到了蘇天傑的身上。
見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尤其是,那名顏值極高,與自己的姐姐不相上下的冰山型美女醫生,也將目光定格到了自己的身上,蘇天傑的臉上,便立刻浮上了得意的微笑。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蘇天傑用餘光掃了喬煙一眼,這才緩緩的豎起了一根手指,自顧自的開口說道:“第一處疑點,是案發現場中,椅子的擺放位置!在正常人的生活中,椅子都會擺在辦公桌的後面,也就是此時屍體所在的位置,可我們眼前的那張椅子,為什麼會反其道而行之,擺在了辦公桌的前面呢?”
“第二處疑點,是窗戶,這扇窗戶沒上鎖,而且還敞開著,那扇單薄的紗窗,就連小孩子都能推開,所以,這案發現場,與大門敞開的公共區域,並沒有任何的區別,門鎖是否破損,根本就不需要看,再加上案發現場所處的位置,應該是醫院的後院,平時應該不會有人走,所以,這裏算是一處最完美的行兇場所了!”
說到這裏,蘇天傑故意頓了頓,充滿了得意情緒的目光,一一掃過了眾人,最後,又是有意無意的在喬煙的絕美俏臉上,多停留了那麼一瞬間。
可就是這一瞬間,卻讓蘇天傑慢了一分,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程穩露,立刻搶先一步,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