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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四名嫌疑人的痕跡

    魯興國話音落地,但馬浩然卻並沒有用言語來回應他,只是緩緩的抬起頭,然後朝著魯興國點了點頭,隨後,馬浩然繼續低頭,觀察起了地面。

    理論上來說,痕跡學很難,付諸於行動之後,馬浩然發現,更難!

    先不說很暗淡的月光,單說農村的鄉間土路,是那種由一層又一層的天然沙泥,所鋪設而成的路,在這種路面上,馬浩然想要站到所謂的痕跡,當真是難如登天,除非,馬浩然能從土路上,發現鮮明的血液,否則的話,這次的痕跡學推理,指定會以失敗告終!

    十五分鐘之後,馬浩然和魯興國,已經來到了一座高牆大宅之前,用魯興國的話說,這裏,是大先生的家。

    馬浩然沒有說話,只是在大門口徘徊了一陣,而他的雙眼,也始終鎖定在了大先生家正門前的地面上,那裏,有一灘汙穢之物,而且還沒有凝固,應該是剛吐出來不久……

    這一路走來,馬浩然並沒有從路上發現任何的血跡,以及可疑的痕跡,不過,在大先生家門前,馬浩然卻發現了大先生嘔吐的痕跡,這說明,大先生今天晚上在魯家老宅,沒少喝,甚至還喝吐了!

    “浩然,我聽說大先生的酒量不太好,和二叔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二叔的酒量不好,但卻嗜酒,所以我纔會提議,找二叔來我們這邊繼續喝……”魯興國壓低了聲音,細若蚊聲的對馬浩然說道。

    “酒量不好的大先生,走回自家之後,在自家門前嘔吐了起來……這是大先生刻意而為之,還是真的喝醉了呢?”馬浩然輕聲自語了起來,“如果是刻意而為之,那大先生就是在行兇之後,爲了證明自己喝多了,根本沒有行兇的能力,故意回到家門前,摳嗓子,強迫自己嘔吐,造成這種無法行兇的假象……”

    馬浩然盯著那灘嘔吐物,看了幾秒鐘,便扭頭對魯興國說道:“先回老宅,然後再從老宅出發,去第二家!”

    魯興國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便引著馬浩然原路返回,十五分鐘之後,二人又回到了魯家老宅的門前,只不過,二人並沒有進入,而是又沿著另外一條路,在月光的照耀下,朝著黑暗的村子深處,走了去……

    根據魯興國介紹,這一次,二人要去的地方,是紙紮店老王頭的家,也就是四人之中的瘦子家。

    從陸家老宅到紙紮店,馬浩然和魯興國走了接近二十五分鐘的時間,同樣,馬浩然在路上,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同樣,又是到了紙紮店鋪的門外,馬浩然發現了一些線索……

    紙紮店鋪做的是死人生意,自然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尤其是,在這種月黑風高,而且還剛剛發生了回魂夜兇案的背景下,這紙紮店,就更顯詭異了!

    魯興國是不是的回首四下張望,但馬浩然的目光,卻是始終鎖定在紙紮店正門前的地面上,那裏,有一圈凌亂但頗為清晰的腳印!

    紙紮店門前的腳印,就像是一個人不斷的在轉圈,一個腳印壓著一個腳印,凌亂且詭異!

    “紙紮店平時來往的人應該不多,但就算來往的人再少,也不可能會在店門口留下這一圈清晰的腳印吧?只要有一個人走進紙紮店,那這一圈腳印,就會被以橫向或者豎向的新腳印切割,而我們眼前的這圈腳印,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最後一個進入紙紮店的人留下的,也就是,瘦子王宇!”馬浩然彷彿進入了推理狀態,一邊盯著那圈詭異的腳印,一邊喃喃自語了起來。

    “那王宇為什麼要在紙紮店門前留下這種詭異的腳印痕跡?是想掩蓋什麼東西嗎?還是另有目的?”魯興國彷彿怕吵到紙紮店裡面的人,也好像被四周的詭異氣氛所感染,聲音比之前在大先生家門外那時候,還要低!

    “我不知道!”馬浩然很乾脆的搖了搖頭,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紙紮店那漆黑古老的木門,轉身朝著來時的路,邁出了步子。

    馬浩然和魯興國故技重施,從紙紮店走回到了魯家老宅之後,便繼續去了第三名嫌疑人的家裏,這次去的,是混子黎大勇的家。

    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馬浩然在黎大勇回家的路上,發現了幾條長長的拖痕,就像是有人故意將腳踩在地面上,然後不抬腳的向前蹭著走,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像是雪地上的雪橇痕跡!

    “這痕跡又是什麼意思?”魯興國不解的問向馬浩然。

    “我不知道!”馬浩然仍舊搖頭,又用了他在紙紮店門前回應魯興國的話,說了一句。

    魯興國不語,繼續引著馬浩然朝著黎大勇家走了去。

    待到魯興國和馬浩然走到黎大勇的家門前,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黎大勇的家距離老宅,和紙紮店差不多遠,黎大勇這傢伙離了婚,目前獨居,算是四名嫌疑人中,唯一沒有人可以為他作出不在場證明的嫌疑人!”魯興國撇了一眼黎大勇家緊閉的鐵門,和黑洞洞的視窗,輕聲說道。

    “未必……”馬浩然言罷,便朝著黎大勇家左側的院子努了努嘴,說道:“隔壁亮著燈,只要黎大勇開鐵門,再關鐵門,隔壁一定能聽見,說不定,這會成為黎大勇的不在場證明!”

    “那我們豈不是又白忙了?”魯興國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大先生家門前的嘔吐物,紙紮店門前的詭異腳印,還有黎大勇家路上的幾條拖痕,都算是疑點,可這並不能幫助我們確定真正的嫌疑人,和白忙,沒什麼區別!”

    “也許,這些線索到最後,都會成為我們破案的關鍵點!”馬浩然輕吟一聲,道。

    顯然,馬浩然並不贊同魯興國的話,只是在黎大勇的家門前,掃了幾眼,沒發現任何的可疑痕跡與線索之後,便自顧自的邁出了步子,沿著來時的路,反身朝著魯家老宅的方向走了去。

    馬浩然和魯興國的最後一處目的地,是廚師胖子的家,用魯興國的話說,胖子家距離魯家老宅是最遠的,用正常速度行走的話,要三十五分鐘到四十分鐘左右,才能到。

    可當馬浩然和魯興國走了接近一半距離的時候,馬浩然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村道旁邊的沙堆之上……

    柔軟的沙堆上,出現了一道類似於人形上半身的輪廓,而且在屁股對應的位置,還有一塊凹陷下去的痕跡,而在那人形輪廓之前,還有一灘同樣沒有完全凝固的嘔吐物……

    當即,馬浩然便走到了沙堆之前,一邊盯著沙堆上的痕跡,一邊開始自顧自的模擬起了坐在沙堆上,然後仰身躺在沙堆上的動作,最後,再和沙堆上的痕跡相互比較一番,馬浩然這纔出言說了起來……

    “這應該是胖子留下的痕跡,他喝多了,然後有些暈,這才坐在沙堆中,將身體都靠在了沙堆上,這樣,纔會出現這種類似於人形的輪廓,還有沙堆下的嘔吐物,應該是胖子坐在這裏休息的時候,吐出來的,而且和大先生家門口的嘔吐物一樣,都沒有凝固,在這種根本沒有人的村道上,出現這種痕跡和嘔吐物,也只能是胖子的!”

    馬浩然話音剛落,魯興國便出言說道:“胖子也喝多了?看來,這幾個人今天晚上是真沒少喝!”

    “為什麼這麼說?”馬浩然狐疑的看了魯興國一眼。

    “胖子的酒量,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好,就算是二叔幾個人加在一起,都未必能喝過胖子,連他都喝吐了,這難道不足以說明,大家都喝多了嗎?”魯興國詳細的為馬浩然解釋了起來。

    “這就不好辦了!”馬浩然聽了魯興國的話之後,眉頭不由的微皺了起來,“如果大家都喝多了,那對於兇案發生之前的事情,一定會記的不太清楚,這就為兇手,創造了一個矇混過關,渾水摸魚的契機……還有一點,連最能喝的胖子都喝多了,那兇手,自然也可以謊稱喝多了,大家都喝多了,又怎麼可能行兇呢?爬過柵欄,透過窗戶躍入老宅,或者從正門進去,跳過那一灘灑滿了白麪的門口,而不發出聲響,這可不是喝醉了的人,能幹出的事!”

    魯興國微微嘆了一口氣,朝著已經露出了魚腹白的東方掃了一眼,便對馬浩然說道:“我們折騰了一夜,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浩然,這是不是所謂的,完美殺人?”

    “不!”馬浩然堅決的搖了搖頭,凝視著已經開始徐徐升起的朝陽,決然說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殺人這種說法,任何兇手,都不可能逃過法律的制裁,我們,一定回解開所有謎團,將兇手繩之以法的!”

    魯興國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最終,他還是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在前面為馬浩然引路……

    馬浩然和魯興國來到胖子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可馬浩然卻並沒有在充滿光明的環境中,發現任何黑暗骯髒的犯罪痕跡,最終,馬浩然和魯興國只好選擇返回魯家老宅……

    雖然這一夜的折騰,並沒有讓馬浩然掌握實際上的線索,但四名嫌疑人,卻都留下了不同的痕跡,正如馬浩然所言,這些痕跡,也許真的能夠成為最後的關鍵點,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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