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白頭翁的詭計(三)
她們灰溜溜逃至河邊時,就在岩石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面孔很清楚,就像在照著一面很大的鏡子。
三天後她們便一個個離奇的死亡。有的投湖自盡了,還有的上吊自殺。最可怕的一個竟是難產而死。
那血淋淋的嬰兒卡在羊水裏,遲遲沒有生下來。
直到屍體完全發乾之後,那嬰兒才從肚子裡爬了出來。爬出來後到第二天黎明十分就張大成了人,把這件事情流傳給了後人。
當我迷迷糊糊回想起這一幕,體內的鮮血感覺都快被大火給烤乾了。
地上的那一串黑色佛珠,瞬間變成了紅色。燙乎乎的冒著白煙,都快被大火烤得融化了。
黑珠子上發出了一根綠色的小丫兒,很快生長了出來。花藤抓著地面不斷往外生長,紅色的花瓣綻放在正中間。
再一看,原來是彼岸花,這種奇異的花朵通常只生長在陰陽的交界處,怎麼會從佛珠裡蔓延出來呢。
背後突然多出了一種莫名的淒涼感。
當我打起精神後,立刻解開了皮帶,灑了一泡尿在那朵彼岸花瓣上。很快,周邊的火焰在同一時間都熄滅下來。
因為這種花充斥著一股靈性,不與金木水火土相連,一旦接觸到這些東西,就會立刻產生巨大的反應。
將它們都徹底消滅乾淨。
大火熄滅後,那顆黑色的佛珠子也化成了粉末。同時彼岸花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枯萎起來。
我嘆了口氣,提著身子走出了被燒燬的房屋。
剛走到門檻上,院子裡就站了三五個和尚,手裏拿著木棍,擺開了架勢,眉毛翹得老高,凶神惡煞的面孔顯露出了他們那居高臨下的威嚴。
突然,一個白髮老人從天而降,絲毫不差的穩落在堅固的石板上,手裏還拿著一把三尺之餘的桃木劍。
再看原來是白頭翁,這一次他的出現肩膀上少了一截手臂,渾身也有不少斑點創傷,好像被蟲子咬過的一樣。
當白頭翁抬起頭時,整張臉都已經完全變色了,黑色的眉毛在微光下一閃一閃的。雙頰浮現出可怕的神態,哈哈把頭抬得老高,仰視著凹*凸不平的屋簷。
身後那幾個和尚同時吆喝著,手持長棍,並肩齊進,步步上前。
這一來,我便整個人都傻了眼,甚至感覺到渾身都有些瑟瑟發麻。
原來白頭翁這小子之前在坑洞裡還沒死,他手上那半截斷臂一定是被龍蝨給咬斷的。這老頭子命可真大,這樣居然都還沒死。
白頭翁走來道:“你小子死期到了,還不趕快束手就擒,連著幾個響頭,說不定我還能讓你多活幾分鐘。”
我立刻從腰包裡拿出了刻刀,指著白頭翁鼻子道:“你想得美,我今天就根你同歸於盡。”
話音一摞,後面那幾個和尚手持著木棍就圍上來。
我飛快的提著身子跑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裏,兩邊都有厚實的灌木,整要跳入進去。
白頭翁縱身一躍,飛步攀爬到圍牆上跟了上來。
對於打架一竅不通的我,很快就被那三五個和尚給狠狠按在了黃土上。白頭翁落地後,笑道:“嘿嘿,你還想跑,魚在水中還能逃走嗎?”
白頭翁手裏拿出一把亮堂堂的銀質長刀,直接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蹲下後說:“你這小子,今天算是落我手裏了。”
就在大家把渾身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時,院子裡那口枯井邊,下面傳來了一個慘女的嚎叫聲。
“我……我死得好慘啊,誰來救救我啊,好冷……好冰,身體都凍僵了。”
那幾個和尚聽見了女子的呼喚,立刻把目光紛紛投向那口古老的井邊。
其中一個和尚說道:“白……白師傅,你快看看,那口井裏剛剛有個女人的聲音。”
白頭翁起身後朝他屁股上猛踹了一腳:“你胡說八道什麼?哪有什麼女人的聲音?咱們寺廟裏只有男的,沒有女的。”
“真的有,我剛剛也聽見了,聲音就是從井裏傳來的,好悽慘,好像是個年輕女子。”另一個和尚也這樣說。
白頭翁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站在原地猶豫了半響,就從井邊走了過去。
剛走到井邊,把脖子伸上去。井裏麵就伸出了一隻粗糙的手掌,緊緊的抓住了白老頭的衣領,不斷的往下拉扯。
白頭翁霎時一驚,連忙喊道:“快快!快來救我。”
幾個和尚兩腿發軟,各自相互瞪了一眼,才硬著頭皮衝上去。來到井邊的時候,裡面那隻蒼白的雙手又縮了回去。
白頭翁臉朝藍天背朝地,“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渾身都是汗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像沒完全反應過來。
後面那幾個和尚剛沉住了氣,不料,井水裏麵閃出了一道白色身影。這道身影在虛空中來回穿梭,悽慘的嚎叫聲不斷在空氣中迴盪著。
幾個和尚左顧右看著,還沒意識過來。
虛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猛衝而至,就像一把鋒利的刻刀穿梭進了一個老和尚的胸口。
老和尚嘔吐一團黑血,釀釀嗆嗆的往前移動了幾步,就倒在了黃土上。
周邊那幾個和尚都看傻了眼,把手裏的棍子一扔,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就提著身子四分五落逃出了門外。
白頭翁這會才從地上爬起來,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井邊。那黑色的手指甲又細又長,面上的黑唇都快乾裂了。
我盯著那白衣女子面孔觀察了好一陣子,才發現那人就是趙欣。
白頭翁見後氣勢反而更加囂張,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又把刀拿在手裏,指著那女子道:“喂?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怪。”
白衣女子一言不發,只是埋著頭望著那崎嶇不平的石板,四肢絲毫不動,眼珠子全然不轉,也不知她究竟在看些什麼。
白頭翁見女子不說話,上去就照著那女子的脖子上一刀揮了過去。
卻沒想到趙欣根本沒有還手,還是直挺挺的站立在水井邊,就像個稻草人一樣,動也不動。
白頭翁手起刀落,將她的頭顱給砍落在地上,血液從脖子裡慢慢滲透而出,流散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