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王勉死了
“你不跟白頭翁在一塊,來我這做什麼?”
小和尚喜眉上翹地望著我,邊笑著邊喝著手裏的牛奶:“走吧?你是要回村莊裡去嗎?我也剛好順路,一塊吧!”
小和尚從腰包裡拿出一串滿是鏽跡的鐵鑰匙:“這是我爺爺死後給我留下來的小船,就停留在城外的碼頭邊,我可以帶你回到村裏去。”
“這是船馬達的鑰匙嗎?”
“是的,咱們現在一塊去吧,我還要回家去看望我奶奶,他就在村子裏。”
“你奶奶叫什麼名字?”
“姓王,隔壁小王家有個小賣部,小王是她的兒子,我是小王的兒子。”
話落到此,我才明白這小和尚的身份,原來他就是隔壁小王家的孩子。可那邊的生意好像也不景氣,也許是村子裏的人口太少,即便是物美價廉,也很少有人去光顧。
我與那小和尚聊了三兩句,就和他一塊來到了城外的碼頭上。這一路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碼頭上停留著不少船隻。
大多都是貨船,漁船也有,不過在某個角落裏停放著,並不顯眼。
此刻,黃昏已經來臨。貨船上搬運的碼頭工人早已經停下了手頭的活兒,坐在船甲板上吃起了便當,說著熟悉的家鄉方言,竊竊私語的正在相互聊天。
小和尚跑到了碼頭的一個木橋上,木橋的下面停放了一條漁船。船頭上曬滿了白色的魚乾,逼到橋邊都能清楚的聞到大量的魚腥味。
小和尚衝着我連連招手,自己順著木質板梯跳到了漁船上。我也跟著坐到了漁船上。
當小和尚在次掏出那把古老的鑰匙插入船頭的馬達上,看著挺眼熟的,好像和之前古樓世家裏拿到的鑰匙形狀相差無幾。
鑰匙插在發動機後,漁船便快速的行駛在黃河流水線上,就跟坐著遊艇一樣,爽極了。
期間,我再次詢問了那小和尚鑰匙是從哪弄來的,可他只是說爺爺留給他的,說能啟動船的發動機。
小和尚脖子前還戴了個魚骨頭,體內都充斥著酸臭的魚腥味,看著也像是常年在外打魚的戶人。
當傍晚來臨時,漁船已經離開了城市碼頭,遊行在黃河的正中央。西落的光芒照耀在急流面上,倒映出了彩虹般的繽紛。
小和尚手打起了白燈籠,掛在了船帆上,回頭笑問著:“大哥哥!你瞧瞧,這白紙燈籠也是爺爺曾留給我的,說是掛在船上,能保平安呢。”
我跟著仰頭望去,見白燈籠四邊畫着奇怪的圖案,斑斑點點的像是一副死人的臉龐。圖案的中間,還寫著一個“奠”字。
隨風飄蕩在漫空中,朝四面閃爍著淡綠色的光芒。
那是燭光的顏色,裡面的火焰是綠色的。傳說中死去的人點亮最後一道燭光,焰火在頭七後就會變得綠油油的。
風吹不滅,水淋不熄。無論掛在任何一處角落,都能保佑生著平安無事,永不遇難。
當然這只是很古老的一個傳說,並沒有被同道人證實出來,父親打小也這樣說過。
我低下頭後,對那小和尚說:“這種邪門的東西,還是扔掉吧,我這有手電筒,電量都是滿的,可以照光好幾個小時。”
小和尚聽後,面上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似乎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畢竟那是他爺爺留下來的遺物。
小和尚加快了馬達的速度,把船行駛出黃河,很快來到了條湖水中。小和尚站起來,手指著前方那道若隱若現的黑影:“快看,過了這條小溪,就是咱們村了。”
天氣越來越寒冷,陰風吹過湖面。我慢慢地從船頭起身,放遠看去,見四面環山處,那被大水淹沒的村莊,彷彿從人間蒸發。
船剛行駛到大湖的洞口處,船隻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整條船感覺都快沉了下去。
湖面上浮現出了兩具慘白的屍體,渾身都纏滿了綠色的細長水草。
小和尚立即用漁網將那兩具屍體從河水裏打撈了上來,拖橫放置船裡,按著它們胸口,嘴裏吐出黑色的死魚。
肚子都鼓得比球還大,鬧得整條船上都散發著一股屍臭味。
我捂著鼻子即刻嚷嚷道:“小娃,快把屍體弄下去,太臭了,什麼怪味道啊。”
小和尚應聲後,將兩具屍體又翻了過來,一副清晰的面孔呈現在昏暗中。正要推翻至河流裡,我立刻上去阻止道:“等等!先別急。”
小和尚古里古怪的看著我:“怎麼了?”
我跟著把身體蹲下,望著船上那兩具浮腫的臉龐,才清楚的發現,其中一具屍體正是王勉,而另一具則是自己的父親。
他們身上都穿著清朝時期官員的服裝,頭上帶著一頂烏紗帽。綢緞還是嶄新的,好像是被人剛裹在身體上拋入河中。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渾身不經意的開始瑟瑟發抖。
之前在曹九州的住宅裡,明明有看到王勉在房間中,而且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麼轉眼之間,就死在了這鬼地方。
這條湖離咱村子已經不遠了,再往前開三五里道就是村莊。就目前的位置來說,距離那座城市足有七八十公里路程。
無論是開車還是駕船,都需要花上下一個下午的時間。而當時離開曹九州住宅時,王勉都還沒出來。
小和尚在一邊看著我一聲不吭,上來問道:“哥!怎麼了?這兩個人你莫非認識?”
“何止是認識,一個是我父親,另一個是仇人,他們兩個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小和尚明白後,跑進船艙裡拿出來兩條白布,分別蓋在了他們身軀上,又說:“要不先找個岸邊停下來,將他們二人安葬後,在回村子裏。”
我瞧了那兩張面孔,又把手電筒照著前方的湖泊,見洞口處,正好有個石島。
同一時間,小和尚也觀察到了,即刻道:“就在那島停下吧,反正村莊都被淹沒了,一會到了地方,還得潛入水底,才能找到家裏。”
“你帶了氧氣筒嗎?”我問道。
“當然了,我爺爺就是天天打魚的,船上隨時都準備好了滿滿一罐。但是下面的水太冷了,得把衣服穿得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