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事了
那個女人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此時穿著一件超大版的體恤衫,用一種女人特有的姿勢坐在我的身邊。
有那麼一瞬間,我就覺得她穿的那件衣服有一種非常眼熟的感覺。
片刻之後,我就反應過來,那件衣服,是我的!
我一下子就毛了,要是讓村長知道了他的小媳婦半夜出現在我家,而且還穿著我的衣服,那我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我有點兒語無倫次,不敢正眼看她。
說著話,我就退到了床尾,誰知道她竟然跟了上來,“我怎麼就不能來,我記得我結婚那天,你還一個勁兒地偷瞧我的吧。”
……
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我大概知道她想做什麼。
我嚥了口吐沫,連忙解釋說:“沒——沒有。”
我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老頭子姓周,你姓時,你們連八竿子找不著的親戚都不算。”
她說到這裏,話鋒一轉,語氣忽然變得溫存曖昧:“小時,都這麼晚了,你要讓我一個人走嗎!”
……
這時候,那個女人身子往前一軟,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懷裏。
我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扶她。
那個女人順勢就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裏。
我就覺得當時腦袋裏懵懂懂的一片,好像本能一樣,竟然緊緊地把她給抱住了。
……
可是,就在我打算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噹的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地面上。
青石的地面被那東西砸出了清脆的迴音。
那個聲音好像清夜聞鍾,激盪著我的耳膜。
一瞬間,我就像被迎面潑了一瓢涼水,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我看著眼前的女人,腦子裏激靈一下,陡的冒出一個念頭來:這個女人,不死已經死了嗎!
昨天晚上尋找村長媳婦的情形,一幕幕的,好像電影片段一樣,閃回在我的腦海裏。
石碑上那麼多的血,要都是村長媳婦的,那她就不可能還活著!
如果她死了,那此刻被我壓在身下的又是什麼?
我渾身打了個寒顫,一下子就從床上躥了下來。
下床的一瞬間,我就看見了床頭的地面上,扔著一個東西。
那是我刻碑用的刻刀,而剛纔那個聲音,明顯就是從床頭傳來的!
難道說,剛纔就是這東西救了我的命嗎!
幹陰行的,都相信一種說法,那就是有些物件兒,那是有靈性的。
而幹我們這行的,從某種意義上講,刻刀就是我門的命!
我腦子裏恍惚了一下,然後就意識到,剛纔就是那把刻刀把我從神志失常的邊緣拉了回來,不然這會兒我可能已經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了。
刻刀就是我保命的傢伙!
想著,我一個餓撲,就搶到了地上,搶起刻刀後,轉身對那個女人說:“你趕緊走,不然我就——”
我的話沒說完,就發現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不見了。
望著空空如也的床上,我愣了大概有兩三秒鐘,腦子裏不禁徘徊著一個念頭:難道剛纔的一切,是我幻覺,或者說乾脆就是我做的一場夢?
我看了看手中,那把刻刀緊緊的握在我手裏。那種感覺如此的真實,絕對不會夢。
我又四下打量了一圈,再沒找到那個女人的影子。
可是當我看到床上時候,就看見我的那件大號的T恤,凌亂的躺在床上。
我抓起T恤,一股子女人身上特有的體香,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鼻子裡。
……
我的衣服上面,最多隻有汗臭味,怎麼會有女人的香味呢。
這個情形,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件衣服剛纔的確就穿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而且是剛剛脫下來不久。
也就是說,剛纔我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不是我的幻覺!
想到這兒,我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我抹掉頭上的冷汗,再也不敢睡了。
短暫的震驚之後,我很快就恢復了理智。
做陰行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見過了。儘管我從老爺子手裏接過手藝還沒幾年,但是這樣的覺悟還是有的。
我立即就意識到,這回真的出大事了。
陰筆先生的特殊之處就在於,不僅要懂各種各樣的規矩,還有就是對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非常的敏感。
這種敏感是職業上的,一旦出現,那就表明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