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是不顧大局的人，仔細一想，扔下這宮女陰魂也不一定能逃脫！反而藉助這宮女對地形的瞭解說不定還能找到出路！

    “你知道從哪裏回我的偏殿最快麼？”想了想一個個秦朝王子應該對宮女的態度，我直接了當的問道！她在這宮殿麗生活了千年，或多或少得知道一點吧！

    “公子恕罪！奴婢千年來都在這大殿擦拭清潔！並沒有去果其他地方！”得，這問了也是白問，一個麻木的紙人又如何能在這規矩森嚴的阿房宮隨意走動？就連那公子高都很少楚過殿！

    “但是我記得我是從偏門來到這祭地壇的！如果沒有變動的話那條路線我還記得！偏門那邊好像是蘭池宮……”紙人陰魂的聲言不大篤定，但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福音！一路上我已經清清楚楚記住了這阿房宮的地形！從這祭地壇周圍只有蘭池宮和上天台！

    “帶路，去了蘭池宮我自然就離上天台最近了！”稍微掩飾了一下心中的狂喜，語氣淡漠的催促著紙人宮女，希望在心中點燃！最後只能祈禱那殺神白起不要太早找上來！

    “……”紙人宮女似乎有些猶豫，但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聽從上級命令的紙人，沒有疑問，只有服從！一路向蘭池宮走去，和之前的心情截然不同，之前我是抱著瞎貓碰死耗子的想法到處繞路反而把自己繞迷糊了！而現在我正覺得我走在一條生路上！

    最重要的是，我感覺我離白起的氣息越來越遠了！白起和那些兵馬俑侍衛官一樣守在正門處！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我正在前往的這處偏殿！我是多麼感謝這位紙人侍女！只是不知道當她知道我是去刺殺秦王之人，她是會感謝我還是恨上我！

    古怪笑容的紙人不會去注意周圍不同尋常的“紙人”，如果說紙人犯了錯自然又兵馬俑來懲治！兵馬俑不會去管紙人做什麼古怪的事，因為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規定，只要是秦典規定的，那麼再荒謬的也會成為正常的事情！

    比如說修建沒有樹枝的樹，給沒有魚的池塘灑空無一物的飼料，這些陰魂正如一個一個機器人，對任何不合理的事情都熟視無睹！比如說像我這樣身材高大，揹着一把秦劍的紙人！

    我這才知道我背的是秦劍，和那些兵馬俑用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可內在卻是殺人無數的白起佩劍，遊熙寶劍！而就算我如此古怪，我看上去依然是個紙人，所以我可以再這些低階的紙人和低階的兵馬俑之間暢通無阻！

    我已經知道那些高階的兵馬俑是如何保持清醒，折磨自己只會讓靈魂麻木，折磨其他靈魂卻能帶來無數快感，很容易就會陷入其中！就如同我手上這小小的宮女陰魂，就在我手心任我驅使，因為她以為我是那公子高，是秦朝的四王子！

    這個感覺真是讓人迷醉，很容易就深陷其中，想必那些效忠嬴政老賊的忠犬就是沉迷這種死後依然統治他人的感覺才追隨嬴政老賊到了這生與死之間的世界！

    偏門是沒有侍衛的，以前也許是有的，但我看到偏門旁邊那兩個兵馬俑空殼就明白了。兵馬俑內空無一物，可能是這偏門的守衛修為太淺，耐不住寂寞，觸犯了秦典！所以靈魂背拉扯去做那陰揚之水，這偏門的守衛自然就沒了！

    而且這裏是給那些身份低賤不能走正門的宮女太監走的，千年來阿房宮內根本不需要任何變動，自然這裏就空了出來！

    “四公子，這裏過去就算蘭池宮了……奴婢該回去繼續擦拭大殿了……”宮女陰魂聲言怯生生的，但她害怕的是秦典，並不是我這個人！或者說她認為她這樣的奴婢陰魂被四公子玩弄再鼓掌之間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根本沒什麼需要怕的。

    越是瞭解這些紙人兵馬俑，我對嬴政老賊的態度由憤恨逐漸轉向無奈，他已經毀了這些靈魂！我是如何也救不了他們！

    “我說可以，那就可以，秦典也是我父王說了算！”我當然不是好心想救這宮女陰魂，雖然她可以算得上是特別的一個，但實際上我也知道，我救不了她！

    “是，四公子。”平平淡淡如同喝水，就如同紙人做的荒唐事，我穿著一個宮女的紙人衣服潛入秦殿，其實也不比這些紙人好看到哪裏去！

    之前沒發現這蘭池宮景色秀麗，如今再看山清水秀，確實和這阿房宮別的地方死氣層層不一樣！就說這植物雖然焉了吧唧，但卻沒有長成鬼樹！就已經難得可貴了，而這宮嶼之間居然有碧波傾傾，堪稱神奇！

    “這裏也有陰陽之水？”我有些奇怪，或者說好奇。這是不合理的，倘若在這裏的就說陰陽之水，如此之多的陰陽之水，直接把那真龍敖爭鎖在這湖下不就行了！而且這裏的水水色清蕩，分明就是活水！哪裏有敖爭操控的陽水霸氣，也沒有那陰水的陰氣煞氣！

    “這不是陰陽之水，這就是水……”我能感覺到宮女的陰魂在恐懼，恐懼之後卻是平靜！之前說到那些違反秦典被懲治的紙人兵馬俑，被煉作陰陽之水她都沒有這般恐懼！陰魂被我抓在手心，隨時可能熄滅她都沒有恐懼！被我想要拿出紙外也沒有恐懼。

    “這水是怎麼來的？”若是這阿房宮可以從外界得來新鮮活水，又何必要讓那些上林苑的植物枯萎，動物飢之渴？那真正的四公子，公子高又何必只飲那陰陽之水！

    “這水是那些被煉作陰陽之水，靈魂被研磨乾淨，三魂七魄盡數成為世間陰陽之力，遺留下來的純淨之水！因為太過純淨，反而沒有任何作用，凡人沒有相應的功法飲下，只會被這純淨之水沖刷乾淨！那黃泉之水，最開始就是這樣的純淨之水！”

    聲言是很熟悉的，因為不久之前聽過，那聲音能讓囂張的公子侍衛退讓，能讓我的靈識畏懼的縮在龍珠之下！每一句話都帶著煞氣，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利刃！

    我生生受了這一百零五劍，第一劍是大將軍王翦的兵符擋下，兵符裂開。第二劍和第三件是讓大河之劍擋下，大河之劍光華不在！後面的一百劍都是讓龍珠擋下！龍珠瘋狂的汲取我的靈識，我只覺得整個人都沉沉重重，再也不復精神！

    再強的恨意和怒氣在這股絕對的殺意麪前都變得蒼白無力，第一百零四劍把那忠心耿耿的宮女陰魂斬的灰飛煙滅！第一百零五劍終於斬在我的身上，類龍之影淡如白紙。

    “那黃河難道能洗淨一切雜質，為何看上去如此的血腥，骯髒！”我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把這句問話吐出，在殺神白起如有實質的殺意麪前，我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念頭！只能繞過他的威壓，尋找一點點起身的空間！

    “有點意思，你這劍，我很眼熟。”肩上壓力一鬆，我從雙膝跪出的兩個坑爬了出來，大大方方把大河之劍拔了出來，插在地上。

    “這把劍據說曾叫遊熙寶劍，如今叫做大河之劍！”弱者就要受如此屈辱，被白起抓住我已經沒有半分機會，所以我從容嚴肅，積蓄力量，即使如此，我也要做最後一搏！

    “這樣啊，遊熙寶劍不配隨著我去繼續給那不義之人效忠，看來它這些年過的很開心，也許在你手上也不算埋沒。”這句話我就聽不懂，兩眼一愣，龍珠沒有迴應我的呼喚，好不容易被修復好的靈臺搖搖欲墜，可是我神奇的發現本來被破開的靜脈再次粗獷了一分！

    “那冥界本來是世上最為純淨的地方，黃泉自然也是世上最純淨的河水，無論多麼罪惡的靈魂，到了那黃泉就會滌盡一生所有的惡，重新做一個普通人！”還有這事！那骯髒血腥無數惡鬼痛苦哀嚎的黃泉居然曾今是世上最乾淨的地方！而如今又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當然這是不公平的，世上的惡人，惡事太多，不義之人死後只要被黃泉之水一泡就又能純淨如初，這當然是不公平的。何況那黃泉也漸漸變得骯髒汙穢了起來，冥界自然也被惡意所籠罩。”殺神白起也有嘆息的時候，但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嘆息的故事！

    “所以那一代冥王定了規矩，任何鬼魂只能喝一碗黃泉水，也就是後來的孟婆湯，能清算多少罪，就清算多少！洗不乾淨的罪，就留到來生去承受！”

    “理應如此，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我終於察覺到，我體內有一把劍正在遊走！正在掃蕩我筋脈的一切阻礙！但這把劍太過鋒利！也把我的脈絡割得傷痕累累！

    “但是那位冥王沒有想到啊，這世間的惡人竟然比善人多瞭如此之多！那惡鬼越來越多！黃泉也不再夠用！甚至有鬼魂去了凡間做害報仇，有仇報仇，有怨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