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陵是蘭陵省會中的一個小都市，離著柳同市有著將近二十多公里的距離。雖然離得很近，然而就發展程度而言，卻根本比不上擁有新舊兩城區的柳同市。

    凌翔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這一刻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舒心，只要自己還活著那麼自己發現的事情就有可能得到彙報，這樣或許心理局就能早日成功抓住多藏在藍天遊戲公司背後的黑手們。只是，不是現在。

    三個月，可以讓人忘記很多的事情。

    林明交手的時日，莫語一直沒能掌握到絕對的先機。就像是下棋對弈的雙方，一方永遠掌握著主動權，而另一方永遠是拆東牆補西牆的尷尬局面。

    不過終於到了主動交手的一天了，莫語原先在腦中構思過無數種兩人最終決鬥的畫面，但是最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一通簡簡單單的電話，沒有任何深奧的密碼解鎖，更沒有暴戾的問候儀式，兩個人好像就只是日常工作約談之間的一通電話，就這樣，如此爾爾。

    結束通話電話，莫語環顧了一下心理局的眾人，沒有事先地通知，並沒有人知道此刻莫語這名警方的臨時顧問已經和對方約定好了一場對決。

    今年的嚴冬比往年都更久一點，已是二月中旬，氣溫卻一直沒有變暖的跡象。

    莫語默默地坐在咖啡館內，喝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坐在靠窗的位子靜靜俯瞰這座城市的一點一滴。今天是他和林明約定好的日子，地方，就在這一間咖啡屋之內。他不懂對方居然有如此地自信如此坦然將地點時間都約定好，就不怕自己已經聯絡好了警察，出現的一瞬間就將自己抓捕歸案嗎？

    這種想法僅僅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他的想法就被他自己否決了，或許，只是一場公平的決鬥就行。

    思考間，對面桌前的沙發上，已經有了一位客人落座，莫語第一樣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林明，那個在天台之上生死差點相隔的對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人的喉嚨或許都是卡殼著一種艱澀的意味，說起話來充滿了停頓感，沙啞的嗓音都是同樣步調的低沉。

    同樣的咖啡，同樣的湯匙，同樣精緻的白糖罐，很快，對面的林明的面前就擺上了這樣的咖啡。

    “還是一樣空洞。”依舊是像當初那樣沒頭沒尾的話，莫語的眼睛對視著對方的眼睛，仔細揣摩著這句話的意義。

    “我想今天來這裏，不只是想要來挖苦我的吧。”莫語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雖然他能夠辨識出對方情感上的種類變化，但是並不代表他本人有感情。

    “決鬥的內容是什麼，我更關心這一個。”莫語先入為主，他更關心今天的決鬥內容，對於林明說的這句話，他一點都不理解。

    “其實對決的內容很簡單，或者說在進入這間咖啡屋的時候，我們的對決，就已經開始了。”林明倒是不著急，他的身子緩緩坐直，從十分放鬆的狀態中回覆過來。

    轉了轉脖子，他用玻璃罐中的鑷子夾起一塊方糖放入咖啡中，莫語一直注視著對方的動作，那塊方糖在棕色的液體中逐漸下沉，伴隨著微小氣泡的冒出，湯匙的攪拌，一種緩慢地螺旋正慢慢地將莫語的整個人向下帶入，莫語知道，真正的決鬥，即將開始。

    當他的意識再次迴歸身體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空曠的咖啡屋中。

    沒有一個人，沒有了熱鬧的氛圍，空氣中依舊殘留著咖啡豆磨碎的微妙香氣，但是這並不表示這裏就是真實的世界。莫語感受著身體一切感官被欺騙的奇妙感覺，雖然很多次都曾經進入過夢境世界或是意識世界，但是還是不免陶醉於這個世界當中的假象。

    沒有謎題，沒有答案，沒有提示，莫語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咖啡屋中，他不知道這個夢境世界到底給他設定了什麼樣的謎題，也不懂林明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喂，你要我幹什麼？總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就讓我一個人去摸索吧？”

    沒有迴應，莫語靜靜地等待著，咖啡屋內依舊是一片靜默，除了電壺中不斷煮沸的咖啡冒出的聲響之外，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

    走出了咖啡屋，室外的景象也是如預想一般，空曠，沒有人煙，一輛輛原本行駛在道路中央的車輛依舊保持著一定的秩序停放著，然而也是一個人都沒有。莫語在空曠的街道中獨自行駛著，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然後他慢慢地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應該怎麼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