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在咆哮。

    莫語和嵐淼認真得注視著廁所當中擡出來的死屍，屍體渾身都是鮮紅的血液包裹著，深紅的血液不斷地從大動脈涌出。牆上有著噴濺狀的血跡痕跡，然而卻沒有兇手留下的痕跡。透過法醫的鑑定，死亡時間可以回推二十分鐘之前。也就是說，兇手殺人的時間其實距離屍體被發現的時間非常的接近，很有可能，在不經意間，莫語和嵐淼已經見過了這個隱藏在學校裡的殺手。

    “又是一起兇殺案，”莫語的表情有點無奈，這種發生在學校當中的殺人案確實讓他感覺到不太舒服，“你猜出來是什麼了嗎？”

    “什麼關鍵點都沒有，也沒有有用的資訊，陌生的小孩子帶著我們的視線在這座空空如也的學校當中莫名其妙地轉了一圈，什麼提示都沒有給，我現在有點懷疑這個謎題究竟是要我們破案還是幹什麼。”嵐淼有些傷腦筋地沉著臉，對莫語保持了一段距離的站位，讓莫語知道此刻嵐淼依舊對自己依然有著戒備的心理。

    “再看看吧。”莫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前的景象到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了，此刻身邊又是漆黑的教學樓和空曠的走廊。沒有任何的燈光，落針可聞，莫語的眼睛注視著黑暗的深淵，這六層的小小教學樓又像是漩渦一般，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掌控著。題麵一開始就沒說清楚，莫語也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鐺”的一聲清脆鈴響，在莫語和嵐淼的耳邊傳來。這股空幽中突然敲響的午夜鈴聲讓嵐淼的身子震了震，她自從莫語的失蹤後，下定決心對感情敏感以後，情緒變得活潑而生動了起來。莫語每一次那樣傻乎乎地提問，都讓她在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泛起一陣傷感的情緒。嵐淼和呂沐陽的故事畢竟是過去，每個人都應該擁有嶄新的未來，然而這個男人，卻讓自己再次回憶起了莫語的事情。

    嵐淼並不是一個擅長多愁善感的人。從前沉溺於報復當中，對於仇恨的偏激，對於人性的惡的認識，讓她其實很難相信其他人的好意。就像是現在，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有著壓抑不住的懷疑，這一手都是這個自稱是莫語的冒牌貨一手主導的。女人的天性就是細緻，其實莫語注意到的很多地方，她也注意到了。五樓和六樓的構造決定了這就不是一個傳統的密室殺人事件，而是一起明目張膽地謀殺。回想屍體被綁在天花板上，鮮血向下流淌的畫面，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腹部有著什麼東西在翻江倒海一般地翻騰著，這種反胃的感覺讓她感覺到捉襟見肘。

    “一點了。”莫語掏出手機提醒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的嵐淼，莫語的神色十分平靜，彷彿對於剛纔在男廁所看到的屍體慘狀視若無睹，他走上前想拍拍嵐淼的肩膀，卻被對方輕輕地側身躲閃了過去。“我沒事。”

    “那就好。”莫語也並不在意嵐淼的反應，只是默默地將手插回到褲子荷包當中。兩人正尷尬著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腳下的陸地突然消失，這一瞬間的失重感讓兩個人都驚了驚，不過很快就掉到了五樓的平臺上。然後光影重新出現，一切變得和睦。

    莫語和嵐淼站在五樓的平臺之上，身旁嬉戲玩耍的孩童們絡繹不絕，兩人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了正在一路向上衝的男孩，男孩向着六樓的平臺保持著勻速地奔跑著，他的臉上帶著玩遊戲時的歡愉，伴隨著男孩身後的，是一些向着五樓不同方向不同教室衝進去的同樣年紀相仿的學生，人人臉上帶著微笑，很顯然，這應該是再玩一些類似於躲貓貓的遊戲。

    站在五樓的東面階梯處，莫語能看到高年級的學生靠在欄杆上閒談，並不是很在意這些跑來跑去的低年級，行走在走廊上的老師正淡淡地帶著微笑向着教師辦公室走去。教師辦公室就在廁所的隔間的隔間，也是在西向角落，莫語的眼睛在眾人的臉上來回掃視著，期待能夠發現一點與衆不同的表情和線索。然後他視野就轉向了那個正處在一樓樓底慢慢向上的保潔員，標誌的掃帚是莫語能夠立刻發現她的原因，這個可憐人還不知道幾分鐘之後，就有著強烈衝擊自己視野的東西要讓她驚叫和睡不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