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看出了這麼多，為什麼沒有將我抓起來呢？”莫語臉上的謹小慎微也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欣賞和平靜的目光。

    “柳同市的這些事件都已經塵埃落地了是不存在的。你雖然表現得十分的怯懦和業務的不熟練，甚至拿筆記本的時候都來回在包裡翻找了一小會，但是你的餘光始終在注意我的表情，微表情。你的畏畏縮縮並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而是因為你要扮演好這個見習記者的角色，想給人留下一個兢兢業業的印象而已。”

    “還有呢？”莫語的目光愈發的寧靜了起來，他希望對方是否如自己預期那樣精確而可怕，在他看來，無端的表情機制其實是一種對大腦核心的無端浪費而已，人只要在情緒上表達肯定和否定，就可以完成大部分的交流工作，完全不需要去熟練這套社交的規範。

    “先生，手工剪裁的西裝價格不菲的吧，哪有見習記者穿著有可能比上司還貴的衣服來採訪的？要是環境惡劣一點，髒到了該有多心疼哦。”嵐淼的語氣有點冷，但是她並沒有生氣，這種拙劣的演技其實揭不揭穿都無所謂，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個拘留就搞定了，然而她希望把這些好事之徒徹頭徹尾的打壓掉。

    “精彩。”莫語的臉上依舊是讚賞的神色。“你沒有變。”

    “瘋子。”嵐淼小聲的唸叨了一句。很顯然，她是把自己這個收入不錯的傢伙劃歸到了那些沒事找事來心理局追求自己的土大款了。莫語想到自己剛進入心理局的時候，前臺接待在自己說出嵐淼的名字的時候，立刻下意識地加上了“最美心靈捕手”這樣的字首，很顯然，嵐淼這個女探花，很受人歡迎的。

    “是要我把你放倒抓起來還是你自己離開？”嵐淼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眼中充滿了暴力神采，看起來只要自己不老老實實選擇，下一秒就要被放倒在地上了。

    “別別別。”莫語連忙搖手，“我知道這些都瞞不過你，只是想試試看罷了。”

    “你到底是誰？”嵐淼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是誰讓你來的？說吧。”

    “我是莫語，是來找你回憶事情的。”莫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沒有任何的隱瞞。

    “呵。”嵐淼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有些不自然，眨眼的頻率微微跳了跳，但是很快就已經將莫語口中的實話當做笑話了。“這個時候老實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別再浪費時間了。”

    “柳同市現在的案子進展到哪了？能跟我說說嘛。”莫語做著最後的嘗試，他以為嵐淼會像李楠芳的內心如此細膩一般，然而出現在嵐淼臉上和身上的只有深深的不信任和懷疑。

    “我的電話，假如你對我感興趣，可以找我。”莫語將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嵐淼，“那我先走了。”

    對方沒有阻攔，莫語知道，嵐淼應該已經放棄了糾纏自己，這個時候既然雙方的交談不能為接下來的問詢創作條件，那還不如就此作罷。假如嵐淼有興趣的話，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總比死磕著要好。

    身後的大門關上，樓道中的燈光有點陰暗，莫語看了看臺階中段的指示牌，一個大大的“3”掛在正中，這座心理局只有三層的高度，深處在老城區中並不起眼。莫語一口氣走到樓底，紅色大門背後，是一樓的正廳，然而就在他開啟大門的一剎那，眼前，居然還是三樓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