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過來吃飯了。”費雲夕對著沙發這邊喊了一聲。

    楚琴正在回憶當年，聽見她這聲音，表情不由得有點恍惚，所以當費雲夕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看她的時候，楚琴的樣子看起來呆呆的，一點都沒穿幫。

    “媽，在想什麼？”費雲夕仰頭笑問了一句，其實她知道楚琴的腦子不清楚，倒也沒指望她真回答自己什麼。

    不過是怕她太無聊了，所以故意找話跟她說而已。

    楚琴低頭看著費雲夕，眼睛裏的光很渾濁，像是看不分明這個世界。

    可她心裏亮堂堂的，她知道費雲夕這女人跟她之前以為的一點也不一樣。

    也知道自己以前大概是對她太苛刻了。

    現在想想，真想要看清楚一個人的真心，光是看日常生活也是不夠的，還應該看看在你落魄了之後，在你生病的時候，那個人是不是依舊如初見時一般對待你。

    如果是，那大概就是真的用心了。

    就像這時的費雲夕。

    其實楚琴在決定裝瘋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此刻的場景，不過想的大多是費雲夕虐待她，將她以前對她作過的惡加倍還給她的樣子。

    現在看來，也不一定了。

    人總是有意外的。

    費雲夕就是她跟她兒子生活裡的意外。

    這個意外好像正在慢慢改變他們這個家。

    楚琴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費雲夕露出一個傻里傻氣的微笑。

    “餓。我餓。“

    費雲夕笑了笑，“看來，媽的心情很好呢。好，餓了啊，我們就吃飯。“

    扶著楚琴站起來，走到餐桌邊坐下。

    杜珣在廚房裏端菜，看見費雲夕跟他媽相處愉快，嘴角也跟著略微揚了揚，“老婆，看來，你現在跟媽的關係不錯呢？”

    “嗯。這大概是我們倆結婚這麼多年以來，媽對我態度最好的時候了。”

    “以前真是委屈你了。”

    “哎呀，媽現在還在面前呢，你說這些幹什麼。”

    費雲夕說著，便匆匆掃了楚琴一眼，見她依舊是那副呆滯的表情，似並沒有聽懂杜珣話裡的意思，她終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抬頭埋怨地瞪了杜珣一眼。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是她以前被欺壓慣了，在楚琴面前，總是習慣性地提著一顆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就連她現在已經瘋了也不例外。

    想來她也是沒出息得很。

    費雲夕苦笑一聲，抬頭對杜珣道，“好了，別說了。吃飯吧。今天這一天下來，我真的有點累了。”

    嗯，累了，心累了。

    “雲夕，你沒怎麼樣吧？”

    杜珣心疼地看著費雲夕，眼神充滿歉意，都是因為他的事，雲夕纔會連在懷孕的時候都不得安寧。

    “沒事，我其實也就是那麼一說而已。好了，別說了，吃飯吧。你看媽都已經等不及了。”

    “好，吃飯吃飯。吃完飯我們今天就不要出去了，把手機關了，然後好好在家睡一覺吧。”杜珣一邊盛飯一邊說，他主要想說的是讓費雲夕把手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