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有趣。”白霧忌憚說道，“你是在玩遊戲，而我們是在被遊戲玩。你制定了各種所謂的規則，將我們拉入你的遊戲裡。你當然覺得有趣，因為被戲耍的不是哥哥你。”

    木九寒不甚認同：“玩家不都是如此的麼，在我沒有得到遊戲的核心許可權，沒有插手遊戲程序之前，所有玩家不都是按照一定的模式，打怪、做任務、升級。他們的所有行為，去的每一個地方，遇見的每一個npc，都是暗中引導，他們知道這些。可一個個的，還不是樂在其中？他們就樂意被規則引導，就樂意在重複的事件中尋找樂趣。”

    “可是他們是自由的，他們可以隨意進入遊戲，離開遊戲，而不是被困在遊戲裡，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人隨意操縱！”白霧怒目而視。

    木九寒有些吃驚：“你是這樣認為的麼。”隨即他笑了，“我將你們變成npc，只是身份的轉變而已，你依舊在玩遊戲。至於你說的，將你困在遊戲裡，小霧兒，你本就是從遊戲世界誕生，這裏就是你的家，何談困與不困呢？”

    這還是木九寒首次說出，白霧的真正身份。

    儘管先前聽過小號的推論，心裏有了底，可是從木九寒那裏親耳聽見，白霧還是無比震撼。

    “小霧兒。”木九寒特別語重心長，可眼底一片冰冷，“我給了你去現實世界的機會，你體驗過了，也該回到屬於你的世界來了。哥哥是對你好的，怕你無聊，還特意將你的心上人綁進遊戲裡，讓他一直一直陪著你。同時，還設定的一些遊戲小關卡，給你解乏。如果哥哥要動手害你，你早就不存在了。哥哥，是真心將你當成妹妹。”

    白霧看著溫和的哥哥，總覺得不對勁，而且是各種不對勁，她搖搖頭，不解道：“如果我是你妹妹，那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她又是誰？”

    木九寒瞬間冷下語氣：“不過是一個罪人罷了。”他側過頭來，繼續溫和地面對白霧，“只有你，是我妹妹，因為你是我在遊戲裡創造出來。還有，你是遊戲裡第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物。你知道麼，當知道你產生自我意識的那一刻，我有多麼歡喜麼。我木九寒，終於有妹妹了。”

    白霧難以理解他的思想。

    看來，天才與瘋子真的是隻有一線之隔吶。

    趁著木九寒現在還能好好說話，趕緊問些重要的問題。

    “哥哥，我忘記的那些記憶能否找回來？”她央求著，“那些記憶對我很重要，哥哥，求你幫忙。”

    木九寒搖頭：“你畢竟不是正常的人類，刪除了，就是永遠刪除了，無法找回。”

    白霧聽著越發絕望：“真的一點點希望都沒有嗎，我不信，哥哥，我一定可以想起來的。”

    “想不起來有何不好。又不是一些很重要的記憶。”木九寒感慨起來，“我倒是希望能忘記一些記憶，可有些記憶就像是刻在靈魂裡一樣。”

    刻在靈魂裡？

    白霧在心頭想：我到底有沒有靈魂？

    小號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你一言我一句，這會他攬住她的肩膀：“別想太多，不管你變成什麼，你還是你。”

    “小號，你說我有靈魂嗎？”白霧抬起頭來，懵懂發問。

    “應該……有。”

    小號不是很確定。

    木九寒提示道：“遊戲人物之所以能脫離遊戲，是因為凝聚了獨立的意識。獨立意識已可看成個體存在，和人類一樣，能學習，承載記憶，甚至擁有人一樣的感情。所以，意識也可以稱作精神體，或者靈魂。”

    “所以。”白霧大膽猜測，“我的記憶，會不會還存在我的意識裡？”

    “不可能。”木九寒立即否定，“本質上，你只是一段程式程式碼，我擁有核心許可權，在將你重新接回遊戲的時候，就將你格式化，而且是永久刪除你過往的一切。那些記憶，你找不回的。”

    白霧聽得心驚：“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對待自己妹妹的態度麼！

    恐怕他嘴上說著把她當妹妹，實際上還是把她當成一段程式，一個實驗體吧？

    “誰讓以前的你不聽話呢？”木九寒冷笑瞥了小號一眼，“你的一切都是我創造出來，包括你留在現實世界，也都是因為我，我當然可以隨時收回。不聽話的妹妹，還不如格式化，重新培養一個聽話點的妹妹。”

    “我懂了。”

    實際上，木九寒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布娃娃，想對她好就對她好，他要是有哪裏不滿意，就格式化重啟，變成一個新的布娃娃。

    白霧抓住了小號的手，如果不是小號一直在她身邊，一直陪著她，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