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瞎子
第四天,我看著開啟的房門,不知道該不該走出去。
原本還想叫小紙人先出去給我看看的,但是開啟陣法的同時,那個陣法好像也將它困在了裡面,就像是透過媒介激發一樣,我可不敢讓它撤了陣法,不然真得玩完了。
沒辦法,我還是自己出去看看吧,我悄悄地探出一隻眼睛,應該沒問題吧?我趴在門縫邊上,慢慢地探出半邊臉,直到一隻右眼能夠看到大堂裡的情況,一、二、三……咦?今天沒有多加一隻啊,還好還好,不過就這三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啊。
用右眼偷偷瞄著大堂,不經意間,我突然瞥到,大堂的桌子上,還趴著兩隻一樣的黑貓!
我整個頭皮都要炸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難道殺了黑貓王?然後它小弟來尋仇?別開玩笑了!怎麼每天每天的多起來,它們到底想怎麼樣!
第五天又來了兩隻,而且我發現我的小紙人居然開始泛白了,就像是燃燒的蠟燭慢慢地燒沒了,一絲白色開始從小紙人的腳步向上蔓延,我聽爺爺告訴過我,一旦紙人變成白色,就說明紙人中的殘魂已經是被消耗殆盡,無法再使用了。
看這速度,應該還能撐到明天,那後天怎麼辦!
我開動腦筋急速地思考著,如果逃出去的話,不行,我現在根本出不去,出去了也不是這些黑貓的對手,一旦被一隻貓進了身體我就完了。那麼我現在只能考慮陣法持續的問題了,爺爺臨走還告訴我,現在的我最多可以擁有兩隻小紙人,再多了我就沒辦法控制住紙中的殘魂,我就試一試再剪一個紙人能不能把陣法分過來吧。
兩三下,我再剪了一個小紙人,這次我稍微剪的大一點,心想著應該能容納更多的殘魂吧。
呼,一陣微微的陰風颳過,小紙人慢慢地站了起來。
“來轉個圈。”我看著小紙人緩慢的動作,不禁無奈,又得從頭教起了,得抓緊時間。
一個上午過去了,這次紙人裡留存的殘魂明顯比上次的聰明多了,沒一會就對於我給的指令操作正常了。
接下來就該試試能不能行了,我給小紙人二號又下了個指令:“去,把一號身上的陣法拿過來自己套上。”
只見二號麻利地一蹦,撞上一號小紙人身邊的陣法之後咚的一下又掉了下來。
失敗了!我心裏一陣失望,這下真的沒辦法了,只有等著了,等明天一號用完了再看二號能不能接過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盯著一號腳邊的白色部分看去,總感覺蔓延的速度快起來了。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我一跳,見鬼,竟然有人來找,那些黑貓會不會不吃掉他?
我偷偷地趴在門縫邊看去,那些黑貓對於震天響的敲門聲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是直楞楞地看著我這邊。
哎,這麼認真幹嘛!我暗暗嘆了口氣,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外面的敲門聲更響了,我也懶得理他,讓他進來也是個死,我還是積點陰德吧。
“誒?你找老楊頭兒?”隔壁王嬸兒的聲音隱隱地響起。
“是啊,”外面敲門的是的男的。
“甭敲了,老楊頭三天兩頭地往外跑,這幾天不知道又去哪兒了吧,他要是在家,大門準開著。”王嬸兒倒是對我爺爺瞭解得很,我偷偷笑了笑,想著等這關過去,以後是不是給他倆撮合撮合。
“哦那行,多謝大姐了。”外面那人說了一句,就沒聲兒了。
“誒,我是被困死在這兒了,現在一點辦法都沒了,還是打電話給爺爺吧,”我想了想,還是起了打電話的心思,被罵就被罵吧,反正我啥也不會,碰上這些事情就是睜眼瞎,只能找爺爺幫忙,本來還有個趙楓,結果現在還跟個死屍一樣躺在爺爺的床上,也不知道以後醒不醒得過來。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爺爺不知道幹嘛去了,連電話都不接,算了,等會再打好了。
我無聊地等著,看看日頭差不多中午,肚子也餓了,準備去泡一包泡麵吃,看了看存貨,我又嘆了口氣,就算是陣法能夠持續下去,我頂多也只能撐兩天了,都怪自己前幾天嘴饞吃太多了,這下要鬧糧荒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一些稀稀索索地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我房間裡幹嘛。
該死,不是黑貓進來了吧?我拿起剪刀,讓二號在前面開路,往自己房間走去。
稀稀索索地聲音一直不停,然後砰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我猛地推開門進去,卻發現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的房間裡,正摸索著站起來。
“什麼人!老實點別動!”我雖然心裏有點犯怵,不過還是壯著膽子喝了他幾句,“不然我報警了!”
“別急別急!”那人連忙擺手說道,人也已經摸到凳子站了起來。
這人竟像是個盲人,穿著那種算命先生的大褂,尖嘴猴腮,還戴著那種小圓片的墨鏡,嘴角兩撇小鬍子活像一隻人形的大老鼠。
“你是什麼人!幹嘛爬進我家來!”我又大聲地問了他兩句。
這傢伙竟然還有恃無恐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下來,“小夥子不要著急,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瞎扯,你別欺負我讀書少,”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還是決定先裝著再說,“門在那頭,趕緊給我出去,不然有你好看的!”
“呵呵呵,我這雙眼都瞎的算命人,可什麼都看不到了,”那瞎子竟然還笑了起來,“倒是小夥子你啊,嗯我算算,”瞎子伸出右手,捏了幾個手訣,接著對我說:“木易成樹,二又立地,你叫楊豎,你要是不讓我幫你,怕是難逃死劫了。”
“你!你到底是誰?”我心裏開始慌了,不知道這算命瞎子到底是唬我還是真看得穿這些事情,“什麼死的活的,你給我說清楚!”
“還是不相信我?”那瞎子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我先幫你鞏固好陣法,要是再在這兒跟你說下去,那驅鬼陣可就要散嘍。”說完一馬當先走出房門,如同個沒事人一樣。
我此時心裏已經信了七八分,但還是沒有出聲,想看看這瞎子到底有什麼能耐。
只見那瞎子一邊掐著手指,一邊以奇怪的步伐向前走著,似乎是在踩什麼方位似的,準確無誤地進了爺爺的房間。
我也跟了進去,卻險些要叫出聲了,那原本看起來還能撐住一天的小紙人一號,現在只剩下頭部是紅色的了,其餘部位全是蒼白的顏色,已經失去了支撐,要是再說下去,可能真的要散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