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完
老牛離開不久,天就開始濛濛放亮,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發現地上的死人真的消失不見了。
我心裏一鬆,人差點兒就癱坐在了地上。然後我問爺,這件事是不是就此結束了。
爺點點頭,說只要我不再往死裡作了,基本就沒問題了。
我心裏一動,忍不住問他,以前他賣出去的紙人,是不是也是這樣,救一個死一個。
爺沉了一會兒才點頭說是,然後告訴我,就是因為這種救人的方式是用命換命,太損陰德,所有後來他才洗手不幹了的。
我還想問問他,他遇到這事的時候,都是怎麼解決死人鬧事。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就響了。
聽到爺的電話鈴聲,我心裏也是一奇怪。
他的這隻手機配了這麼多年了,從來就沒響過,這還是頭一回有人主動給他打電話。
我剛想問是誰,就見爺的臉色倏忽一下子就變了,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我被他那個神色嚇了一跳,問他怎麼了。
爺理都沒理我,轉身就往外走。
他這麼急匆匆地出門,我有點兒不放心,就問他怎麼了。
爺一邊走一邊衝我喊:我有急事出趟遠門,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老實待著,別再給我作事兒,不然的話——
他沒說完,人已經在大門外了,後面的話我都沒聽清楚。
等我追到大門外的時候,爺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心裏不禁泛起了一陣子狐疑,究竟出了什麼事,能讓爺急成這個樣子。
爺走後我的確老實了幾天,但是幾天後,我就開始琢磨,剪紙換命這個法子是邪門了一點兒。
但這法子在我們家傳了這麼多輩兒,就從來沒人想過完善的辦法嗎。
想到這兒,我靈機一動,當即就想到會不會是已經有了完善的法子,只是爺沒告訴我而已。
於是我重新把他炕洞裡的那本黃皮書掏了出來,心裏暗自慶幸,幸好他走的匆忙,不然以爺的做事風格,肯定會把這東西換一個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那天我仔細研究了那本黃皮書,發現其實是有法子避免死人鬧事這種情況發生的,只要按照書上說的做,甚至可以避免拿命換命,救一個,但不用再死一個。
只不過我第一次偷窺這本書的時候,做賊心虛,所有當時只注意看剪紙的樣子了,沒注意那麼多的東西,這才搞出了這麼多的事。
同時我心裏也翻起了一陣疑雲,爺為什麼沒把這個告訴我,是沒來得及,還是他想刻意隱瞞。還有,既然有這種兩全其美的剪紙方法,那他當年洗手不幹,就不會是由於這個,而是有其他原因。
就在我研究黃皮書的第二天上午,就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喊道:吳老爺子在嗎?
我聽到那個聲音之後,先是一愣,就覺得有點兒耳熟。
也就在十幾秒鐘之後,我就知道為什麼覺得耳熟了,因為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我接私活兒的那個少婦。
我渾身激靈了一下,心說夜貓子進宅,她怎麼又來了。
上次的事情雖然怪我自己,但我本能地對她沒什麼好感,我問她來幹嘛。
那個少婦媚惑地撩了我一眼,然後告訴我說,還想請我爺給她做一次剪紙。
我想起爺說的,別讓我再作事的話來,於是就告訴她,爺出遠門去了,這種私活兒我也不會再接了,讓她另請高明吧。
我的態度很生硬,我以為她會識趣乖乖走人,誰知道那個女的咯咯一笑,隨後就湊到我耳朵根兒上輕輕地說道:小弟弟,難道你不想知道這次我出什麼價兒嗎。
她身上帶著一股子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兒,在我耳朵邊兒上一呵氣,我就感覺渾身麻酥酥的,耳根子都軟了。
我乾嚥了口吐沫,說不想。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信。
說話間,那個女人有意無意地往我身上貼了一下,我頓時就覺得渾身滾燙。
我想往後閃,那是那個女人一下子就環住了我的胳膊,腳尖兒輕輕一點,她的臉就剛好貼到了我脖子的位置。
這種姿勢下,她喘氣剛好就吹到我的脖子上。那種遊絲一樣的氣息吹到我脖子裡,吹得我全身又麻又癢。
理智告訴我最好是跟她保持距離,可是我的身體的確很享受那種感覺,居然不聽使喚僵在了那裏。
隨後那個女人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音告訴我:這次要做成了,我給你一百萬,而且我額外奉送一個條件,只要你想要,什麼條件都行——
她說到這兒,聲音已經低的聽不到了。我則耳根子滾燙,小肚子下面就跟火燒似的。
那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我差一點兒就沒忍住。
最後我還是從她的環抱裡,把胳膊掙了出來,緩了半天神兒,然後問她,錢的事真的還是假的。
一百萬不是小數目,我不可能一點兒都不動心。況且上次弄到的那六十萬全都變成了冥幣,這事到現在還沒個結果。
我現在已經是身無分文,這一百萬對我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誘惑。
那個女的咯咯一笑,說當然是真的。
這次我多了個心眼兒,跟她說這次不能剪人,除了人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她笑得更燦爛了,跟我說這次剛好不是爲了剪人。
我有點兒狐疑,心說哪有這麼巧合,於是就問她,這次讓我剪什麼。
然後她就跟我口說手比,很快我就明白了,她這次要剪的是個宅子。
這個宅子並不複雜,讓我動手毫無問題,而且我昨晚看了一晚上的黃皮書,此刻還記得,她要的這種房子剪紙,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換氣運。
她只要把我做的剪紙房子帶回去,就可以把自己家的氣運,和剪紙剪成的那所房子進行置換。
等她全都描述完之後,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因為我隱約覺得她想讓我剪的這所房子,跟我家的佈局竟然出奇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