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東西
這一回頭,只見身後哪還有啥房屋呀,別說房屋了,就連整個村子都不見了。
之前明明坐落著房屋的村子,此時竟變成了一片荒蕪人煙的荒地!唯一沒變的是那一人多高的雜草,整片荒地裏頭雜草叢生,一個個小土包林林立立的坐落在這片荒草地裏頭。
看到這我哪裏還會不明白呀,這些小土包不是墳頭還會是什麼!
只見這些墳頭遍佈於整片荒地,雜亂無序,東一座西一座的,有的墳頭有墓碑,有的只露出矮矮的小土包,不注意或許還看不出那是個墳頭呢!
這些墳頭地裏鬼火盞盞,分明就是之前掛在房屋門樑上的那些白燈籠!再往不遠處咿咿呀呀唱大戲的地方瞧去,那裏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常,只不過戲臺早已不見了,那幾個唱戲的人正站在幾口黑乎乎的大棺材上呢!棺材下方是白花花的鬼影,旁邊招魂幡在半空中被夜風吹的呼呼作響......
看到這,我狠狠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知道自己這是見到鬼了。
當下就嚇的不輕,哪裏還敢停留,撒腿就往前猛跑了起來,連頭都不敢回了!
當時月光很大,不至於摸瞎,可是我跑了好大一會兒連樹林的影子都沒看見,看看周圍,發現自己依舊還身處在荒草地裏。
這時我眼睛一撇,發現之前那隻野兔子竟然又出現在了我左手邊的一個土包墳頭上,立著身子瞧了我一眼,然後“咻”的一聲鑽進那個墳頭裏去了。
此時的我感覺這畜生邪門的很,哪裏還敢去逮它啊,只想能儘快離開這兒。可是就當我想趕緊逃跑時,突然從兔子消失的那座土包的墓碑後頭冒出來一個老頭,手裏提著一盞白燈籠,樣子不知道有多滲人,直接就差點把給嚇死了,我哇的大叫一聲調頭就跑!
可是沒跑多遠,前方就又來了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衣,也是提著一盞燈籠。
就當我要再次調頭時,卻聽見那人竟然在喊我的名字,二狗,二狗的叫著。
一聽到這聲音我頓時也不怕了,因為這聲音就是爺爺的聲音,他來找我來了。
當下我應了一聲跑了過去,爺爺見到我是又驚又喜,狠狠把我罵了一頓。
我告訴他,後面有個老頭在追我,可是回頭一看,死寂的荒地裏空蕩蕩的啥都沒有,只有一些蛇蟲在不斷的吱吱鳴叫.......
爺爺啥也沒說,就是叫我先趕緊回家。回到家,爺爺就開始問我怎麼會大半夜跑到死人溝去。
死人溝,那個地方竟然叫死人溝?一聽這名字我就打了個冷顫,感覺到後怕。
死人溝這個名字我以前就聽村裏人講過,據說那兒以前不叫這名,可是因為一次瘟疫全村人都死光了,所以那個村子就被外人稱之為死人溝。
村民們曾講,死人溝怨氣沖天,生人去了那都會出事,久而久之那個地方就再無生人踏足了!雖然從村民們口中聽過這個名字,但之前我卻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死人溝是在哪兒。
得知自己竟然糊里糊塗去了死人溝,我哪裏會不害怕的,然後一五一十的把當天晚上的經歷講了一遍。包括逮兔子,楊爺爺,常太奶,這些通通都告訴給了爺爺。
爺爺聽完後,不由嚇了一跳,說今晚若不是我遇到了楊爺爺,小命都得交待在死人溝!我嚇了一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便告訴我,那隻兔子可能根本就不是兔子,而是什麼邪門玩意兒,我是被那邪性東西給迷了魂,把我引到了死人溝。這也幸虧楊爺爺出手相救,如果我真的一旦留下來了,那今晚一過,爺爺就得去那給我收屍了!
聽到爺爺這麼一說,我冷汗都冒出來了,問他,那個常太奶是什麼東西?爺爺說,常太奶應當是個地仙,蛇精!
聽到這,我更加後怕了。隨後,爺爺畫了三道符,燒成灰放進水碗裡,說不想病個三四天,就把符水喝下去。然後也不理我了,拿上香燭黃紙就出了門,說是去給楊爺爺送錢去.
爺爺走後,我乖乖的把符水給喝了,饒是如此,我當晚還是發起了高燒,說了一夜胡話,而且半睡半醒間竟然還夢到了楊爺爺。他說如果不是他告訴我爺爺,我在死人溝,我要想走出那片荒草地都難!
就這樣一直高燒到次日中午我纔好轉過來,爺爺說如果不是喝了符水,我一準得臥床半個來月。
下午下了床,爺爺又帶著我去了一趟死人溝,這次因為是白天,而且爺爺又在身邊,所以怕到不怕,再次來到死人溝,只見這裏的確是一片荒蕪,滿處都是長滿雜草的亂墳地。當然,也能從雜草叢裏看到倒塌了的老屋破牆,但是這些老牆因為常年的日曬雨淋,只剩下了一些不足人高的老牆殘骸。很顯然,昨晚我見到的那些村落房屋根本就不存在!
至此以後,我對爺爺所說的那套鬼鬼神神更加深信不疑,陰陽、風水都認真的學了起來。
陰陽和風水本是兩門不同的東西,但爺爺說識風水必懂陰陽,而現實中也的確如此,陰陽和風水這二者常常相互交錯。
打那以後,我也老實了起來,收起了幾分野心,安安心心的跟著爺爺學東西,到了後來慢慢的我也時常能露露手。
我記得有一回,村裏在修路,全村的勞力都在開山碎石,大概到近中午的時間吧,突然村支書帶著幾個村民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我們家,說是來找我爺爺的。
當時爺爺正好被人請去鄰縣看風水去了,而只有我一人留在了家裏頭。於是我告訴他們,爺爺不在家,可能要明日纔會回來。
那幾個村民一聽,頓時顯得很著急,嘴裏嘀嘀咕咕的念着:這該怎麼辦?老陳不在,那咱該去找誰呀?
平時村民沒事難得來我們家,畢竟爺爺可是扣着一頂“破產地主”的大帽子,雖說是“破產”了的地主,但那也還是地主的成分不是。所以,村民們乃至陳家親戚們,也不太和爺爺往來,生怕牽扯上什麼關係。當然,除非誰家裏頭遇到啥邪門的事兒,那就一準會跑來找爺爺幫忙。
今日這幾個村民突然找上門來,加之見得他們神色顯得很焦急的樣子,我就猜想他們多半是遇到啥事情了。於是我就問他們,幾位叔伯,你們找我爺爺是不是有啥急事啊?
幾個村民起初是搖搖頭,不想跟我說。村支書嘴裏還說著啥:“既然老陳不在,那咱們只有去李村找李神婆了。”
李神婆是鄰村李村的一個神婆,據說頂了黃大仙的神,能問事解災。一聽到村民們提起要找李神婆,我自然知道村民們一定是遇到麻煩事了,於是我就開口道:“如果你們真遇上事了就跟我說說吧,雖然爺爺不在,但是一些小問題我也還是能夠解決的。如果你們去找李神婆,那不得等到晚上才能找她給請過來嗎?必竟二十多裡山路哩!”
聽我這麼一說,支書剛要轉身離開的步子又停了下來。這時,旁邊的村民就嘀咕道:“二狗跟著老陳也有好些年了,興許還真能救鐵柱。”
“對對對,現在鐵柱都暈倒了,可等不了咱去請李神婆。就讓二狗先去試試,萬一實在不行,咱再去請李神婆也不遲。”另一個村民也附合著。
村支書聽村民們這樣說,便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只有先讓二狗試試吧!”
“支書,你們剛纔說鐵柱暈倒了,鐵柱這是出啥事了?”鐵柱是我們村裏的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當下我就問他們。
支書說:“今天大傢伙都在村口外修路,結果修著修著,突然從土裏挖出幾尊石頭腦袋,挺怪邪門的。正當大夥覺得奇怪圍過去看時,鐵柱就突然栽倒在地上去嘍,口吐白沫,可嚇壞了大夥,因為那些石頭腦袋就是鐵柱挖出來的,所以大夥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所以這就才找你爺爺來了。”
一聽這話,我也嚇了一跳,竟然還有這種怪事,土裏邊還能挖出石頭腦袋來?而且鐵柱竟然會因為挖了那個東西還暈倒了。
這時,支書略顯焦急的對我叫道:“別愣著了,趕緊隨我去村口看看去吧,鐵柱還躺地上哩!”
當下我也知道事情嚴重,畢竟人命關天,當下我就進屋拿上爺爺一隻黃布袋子就隨他們出了村,往出事的地方趕去……
出事的地方在村口外不遠處,那兒有一座大山,因為這座大山的阻隔,使得村子道路不通。祖祖輩輩一直以來,村裏外出只有一條窄窄的青石小路,前些日子村裏開了個集體會議,會議決定修條能通車的大路,於是這些天所有村民都在那兒幹得熱火朝天。
跟著支書他們出了村,一條寬闊的大泥路出現在了面前,這條大路雖是在原先老路的基礎上擴寬的,但是突然間原先的青石小路變成了通車大路,還是給了一種改頭換面的感覺。
“就在前面。”支書指了指前方,腳下不由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