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哪裏有人眼珠是全白的……突然一想起來，好像有這麼一隻鬼眼珠也是白的……

    我站在離門三四米的地方問：“老鬼？”

    ……

    良久裡面才傳出聲音來，雖然是大白天，卻讓我體會到了冬日的寒冷。

    是我。你把我的骨灰抱走吧。

    門開啟後，老鬼赫然站在門前，懷裏還抱著一盒骨灰，臉上慘白沒有表情。

    我敢說膽子再大的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都會被嚇住，這老鬼別的不行，嚇人倒是一愣一愣的。

    現在楊百萬不在，我一個人面對他感到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骨灰，問他一句：“這樣好嗎？”

    老鬼沒有說話，神色裡有些落寞。

    這時候我聽到後面傳來動靜，回頭一看竟然是老鬼的小兒子。

    只見他呆立在樓梯口，腋下的公文包掉到了地上，張大嘴發出“格格”的聲音。

    糟糕！

    這讓我如何跟人解釋？

    老鬼這時候已經悄悄的退回到房裏，這老鬼跑的倒挺快……

    “這個……我……”我看著老鬼的小兒子想著怎麼跟他解釋。

    沒想到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剛纔那是……我父親嗎？”

    我愣一下，他能看得見？

    “你……”我有些懷疑。

    他快步走了過來，把門猛地開啟，探著頭往裏面看，然而房間裡面空無一人。

    他回過頭來，我感覺他這是頭一次正視我，看著我懷抱的骨灰，他說道：“你怎麼拿著這個東西？”

    我一陣苦澀，他又問道：“你剛纔看見什麼人了嗎？”

    我知道他說的是老鬼，但我還是不想和他明說：“什麼人？沒有人啊。”

    他一陣懷疑的看著我，我分明聽見他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剛纔明明看見了……”

    他又問我：“你怎麼開啟門的？”

    我一愣，腦袋極速運轉，對他說道：“呃……我也不知道，門自己就開了，然後我看見有個盒子……”

    奇怪的是，他這次竟然沒有責怪我擅自拿取東西，反倒是跟我說著：“我想了許久，覺得還是讓父親搬去陵園比較好，畢竟大哥快要成家了……”

    我聽了心頭一喜，這樣當然是最好了，我立馬順著他的話頭接下去：“如此正好，之前我用我的名頭已經給老爺子買下了陵園，如今只需過戶一下。”

    他想了一會，說道：“這樣也行，到時候我把錢一併轉給你，之前對你那樣，也的確是我們不好。”

    聽了他這麼說，我心裏好多了，想了一會對他說道：“錢不用了，老頭子走的時候給你們留了東西，我只是用那個錢買的，說起來也算是你們出的錢。”

    聽完他一愣，估計也是沒想到老鬼生前還給他們留了東西。

    我把那地方告訴給了他，之後我就不用再管了，說起來楊百萬最後好像在那裏也拿了些東西。不過老鬼的那些東西是怎麼來的，讓我一直很好奇。

    “咱們可以約一個時間把老爺子的事情先辦了。”我對他這麼說道。他連連點頭，兩人互相留了電話。對我說道：“這事麻煩你了，對了！你剛纔真的沒看見什麼嗎？”

    我搖頭，當然不會告訴他那是老鬼把自己骨灰拿來的！

    “乾脆咱們現在就去西山吧，反正我今天也已經遲到了，我跟單位說一聲，你看你有空嗎？”男子又說了一句，我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聽他這麼一說，這樣更好，早點把事情解決我也早安心。

    ……

    帶著他來到了公司，今天的人有些少。

    直接找到了財政部主任，他好像又換了一副眼鏡。

    看到我進門，主任臉色並不好，問我一句：“小胡來了啊，有何貴幹啊？”

    我猜出可能是曾紫鈴用什麼方法讓他敢怒不敢言，雖然他現在不敢給我使絆子，但我估計他的心裏肯定是對我有些看法的。前天我交錢的時候我分明看見老李鬼鬼祟祟的看我。我可不信老李會對我做什麼，肯定是主任的授意！

    既然知道了這些，我也沒有過多的好話跟他說了，反正我又不是財政部的，他又管不著我，難道他還敢拖欠我工資不成？我到這裏來可是正規分配的，他能說出什麼來？

    跟主任簡單說明了這件事，主任一聽來送錢的，鏡片在陽光下都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態度也好了許多，連連對我說：“好好，人已經來了吧，走，小胡，領我去見個麵。”

    我腹議一陣，還是帶著他到了大廳見老鬼的兒子。這時候他剛掛電話，我猜是給老鬼的大兒子說這件事。

    主任見了他，快步上前與人握手，男子愣一下也起身與他握手。

    老鬼的小兒子疑惑的看著我，我剛要介紹主任，誰知道他自己說開了：“您好！我叫孔林，是這裏的主任。”

    聽了他這麼說，明知道他故意混淆視聽，什麼叫這裏的主任，張姐纔是經理，就他這玩意還想當不成？

    不屑的看著他，只見老鬼的小兒子回答道：“我是黃仁的兒子黃萬里，今天過來特意是要辦理這個過戶的事情。”

    主任有說有笑的和他講其中的事情，又說這裏風水如何如何好，又說他如何如何孝順，比我之前跟老鬼說的時候要誇張多了，我站在一邊聽了都不好意思。

    說了一會老鬼的小兒子黃萬里不耐煩的看了一下手錶，主任卻還自顧自的說著。

    我看出他可能還有別的事情，趕緊說道：“主任，之前我說的義父就是黃老先生。”

    主任聽了一頓，看了我一眼，隨即打了個哈哈，對黃萬里說道：“如此說來，你們還是一家啊……”

    黃萬里也看了我一下，沒有說什麼。這裏麵的事情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主任拿出合同重新簽訂，後面的事情反倒是一馬平川了，跟正常程式一樣，簽訂合同，祭奠，入墓。

    老鬼的骨灰放進去的時候，我想起了老鬼那天在墓室裏麵跟我說怎麼怎麼躺著舒服，如今真的進去了，想必他會覺得舒服吧。

    略微有些惆悵，把一切事情辦完後，已經是晚上了。

    曾紫鈴特意打電話來恭喜我，說是萬事開頭難，既然第一單賣出去了，之後肯定會源源不斷的來生意。

    我聽了苦笑一聲，想起那天和楊百萬降服老鬼的情景，這樣的事情可千萬別源源不斷的來，到現在我都有些心有餘悸，兄弟也跟我說要不是老鬼成煞不久，光憑他肯定是制不住的。

    剛掛電話，手機還沒放進口袋，又傳出“叮鈴鈴鈴”的鈴聲，拿起來一看，楊百萬打來的。

    我說這傢伙有什麼事找我呢？接通電話，對面有些嘈雜，只聽楊百萬在電話那頭喊著：“一刀，快來我這裏！……酒吧，過來啊，等你！”

    我甚至都沒聽清楚是哪個酒吧，不過一猜我也知道是經常去的那一家。

    想了一會，正好趁這個空擋休息一下，這次推銷有些詭異，莫名其妙的來，莫名其妙的去。要不是老鬼真的是鬼，我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算了，不想這些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放鬆一下！

    等我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酒吧裡面十分的嘈雜，紅的綠的光把這裏渲染得如同鬼窟一般。放的音樂我一概都聽不出來，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酒吧，不過再沒有比這更瘋狂的地方可以用來發泄了。

    在人群裡找到楊百萬訂的卡座，我走過去拍了他一下。楊百萬一回頭，見到是我眼睛一亮，大喊著：“你總算來啦！”

    叫人拿了兩杯酒，我和楊百萬開始喝了起來，兩個大男人在酒吧喝得也是有意思……

    我向來喝酒三五罐就倒，這一杯假酒下肚，更是頭暈眼花，不過今天來這裏就沒打算清醒著回去。

    我和楊百萬你來我往幾次，他也有些上臉了。這時候我提出我心中許久以來的疑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學這個的？”

    酒吧裏實在太吵，楊百萬竟然一個字都沒聽清，他湊了過來，在我耳邊大喊：“什麼？”

    “我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學道術的！”我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楊百萬這次聽見了，想了一下只聽他回答：“學了很久了！”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心說我不知道你學了很久一樣，我只好又問：“到現在有十年了嗎？”

    楊百萬聽了搖頭，對我說：“十四年！”

    說完他又開始喝酒，我聽了心裏一驚，我的天！十四年，那……他是七歲就開始接觸這些東西的？

    楊百萬看著我說道：“我給你講講我早年學習的故事吧！”

    正好沒事，我也很奇怪他的故事，應該會很精彩吧，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

    楊百萬小時候陽火低，總是被一些鬼魅之類的東西迷惑，如果不是他姥爺恐怕都死了無數次了。最驚險的一次是在山裏被巖魁引到一處死穴，在那裏和一些鬼怪待了三四天他還不自知，後來家裏人過來找到，聽到聲音他才大喊一句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