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天曉緊盯著老頭看，與他打交道這麼久，她還是看不清這老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半信半疑地，她緩緩開口：“那……孫家跟許家，到底都是個什麼情況？”

    “孫家一派長老與許家聯盟，組成了尖兵騎隊，”老頭兒說著，“平日裏就是組織好了，到固定場地進行必要的修煉。兩家齊上陣，有些修為高的，已經突破了好幾個階。”

    說罷他撇頭看了看外面侯著的鳳初，“比你這小丫鬟進步地還厲害呢。”

    “那許月濯……”泠天曉又一次忍不住打斷他。

    “先聽我把話說全乎了。”老頭擺擺手，制止了她，繼續說：“這長老之間的同盟關係，多半是與家族利害息息相關。”他瞥了泠天曉一眼，後者神色焦急，面上一片慌亂。

    “但萬事總有兩面。別看這表面上是長老間組織的，實際上，中心力量還在孫家那邊。”

    “是不是孫寅，不，暗影他……”泠天曉問。

    這一次怪老頭兒卻沒再嫌她插嘴，只看了她一眼，說：“不錯。就是那暗影。”接著他放鬆身子，向後一躺，整個人窩在了椅子裡。長長的白髮遮到了下巴，泠天曉只看見他下巴殼一動一動，聲音從鬍子下面悶悶地出來。

    “孫寅，早不是當初那個飛揚跋扈的孫家公子了。不知是什麼緣由，許是他去郊外修煉的時候，湊巧碰上了？”

    聽這語氣，這老頭也不知事情的始末，泠天曉心中有了些確定的因素，有了底氣，聲音也大了起來：“那這暗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頭接著泠天曉的話頭，說：“這些日子裏，單看孫寅的表現就能發現些端倪。倘若一個年輕的公子，安生修煉，怎麼可能修煉地如此快速？且看他對待許公子的態度……很是奇怪。”

    “呸，”泠天曉把頭轉到一邊，罵了一聲，說：“這個鬼東西，不知道又想使什麼壞呢。”

    老頭微微起身看了她一眼，半眯著眼繼續說：“暗影怕只是一團鬼魅邪氣，正好附在了孫家孫寅身上。”突然停了一下，問泠天曉說：“這孫寅，前陣子害過疾病？還是怎的？”

    泠天曉愣了愣，說：“不清楚……我也是這些日子纔對這些事有了關注……”

    “啊……”老頭又向下挪了挪身子，腳直接踩在一隻精巧的木凳上，“老朽是覺得，這鬼魅邪物，都是要找宿主來附身，以宿主的身子為寄託，若是時間久了，還能輕而易舉控制宿主思想。”

    “我想著，若是孫寅有獨自外出或者害病之類的事兒，倒是容易招致這些邪穢之物。”

    泠天曉仔細想了想，雖不知這暗影到底是如何進了孫寅體內，但孫寅性情大變倒是真事。原先只是個妄想著飛昇階位的浪蕩公子，但多少沒見，他搖身一變成了孫家掌事的，不說，還把許月濯擄了去，關了不少時日。以從前的那個孫寅的本事來看，他萬萬不能做到這些。

    泠天曉思慮一番，又看了看正眯著眼歇息的乖老頭兒，心裏也有了幾分確信。這種時候，她唯有靠自己的力量。儘管自己也是身陷囹圄，但好歹還是被自家家主拘了，不會傷害她。可許月濯就不一樣了，他隨時都有被孫寅，不，應該說是暗影，隨時都有被暗影反撲的危險。他走時身上還有傷，體內的毒素也沒有排乾淨，泠天曉想的腦袋有些發漲，萬一，萬一許月濯有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