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丹藥，我倒是想起來之前在丹會上面，那些煉丹師中，有個戴著單片鏡片的煉丹師神神叨叨地說過，每種草藥都有自己相匹配地屬性，遇到同種屬性互有增益，遇到增益屬性則是翻倍，加大，遇到相剋屬性，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東西。

    就是所謂的毒藥。

    我之前也知道一些毒藥的製作方法，很多的毒藥，其實組成的藥材並不含有毒素，但是一旦劑量上來了，就會達到讓人致死的地步，比如曼陀羅花，這本來就不是一種毒花，但是有些人提取了花粉，並將其提純，發現有致幻作用，還有種傳說，失傳的麻沸散，其中的一味藥方，就是曼陀羅花。

    說這個，並非是想表達什麼，也不是想說明毒藥的製作方式，之所以想到於此，是因為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所有的藥材，都有其固定的屬性，在他們的屬性上面，有著固定不變的深度和高度。

    靈氣越高的藥材，其屬性上佳，靈氣越低的藥材，越容易和別的藥材發生衝突，畢竟它自身的藥理沒有達到對應的高度，很容易引起丹藥的衝突，所以在某些層面上，煉丹並非是每個人都能做得來的。

    至少沒有腦子的人是不行的。

    想起那個戴著單片鏡片的人的高談闊論，又想起別的煉丹師看向這個人的時候一臉嘲諷，我就有些諷刺，明明都是中肯的話語，為什麼那些煉丹師聽不進去呢。

    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師承。很多煉丹師因為師承的原因，對於別的野雞煉丹師並不怎麼看得上眼，對於他們研究出來的理論就是一味的反對，並不去思考其中的作用，雖然很多的煉丹師都求知若渴，但是對於他們看不上眼的人，是有自己的傲氣的，根本不去思考他們的煉丹術有什麼可取的地方。

    這是丹道的悲哀，這是煉丹師界的現狀，聽那個小攤販說，這樣的煉丹界固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很多煉丹師仗著自己的師承原因，對於別的煉丹師肆意打壓，甚至根本不給他們材料用來研究別的丹方，很多有才能的煉丹師一氣之下隱居起來，將自己的大成丹方束之高閣，簡直就是煉丹師界的損失。

    偏偏這些鼠目寸光的人根本就不認為這是損失，他們看著那些野雞煉丹師從丹界退出，還以為是被自己說服了，這更激起了他們的鬥志，他們紛紛以丹道傳人自居，開始攻訐那些自己看不上眼的丹道高人，說那些人的煉丹方法簡直就是浪費，當那個高人開始反對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耍潑打賴，明明沒法證明他的煉丹方法是錯的，但是他們最為常用的伎倆，就是讓那個丹道高人，證明自己的煉丹方法是對的。

    簡而言之，就是我們說你錯，但是我們不拿出你錯誤的證據，需要你拿出你是對的證據，這種噁心人的做法，自然讓很多人不恥，但是那些人師承高貴，即使很多人不恥這種做法，但是也沒有辦法說什麼，畢竟在丹界混，講的就是一個師承。

    師承，背景，實力，後兩個缺一尚可，但是最前面的，絕對不能少，因為師承象徵着煉丹師的畢業證書，大家都是應屆畢業生，但是你沒有證書，我有證書，你如何證明自己讀過大學呢？

    師承，就是這個畢業證書，而很多人，看的就是這個畢業證書，而並不是最先看實力的。

    煉丹的實力，沒那麼容易表現，同一種丹藥，細微的差別也看不出來，很多沒有師承的人，或許能獨出心裁，煉出不一樣的丹方，但是在大而寬泛的環境裡面，很多人並不在乎你這一點突破，他們在乎的，只是你的畢業證書，你的師承。

    我還記得，那個攤販說到這裏的時候，極為咬牙切齒，似乎對師承，深惡痛絕，我也知道，很多沒有背景的煉丹師，就是爲了尋找一個好的師傅，主動願意當煉丹師的學徒，為自己的師父做髒活累活十幾年，當作傭人一般，為的就是師父能將自己收為弟子，傳授大成丹道，讓自己成為一個擁有師承的人。

    “這可真是諷刺。”我想著想著，入了神，居然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我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能理解這個時代病態的對於師承的追求，但是很多東西都是觸類旁通的，比如修行。

    很多人因為鬼修，屍修看起來很噁心，並且是用了人類的屍體進行修行，就把所有的鬼修屍修一棒子打死，不讓這些人在修行界裡面出頭，也不讓這些人在修行界裡面位居高位，甚至對這些人打打殺殺，這和這些擁有師承的人對沒有師承的人的打壓，何其相似。

    怎能不讓我感悟頗多。

    慢慢的，我收了心，打算開始認真煉丹。

    固元丹和養氣丹最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一顆靈石，靈石捏碎的瞬間靈氣四溢，自己必須要將所有的靈氣都裹挾在丹藥中，不能遺漏一絲，這是個大手筆，這也是個累人的活，我嘗試了四五次，也失敗了四五次，每次不是在捏碎靈石前藥材就已經融合完畢，就是在捏碎靈石的時候，藥材沒有完全中和好。

    說到底，還是一個時機的問題，最為讓我不好受的，是第二次的時候，自己差點就已經成功了，結果激動的時候捏碎靈石過於用力，靈氣四濺，丹胚因為缺少靈氣的灌溉，直接就解體，從而失敗，這讓我明白了心態對於煉丹來說，多麼重要。

    煉丹對於神識的耗費，同樣不容小覷，如此反覆幾次，我的神識消耗一空，我服下了一枚養氣丹才堪堪恢復，然後繼續開始煉製固元丹。

    在十幾份藥材揮霍一空，三枚靈石都被捏碎之後，一枚固元丹在丹爐中閃閃發光，看著這枚固元丹，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成功了。

    不過這個成功代價太高，我從木易那裏獲得的靈石快要耗盡，藥材早已揮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