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知道父親和母親也許不是因為相愛而在一起，可是我還是不願意承認那個溫柔似水的母親曾經那麼刻骨銘心愛過一個人，即使在和父親有了我之後，她還是分了一半的愛，一半的心思給了別的男人。

    年少的愛有那麼難忘嗎？在經歷半生以後，午夜夢迴時還是當初那個姑娘的笑臉呢？我不知道，母親在和父親同牀共枕時，她的夢裏出現的是誰，她思念的又是誰？

    我掏出手機決定給父親打一個電話，父親對於我突然打電話感到又驚訝又驚喜。

    “囡囡啊~有什麼是嗎？”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開心，可是我又覺得有些可憐，你以為跟你相伴一生的女人，其實心裏一直住著別的男人。

    “爸爸……你知道媽媽有一個閨名叫九九嗎？”

    父親對於我這個冷不丁的問題，有些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道，“知道呀，怎麼了？是我不好意思這樣喊她，所以，你沒聽過，你媽媽啊剛結婚的時候，就告訴我了，當時我還這樣叫過呢！”我不知道父親說的是真是假，因為他們的故事裏我有太多的猜不透，猜不透，父親到底愛不愛母親，母親愛不愛這個家！

    “爸爸，你愛媽媽嗎？”我坐在舅舅家的門檻上，靠在堯白祁的懷裏，電話裡像靜止一般，聽不到一絲聲音。

    “爸爸，你愛媽媽嗎？為什麼你們總是那麼客氣，那麼冷漠？”喔終於忍不住問出我從小到大一直有的疑惑。

    “愛啊，當然愛。你媽媽跟我來到陌生的地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要是再對她發火，她豈不是太可憐了。”

    爸爸笑著說道，“你也知道，你媽媽那軟軟的性子，要是我說話太大聲，把她嚇著了，她可要和你一樣哭鼻子的呀，到時候我可要哄兩個人了！”我從來不知道印象中木訥的父親這麼能言善道。

    “嗯，我知道了，你愛媽媽就好。爸爸，過一段時間，我帶堯荼去看你。”我吸吸鼻子，壓抑住哭音說道。

    電話那頭的父親顯然很開心，一個勁兒的應下來，“好好好，爸爸最近跟你李嬸啊，學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你回來我做給你吃啊！”

    “嗯，好的，謝謝爸爸！”結束通話電話我撲在堯白祁的懷裏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在哭什麼，為什麼而哭，就是覺得心裏難受，知道了母親的秘密後的難受，不願意接受的難受。

    而電話那端的父親再聽到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提示音後，面色慢慢沉了下來，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愛不愛已經去世多年的妻子，應該是愛的吧，而且是第一眼就愛上了，要是不愛為什麼父母為自己找的那麼多門的親事，自己卻獨獨選了她。

    後來的疏遠，也是因為發現妻子對自己愛的太少，甚至可以說是不愛，她似乎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