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呵呵一笑，道：“這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但至少也是先人，怎麼說也都要恭敬些，反正你們下了陵墓也認不出來，我就說說把。”

    嗨，這老頭。瞧不起人文化學歷是不是。

    “這裏頭供奉的並不是正兒八經的皇帝。當年這位大人也僅僅是在那龍椅上坐了幾天，就被群臣和真正的繼承者，以密謀篡位的罪名拽了下來，後來還是太后娘娘同情，在這五臺山建了座陵墓，又修了這個帝王祠，其實說是同情，卻是連祖祠都進不去呢。”

    看來爭權奪勢這種事，也算是中華傳統啊。

    和老和尚約好的時間是第二天的一早下帝王陵，因為第三天任何時候都可能會發生地震，程度和等級也都說不定。我和閆光在房間裡休息了一下午，天色色剛剛黑下來的時候就隨著老和尚去看了那塊地。

    那是距離帝王祠不遠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天色陰沉的都要比別處的早，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地面上寸草不生，我蹲下身摸了摸地土，潮溼而且還帶有濃重的腥臭味。

    “就這樣的萬綠叢中一點黑，能不被發現麼？”

    丟下手裏的土，站起身，用腳踩了踩，我看了眼老和尚，不確定的問道。

    老和尚指著四周的樹木對我說，“這些數都是動過手腳的，沒有特殊的步法是走不進來的。

    怪只怪當年那位大人殺了太多的人，纔會咋成今天這個樣子，戾氣太重，經久不散啊。”

    “哦，所以說，忙年還是謀朝篡位的，對麼？”

    “……”

    所以說閆光你的關注點一直是這個麼。

    老和尚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我怕也夜長夢多，如果你們今天晚上就能養好身體，明天就下地也好。我會和你們一起。”

    “啊？帝王祠幾年的那些小和尚不用離開的麼，萬一地震了……”

    “這個我會安排，如果我們坐的好。那麼地震也不是會很厲害，最怕的就是地震的時候，有些東西沒有解決會引發連鎖反應，成為更大的危險。”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閆光卻在一旁死不要臉的說。如果晚上有肉吃，他能好的更快些。

    我拉他一下，瞅了瞅老和尚的臉色。

    老和尚反倒是呵呵一笑，“既然是施主的要求，那就定當滿足，只是這肉不能我們去捉。”

    “我知道我知道，出家人不能殺生嘛，我只是想嚐嚐親自打獵的味道而已。”

    閆光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又腆著個臉問了句，“那些五臺山裡頭，哪裏的野味最多？這天都黑了，我們還沒吃飯呢。”

    “呵呵，是我疏忽了，那我們就先回去。”老和尚看著我們，轉身帶路。

    我抬腳就要跟著，閆光在後麵默默扯了我一下。

    我一頓，看了一眼前面正在走路的老和尚，有回頭看了眼拉住我的閆光，低聲問道：“怎麼了？”

    閆光低頭湊近我，“你和老和尚說我們先去找野味，這地方我得再看看。”

    “嗯。”

    我點了點頭，上前了兩步跟上老和尚，開口道：“大師我們就不麻煩了，直接去找野味就可以了，還請大師和我們說說哪裏適合打獵。”

    “也好，施主還是先跟我出去吧，這個陣還是很危險的，傷害了二位就不好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閆光走上前來拍了我一下，“那就走吧。”

    出了林子，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外面的天色還是正常的傍晚時分，不像林子裡那樣黑壓壓的，逼迫人心。

    老和尚看了看我，笑著說：“裡面的戾氣太重，施主定然覺得不適，不然獵野味的事情明天也可以。”

    閆光一把摟住我的肩膀，一隻手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胸口，豪邁的說，沒事。

    大概拍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怕疼，聽起來那是梆梆作響。

    老和尚沉默地看了我們一會，伸手指了一個方向，“五臺山裡沒什麼大型的獵物，找的仔細了也才能那麼一兩隻兔子什麼的，還望施主能夠手下留情，還有，帝王陵墓的危險不是常人可以想想的，我因為熟悉所以纔能有幾成把握，還希望施主切莫輕舉妄動。”

    閆光拉著我就朝帝王陵的林子裡頭走，頭也不回的敷衍老和尚說，好說好說，語氣裡沒有一星點兒的誠意。

    我習慣了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只得回頭一邊衝着老和尚說抱歉，一邊讓閆光鬆手。

    模糊吵鬧間，似乎聽到老和尚嘆了一口氣。

    剛踏進林子裡我就感覺到一陣呼吸不暢，頭頂的天色也變化的突然。

    我跟緊了閆光的腳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一個人的留在了林子裡。

    依舊是一大片焦黑溼軟的土地。閆光又蹲下身，捻了一些土放在手指尖揉捏著，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我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撇了撇嘴。

    我之前路這樣做了，他還能看出來什麼不一樣的花來？

    這很明顯是不可能的。

    我自問雖然耳濡目染小半年，卻還是比他查了不少，但這麼簡單的事情，肯定不會有什麼不同。

    很快閆光站起了身，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用一隻手從褲兜裡拿出一包紙巾細細的擦著手。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染的泥土，用力搓了搓，暗罵一聲矯情。

    眼光突然看了我一眼，開口道：“你在心裏罵我，我都知道。”

    我驚奇的一蹬眼睛。這麼神奇？

    “因為你都寫在臉上。”閆光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用腳踩了踩腳下的泥土道：“看出來了，泥土確實是因為這位帝王而變成這樣的，但是絕對不是老和尚說的哪樣事戾氣。

    再濃的戾氣經歷了這麼幾千年也應該會消失，更何況還有高僧鎮壓。

    我剛剛看了看，這應該是怨氣，很有可能，這位帝王，並不是像是說的那樣，反而還有很多故事了。”

    陽光越說越興奮，好像恨不得能馬上知道這其中的故事一樣。

    我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你該不會是打算現在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