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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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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章 關於雷的回憶

    我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本書...也應該叫評書,名字叫《隋唐演義》。還記得,那書裡最讓人看的熱血沸騰的就是一群打得熱火朝天的英雄們,他們動不動就在兩軍陣前單打獨鬥,而且好像每一場單挑都能決定一場重大歷史戰役的結局,比如什麼三斧定瓦崗,三鞭換兩鐗,大破銅旗陣等等...嗯,那確實最精彩的地方,但也是最荒唐的地方:因為那讓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認為,古代的仗就是這麼打的。

    除了精彩的打鬥描寫之外,在書裡,還特別給那些很厲害的單挑好漢們排了座位,好像一共排了十八位好漢...雖然很久以後才知道這些好漢里居然有一半以上都是虛構的人物。不過由於看書時是我很小的時候,所以除了李元霸,秦二爺,程咬金這些書中刻畫最多,印象也最讓人深刻的人物名字之外,大多數人名我都記不得了。

    只是有那麼一個特別...

    那個人叫尚師徒,好像是書裡的第十條好漢,外號叫四寶將,據說他憑藉着四件寶貝在一眾好漢中打出了響亮的名聲...而我能記得這個人名的原因,也就在於他的一件寶貝太讓人印象深刻了。那是一匹被叫做呼雷豹的寶馬...作為寶馬,它當然是跑的非常快了,但更厲害的是,據說這馬的脖後長了一撮毛,只要用力一揪,它就會發出一陣怪叫,周圍的其它馬不管是赤兔烏騅,還是的盧絕影,全都得趴下。

    嗯,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和那個美萊娜的坐騎很像呢?

    會想起呼雷豹來,並不僅僅是因為她也會叫,還有另一件事...

    那是剛上初中的時候...也是還和雪妍沒有認識的時候,那時候剛分到一個班上的同學都是來自不同的小學,能馬上湊到一起的肯定不可能是男生和女生...呃,或許也有那種很牛的,兄弟我是沒見過啊...反正基本都是有些共同愛好的,而且還是同性的,能馬上湊到一起去。而那時候的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也就是打打球什麼的...那時候我們還沒達到能打籃球的高度,就算會打,也搶不過那些高年級的,所以我們基本玩的都是乒乓球。

    於是,剛上了初中沒多久的我們,一放學就有很多人溜到學校的簡易乒乓球檯去打球...那種糙的不能再糙的臺子全是用水泥搭的,連網都只是一溜磚頭搭起來的,就算是這樣,這麼大的學校裡,這種臺子也不過只有十張。所謂僧多粥少,肯定沒辦法滿足我們所有的乒乓球愛好者了,於是便有了一些附屬的遊戲也同時發明出來了...一對選手上去打,最多不能超過二十個球,打完了不管輸的贏的,都得下來,換另一對上。而同時輸的那個就得揹着贏的繞著這些臺子跑上一圈。

    我至今仍然認為,智慧,永遠藏在民間。因為就是這麼個小方法也充滿了無窮的人民智慧。乒乓球雖然也是一項很鍛鍊人的運動,但二十個球的比賽根本耗不掉多少汗水。不過,十張臺子的寬度加在一起至少也有三十多米,跑一圈算下來至少近七十多米左右的長度。對於我們這些剛上初中的孩子來說,背個同齡人跑上七十米,基本上就沒剩下什麼體力再活蹦亂跳了,所以很多輸了比賽的同學再揹着人跑一圈下來,差不多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當然了,也有例外的,比如一些身體特別強壯,有充裕體力的,或是對乒乓球愛的死去活來的死忠粉。而且由於這樣的人不少,所以圍繞在乒乓球檯的,除了那些打乒乓的,還總是有很多揹着人跑的。這就好玩了,一來二去的,甚至於揹着人跑的比打球的還多。於是童年時幾乎都有過的童趣和當時的環境產生碰撞,很快就有一些人開始了所謂的‘賽馬’遊戲...比如兩對揹着跑的人如果處在差不多的起跑線時,被背的那些傢伙就總是會‘衝啊’,‘追上他’,‘別被追上’什麼的一團亂叫。

    當然了,沒有現在的騎士世界這麼瘋狂,因為那時候的‘人馬’搭檔都是臨時的。但卻多了幾分爭強好勝!最開始的時候是那些勝利的被人揹起的傢伙要比試,但到後來,揹着人的失敗者居然也爭了起來...已經輸了球,就不能再輸在另一項體育運動上了。

    嗯,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我那時候的球技也不怎麼好,也贏過,也輸過,所以也背過人,也被人揹過...不管是揹人還是被人揹,那時候也沒想過什麼欺負不欺負的,都是哈哈一笑就過了。

    但是事情總是有例外的。

    人都是會嫉妒的。有的人認為,嫉妒的目標通常都是在某一方面比自己要高出甚多的人,比如學校裡的學生經常嫉妒同學怎麼就能考那麼高的分數?再比如男生們也許會嫉妒另一個男人怎麼就能長的那麼高?而女生們通常會嫉妒另一個女生怎麼就能長的那麼漂亮?

    但在我看來,嫉妒的目標其實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那個目標吸引異性的能力超過了自己!

    就比如我那個時候,嫉妒的目標就是班裏一個也經常和我們打乒乓球的男生,當然,不是嫉妒他球打的好,也不是嫉妒他的長相身高,而是嫉妒他居然會唱歌!而且音調還很高...他甚至在我們剛入初中不久舉辦的一次聯歡會上唱了一首帕瓦羅蒂的‘我的太陽’...於是他身邊的女同學自然就多起來了...也包括那時候還沒有成為我同桌,更和我沒有任何交集的雪妍。

    可誰讓雪妍那麼漂亮呢?我也是個很正常的青年啊,看見那樣的美女同學天天談論著某某人的嗓子有多好,能不嫉妒嗎?

    嗯,嫉妒嘛,也是分兩種的,一種嫉妒也就是在心裏鄙夷一下對方,而另一種嫉妒往往就會使出真的手段來打擊報復了...我一向是傾向於實幹的。於是開始尋找能夠打擊那個男生的手段,本來這還真不好找,因為他的身高長相雖然不值得我嫉妒,但也真不差,他的體力耐力也不值得我嫉妒,因為也差不了我多少,至於學習成績那就更不值得我嫉妒了...因為我本來就是不愛學習的鹹魚。

    可是我還真的找到了...簡單的很,因為他也喜歡打球,而且根據我長達一週的觀察,他的球技比我還爛!

    嘿,那就不能怪我了,於是我想盡辦法和他套近乎,然後以研究怎麼拉弧圈球的藉口和他搭對打球...沒錯,我的計劃很直接,就是要讓這小子揹着我!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人品還是很不錯的,他幾乎每次和我打球都是必輸的,所以他每天幾乎都要揹着我跑兩圈...因為他體力太好了,每天跑完一圈後還不回家,跟著又要跟我打球,然後再揹我一圈...

    那時候小,也不會把一件事想的很深刻複雜。總之,每天放學老是讓他這麼揹着,時間一長,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也是覺得老指著他一個人欺負有點太缺德了,所以有幾次我主動放棄了和他打球的機會,不想再欺負他了...可他倒好,居然是個很認死理卻不肯認輸的人,居然主動找著我打球,我後來甚至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對揹着我跑圈的興趣比打球還要大呢?

    然後就發生了一件事:有那麼一天,這傢伙又輸給了我,而且還是那天的第二次,他剛把我背上,正巧旁邊又有兩對剛分完勝負的同學也從臺子上下來了,於是我們三組‘人馬’乾脆就在一起賽跑了。

    我們跑出去大概半圈的時候,就已經落後另外兩組同學將近十來米的距離了...本來這事也不能怪他,他的體力一向是很好的,但那天因為是他第二次揹我了,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體力畢竟有限,所以他堅持衝了半圈,就開始喘著粗氣慢了下來。不僅如此,他一直託著我的手也開始發軟...

    我本也是個比較會體諒人的人,但那種環境下,我急切就往上跳了跳身子,想要趴的更上面一點,免得摔下去了。然而當時我的手一個亂抓之下,剛巧揪到了他腦後的一撮頭髮...

    然後,這傢伙叫了...而且是用他那誇張的男高音叫出來的...不,是比那高音還要高出好幾條街的聲音!當時就在我們旁邊打球的一個男生,當場就丟了球拍,捂著耳朵,摔倒在地,而之前已經超了我們十來米的那兩對共四名男生,齊齊摔倒在地。周圍其他幾桌正在打球的同學全都捂著耳朵,有的蹲下,有的往後邊跑了好幾步...

    我也摔下去了,因為當時的我也舉著手要捂耳朵,而他本就有些脫力,終於沒能托住我...但我說了,他是個認死理的人,嗯,或者說,他是一個很講誠信的人,當時的他喘了兩口氣之後,蹲了下來,衝我扭了扭頭,“上...上來,繼...繼續。”

    “我勒個去!你這聲音也太牛了,簡直就是呼雷豹啊!”正巧我看完《隋唐演義》沒多久,當時就脫口而出了。

    “你...你...你說什麼...什麼豹?”他氣喘吁吁地問著。

    當時的我並沒有再給他解釋一遍...不管怎麼說,把人和一匹馬比,是很不恰當的。而且他的叫聲和呼雷豹還是有區別的,呼雷豹的叫聲只能嚇住別的馬,對人卻無效。而他的叫聲,人畜通殺!

    但從那天起,我直接給他起了個外號:“小雷”。他問過我很多次為什麼要叫他這個和他的本名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外號,我卻始終沒有告訴他。而從那以後,我也沒敢再和他打球了,甚至都不敢惹他了,一直對他和和氣氣的...別的同學都以為我和他已經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但實際上卻是因為我很怕不知道啥時候他又來一次怪叫。

    只是,初一還沒上完,這個小雷就轉學走了...由於交集的時間太短,我也很少想起這個小雷了,直到今天...早在猶塔裡登場的時候,我已經想起他來了,而現在這位‘驚雷’登場,更是讓我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把和小雷的經歷又重複了一遍。

    正因為經歷過小雷的事,所以當夢莎說完美萊娜以及她坐騎的故事時,也許周圍的女生中有一些並不怎麼相信的,但我卻深信不疑。只不過讓我震驚的是,居然有比小雷還厲害的呼雷豹!當初的小雷雖然厲害,但也一樣還沒達到能震碎窗戶的地步。

    女生們雖然都帶著懷疑,卻沒有一個想要上前試試的。因為雪妍在聽完故事以後馬上就搖著頭嘆道:“看來真沒人敢上場了,之前那個猶塔裡就夠瘋狂的了,但至少還有個小姑娘控制著他,這一個...她的主人還是個不怎麼正常的,那不是想叫就叫嗎?還有誰敢上去惹她啊?”

    就在這時候,那個美萊娜騎著她的驚雷,跑到了我們的門口,並且停了下來。

    我們全體向後縮了一個身段,並且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隨時準備堵住自己的耳朵...大家現在都有點怕她們,而且夢莎說了,以美萊娜的狀況,她要是傷了人,可能還受法律保護,我們卻不能傷她的。要是她突然控著驚雷向我們發難,那可是一場屠殺啊!

    我仔細地看了看美萊娜的面部,愈發相信夢莎的說法了...她的眼睛雖然在朝我們看著,但其中的眼眸卻有些晦暗不明,更有些茫然無神,這是典型的神志不完全清晰的症狀!

    再看那位驚雷,她的一雙眼裏卻似乎正燃燒著一團火...我很奇怪這個女生怎麼會有對我們如此憤怒的眼神,但當我發現她的一雙眼其實看的不是我們中的某個人或是某群人,而是門口擺放的那些金鎧甲時,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夢莎,”我迅速地開口問道,“你說往年的比武大會裏,她們也參加過是嗎?”

    “我...我並不知道啊。我只來了一年多...聽說去年的比武大會她們是來了的。”

    “聽說?”

    “我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傭人,還沒有資格在夫人身邊聽差,更沒有資格來比武大會幫忙的。”

    “她們來了的,”一直位於夢莎身下的愛爾娜突然開口了,“當時我已經是朱利葉斯的坐騎了,也跟著她來過比武大會的,那一次我就見過這位美萊娜小姐和她的驚雷了。”

    “那當時有人和他們交手過嗎?”

    “沒有...她們上場以後,從始至終都沒有人應戰,所以最後大會直接給他們發了一顆鑽石,才把她們打發走的。”

    “鑽石?不是金鎧甲嗎?”

    “不,金鎧甲是今年纔開始的,往年的勝利獎項不是寶石,就是現金,誰也沒料到夫人她今年會這麼慷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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