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家族的歷史(下)
“先生,您知道我為什麼會和鮑爾那樣的騎士做朋友嗎?”斯塔克突然向我問道。
“這我還真不知道,你說說看?”
“這個話...要不我們找個靜點的地方說話吧?”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復古式的酒吧,但是卻沒點酒。我們倆都對那玩意兒沒有太多的興趣,只點了兩份炒麪...結果讓酒吧裡的其它人都看了我們半天,幸好我們找的地方還算僻靜,人也不算太多。
剛剛坐定,斯塔克的話匣子就開啟了,而且是源源不斷...
“幾年前,我第一次進競技場的時候...呃,先生,我並不是去參與賭博的,當時只是和我的朋友去看熱鬧,然後因為一些偶然的機會,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一直在競技場上一直在參賽的騎士,嗯...他叫威爾斯,和鮑爾很像,年紀也差不多,大概是脾氣興趣都有點靠在一起,所以我們很快就成爲了好朋友。那以後,他說他覺得我在投資理財上有天賦,所以就和我商量,讓我來管理他的資金...當時的我受寵若驚,很怕自己做不好,所以一力的拒絕他。不過沒多久,在他的慫恿下,我們的第一筆投注掙回了不少錢,我的自信就慢慢地建立起來了。”
“在競技場裡的騎士,往往也都是非常自信的。我知道,騎士這一行和其它行業有很大的不同,許多行業要麼練習腦力,要麼需要體力,而這一行卻都需要,因為它比很多體育運動還要充滿危險性。所以經受過訓練的騎士們往往很難再對其它行業有什麼瞭解,就像威爾斯和鮑爾一樣,他們對自己的競技能力總是充滿自信的,雖然他們並不總是能贏下每一場比賽的。”
“可是這些騎士往往也有一些致命的缺點...我是說,是致命的。因為他們在遭遇到一些和他人的衝突時,往往都只懂得用武力來解決問題。認識他一年左右以後,在一次競技比賽裡,他打贏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對手...這個人就是皮特曼家族的,據說也是剛纔學院裏畢業不久的。在比賽之後,那個人很不服氣,跑到了威爾斯的休息室裏,提出私下裏還要和他進行一次決鬥。”
“先生,不怕您笑話,我其實是一個相當現實的人,不管幹什麼事我都會先計算成本和收益。但是這並不意味我對朋友就不關心...儘管當時的皮特曼家族並沒有現在這麼出名,我甚至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家族的名字,但是我還是勸說威爾斯不要接受那種挑戰。說真的,我不是因為那場比賽沒有收益,才勸說他的。我只是擔心這種私底下的戰鬥根本就沒有安全方面的保證!對方的武藝比威爾斯差不少,只不過是憑著一種年輕人的心氣不服輸而已。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場決鬥裡,威爾斯會有危險...”
“可是他拒絕了我的勸說,答應了那個向他挑戰的人。他很自信...就是我剛纔所說的那種致命的自信,而且更糟糕的是,那種自信也傳染給了我。他認為自己是絕對不會輸的。想到他以前的戰績,我其實沒有理由懷疑他的。”
“難道後來他輸了嗎?”我問道。
“不!他根本就沒能去參加那場決鬥,當天晚上,他在外邊吃飯,回家的時候經過一個小巷子,被一群根本不認識的人圍攻...再也沒能回去。”
我‘蹭’地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又是小巷子!又是圍攻!如果之前我沒有聽過露莎學姐的事,最多隻是會對斯塔克說的這件事感到感慨,可是這兩件事實在是太相似了!最相似的是威爾斯和露莎一樣,都是在和皮特曼家族的人比賽之後出事的。我沒有辦法不把這兩件事聯想起來...
“先生?您怎麼了?”
“沒...沒什麼,你接著說。”我慢慢地又坐了下來,然後道:“你能說說你所瞭解的皮特曼家族嗎?”
“嗯...那件事過後,我確實去打聽過皮特曼家族的很多事情,直到...直到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抗衡他們,甚至我還得提心吊膽地防備著由於我和威爾斯的關係,是不是也會遭到他們的報復。所以我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再去投注了,直到我偶然地又認識了鮑爾...他一樣非常信任我。呃...說的有點遠了,據我瞭解,現在的皮特曼家族當家者是一個叫羅伊的,大概是五十出頭,還有他的妻子,叫喬莉埃特...他們倆都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創造了不少的財富。”
“你是說...皮特曼家族,他們倆都有同樣的權力?”
“這個...不好說,關鍵在於他們的子女。”
“他們的子女?”
“是的,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家族,如果他們不是在行事上過於蠻橫霸道,他們的那些事本來還是很具有八卦潛力的。”斯塔克突然露出了一個苦笑,“我不知道你見過那個羅伊嗎?”
“見過,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聽說受過傷,喜歡閉著眼睛,腰一直都直不起來...”
“這是現在的他了,過去的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可是帕克來提的一朵鮮花啊...”
“一朵鮮花?你等等,你說的是羅伊還是他老婆啊?”
“當然是羅伊...家裏有錢,長得又帥,學歷有高...怎麼?先生您的家鄉不是用花來稱謂這樣的男人嗎?”
“咳咳...求同存異吧,你接著說。”
“嗯...所以這樣的男人必然是很受女人歡迎的。據說很長一段時間裏,他身邊的女人都不會少於六個。”
六個?哼,這是要和我比的意思嗎?
“所以,皮特曼家族現在的局面也和羅伊年輕時的那種混亂生活有關。現在的羅伊一共有二子一女,長子叫特里克恩,次子菲特恩,三女莫妮卡,全都不是一母所生。只有特里克恩是喬莉埃特所生,另外兩位似乎都是羅伊的私生子女。”
“居然是這樣...這個喬莉埃特夫人倒是挺大度的啊,居然允許丈夫的私生子女住在家裏。”
斯塔克突然貓著身子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然後才湊近我道:“她不是大度,她是心中有愧!”
“心中有愧?”
“是的,據說在十年前的時候,她偶然地發現了丈夫在外面養著的女人和兒女,勃然大怒之下,找人把她那位依然是鮮花般的丈夫給廢了...我曾經想要打聽皮特曼家族的虛實,為威爾斯報仇,可是卻打聽到了這個。那起事件後來被傳成了一起車禍,但我可以確定,就是喬莉埃特夫人乾的!只不過在最後的時候她心軟了,纔沒有要了羅伊的命!”
“那麼那個叫羅伊的男人知道這件事嗎?”
“是的,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以後,他採取了一些經濟手段,把控了皮特曼家的大部分產業,而他妻子則預設了這些...”
“包括把他的私生子女帶回家?”
“是的,不過這件事也有些奇怪...原本他們有個兒子,就是那個叫特里克恩的,據說他遺傳了他父親的基因,也長得十分英俊,不但聰明,有才學,而且還是一名非常優秀的騎士。他們兩個都把這個兒子視作自己的寶貝,甚至很早就開始把一部分產業交給了他。可是幾年前這個特里克恩不知因為什麼事,好像突然頹廢了。這讓羅伊夫婦都非常地失望。所以後來的喬莉埃特會允許菲特恩和莫妮卡進入家庭,恐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原來是這樣...等等,你剛纔說,那個特里克恩頹廢了?”我回憶著宴會上的特里克恩,那模樣哪裏像是個頹廢的人?只是個根本沒長大的紈絝子弟而已。
“是的,據說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某個黑暗的屋子裏,從來不見任何人...到了夜晚卻會在家裏的花園四處閒遊,還曾經嚇到過別人。隨著時間的推移,行為也越發地古怪,直到讓他的父母對他徹底失去信心。”
我對斯塔克所說的這一切也感到疑惑不已,特別是關於特里克恩的介紹。不過就算是馬丁,也沒有搞到關於皮特曼家長子的情報,這一點來說,他們倆的資訊在某種程度上倒是很一致。
“好了,我也沒什麼要問的了。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再來酒店找我。那時候我應該已經拿到競技場了,我現在得回去對付那個水桶婆了!”
我匆匆地趕回酒店時,海莉已經在我的房間裡等我了,只有梨佳正在和她聊天,鮑爾和薩曼莎卻不在。
海莉交給我了一份資料,連同一皮夾子的銀行卡,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檔案,包括員工表,盈利表,還有各種資產清單...原來不光是競技場,連同競技場附近的五六座建築的房產都是歸屬於這家競技場的。她就這麼就算是把百舌鳥競技場交給我了...雖然只是個管理者而非所有者,但是這裏的所有盈利都有我的一半,光是這些就已經很不得了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自己突然間也是有資產的人了...雖然早幾天就已經知道了,但這一切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有點不太習慣。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太地道啊。海莉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她幕後的老闆是真慷慨!還沒見面呢就敢把一座競技場交給我,我卻一心想要打入他的內部,挖他個底朝天。
接下來,海莉又跟我嘮叨了半個多鐘頭,大意上基本都是在跟我講解一些運營競技場的方式,不過我基本上都沒怎麼聽。因為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把這些都交給斯塔克去管理的。
“我看你怎麼好像有點生氣啊?還是因為輸的那筆錢嗎?”海莉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特意想要刺激她一下。
哪想到她回答道:“那點錢有什麼好生氣的?我是氣憤鮑爾那傢伙,一點不懂事!真是不知輕重!”
“他怎麼了?”
“有人找上了我一個合作伙伴的麻煩,而他居然還幫那個傢伙,和他一起去我合作伙伴的家裏鬧事!虧我們以前還是同學!虧我一直以來幫了他那麼多!”
“居然還有這種事?你那位合作伙伴...”
“嗯,就是皮特曼家族!你剛來這裏,可能對這家人不清楚。我可以這麼說,他們待人熱誠,不但是我生意上的夥伴,還是我的朋友。而且這個家族非常有實力,家族裏有不少精銳的騎士!我也提醒你一句話,要想把競技場經營好,一定要和這樣的家族搞好關係的。”
我裝作很謙虛的樣子連連點頭,心頭卻想:我明天就去和你的合作伙伴好好搞關係!
海莉走後,我馬上打電話喊來了斯塔克,把手裏的東西全都交給了他。他受寵若驚,並且在極短的時間裏就有條不紊地向我陳述了一套經營方案。在他走後,連梨佳都忍不住稱讚這個人太有才華了。
到了快十點鐘的時候,我就和梨佳很快就卸下了妝,然後遛出去了。雅美她們都來了,鮑爾又一直沒回來,不去找他們,還呆在這裏多無聊?
我們很快找到了雅美等人的住處,這裏算是帕特里克比較高檔的酒店了,但這座城市就是這樣,不但復古,而且復古得有點落後,這家酒店再怎麼豪華也就七層樓而已,而且居然只有一部電梯。她們在酒店裏包下了一層的整整二十來個房間,我們不過才走到她們住的那一層,就看見有一個的房門大開著...我走到門口一看,房裏只有梅森一個人,正呆呆地在那裏看電視。
“喂!你怎麼了?月瑤呢?”
梅森轉過頭來,依然是面目呆滯,好一會兒之後,突然站起身向我衝了過來...在我措手不及的時候一把把我給抱住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知道這傢伙的情感一直都有點脆弱的,所以第一猜測就是肯定月瑤那沒心沒肺的丫頭又做了什麼奇怪的舉動,傷害到他了。
“有個男人來找她...她...她出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纔...”
“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他...就是今天輸給月瑤的那個男人。”
“居然是赫托爾?他找月瑤幹什麼?難不成白天輸的不服氣,還要來找麻煩。”
梅森語氣難受地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不著急了!他穿的很整齊,而且...”他指了指床頭小櫃上的一大捧鮮花,“那是他帶來的。”
我微微一愣,再看看梅森幾乎要哭出來的臉,心頭也不禁埋怨起月瑤來了,她也不考慮考慮梅森的感受,居然就這麼和人出去了,確實是有點像我說的那樣:沒心沒肺!不過要說她會見異思遷,那我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彆着急,”我拍了拍梅森的肩頭,“我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我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