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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奇妙的大草原(下)

    紡錘樹的存水量是相當誇張的...一棵正常大小的紡錘樹差不多能在自己的樹幹裡儲存兩噸左右的水。如果僅僅是用來飲用的話,足夠十個人喝一個星期的。

    斯沃特的戰士們很有經驗,他們在樹頂上先用兵器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再把隨身帶來的管子先慢慢塞進去--說到這些軟管子,可以看出他們早就做好了在紡錘樹裡取水的準備,當整根管子都被塞進了樹幹裡並灌滿了水後,再用兵器把管子的一頭勾出來,及時地用塞子塞緊,然後一直拉扯到外面,樹底下的人接住以後,拔掉塞子,管子裡的水就嘩啦嘩啦地流出來了...這就是我給泰蘭說的虹吸原理了,不必什麼抽水機,利用大氣壓強,就能把樹幹裡的水給抽出來。

    不過用這種辦法,由於必須要保持樹幹裏外的水平面高度差,所以最多隻能抽出樹幹裡一半的水。而斯沃特向我們解釋說,這也是一種能夠保護紡錘樹的取水辦法,因為如果把樹幹裡的水都給抽光了,紡錘樹的樹根會因為缺水而再度加速從地下吸水,導致周圍的地下水環境發生劇烈變化...不但紡錘樹自己,甚至周遭的植物都有可能因為這種變化而死亡。

    看起來,這些社會環境和科技都暫處落後的黑人,其環保意識卻非常的了不起,足以讓那些不惜一切代價發展工業的國家,或者是那些把垃圾拼命地散發到其它國家來保持自己環境的噁心國家,真是不知道要羞愧多少了。

    按照這些黑人戰士們的取水方法,我們依然可以從每棵紡錘樹裡得到近一噸的水,而眼下我們的面前有百多棵樹,這相當於一個巨大的水源了,雖然我們連騎士加坐騎也有近萬人,但支撐這幾天是綽綽有餘的了。

    而且根據斯沃特的說法,草原上懂得蓄水的植物,還真不止這些紡錘樹。

    “放心吧,你們儘管放心地喝,我怎麼都不會讓你們這些客人渴死在大草原上吧...”他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個裝滿了剛取出來的水的皮囊,“這裏還有很多充滿水分的野果和野菜,都是美味呢!”

    我接過來猛灌了一口...真想給那棵大樹一個贊!這水就算比起那些傳說中的仙山聖泉,也絕不遜色。尤其是其中所帶有的一種淡淡的天然植物清香,又有些類似茶葉一般的先苦澀後甘甜的變幻...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

    幾口之後,我又問道:“這麼說起來,吃的你們也不用準備嗎?”

    “那是自然,你難道沒發現,我們本來就沒帶什麼乾糧嗎?這片草原上有可以讓我們生活的一切,只要你瞭解它,熱愛它...”他說的越發地興高采烈起來,我們也都有些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起來。

    不過每個人的情緒起來以後,表達方式可是不太一樣的。我是一番感慨,而泰蘭卻一個勁地想要看看那紡錘樹裡的水到底有多少...這是一個拗起來牛也拽不回來的姑娘,完全不顧及一個美女當衆爬樹會掉粉多少...不過,中午那一仗已經為她拉來了足夠多的粉絲,想必掉一些也無傷大礙。

    可你要爬樹就爬唄,爬不爬得上去都是你自己的事吧,老蹬著我幹嘛?

    “過來!”見我一直沒動,她終於指著我發聲了。這個妞喲,非拉著我一起丟人現眼嗎?她身邊那麼多的人簇擁著要抬她,可她卻一一拒絕,非要我過去...就爲了給她搭個人梯嗎?

    我一步步蹭到她邊上,七個不甘八個不願地拉了個馬步,往腿上肩上各一拍,一副面對絞刑架的樣子,“來吧。”

    其實從我開始挪步,她就已經嘴角上翹了,我越靠近她,她越得意,好像在眾人面前展示對我的控制力也能滿足她的虛榮心...這好像就是男女騎士之間最大的不同了,通常在太多的外界目光前,男騎士的心理反而要細膩的多,不會主動去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而女騎士則大多數都巴不得自己成為視線風暴的中心...

    泰蘭一隻手肘往我的肩上一壓,抬著腳作勢就要踏上我的腿,這個姿勢剛好讓她的嘴兒靠近了我的耳朵,便聽見她低聲道:“哼,你呀,什麼時候都別想逃開我...”

    我訝異地抬頭道:“那你姐夫怎麼辦?”

    泰蘭突然間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身體僵硬地停下了一切的舉動,包括她的表情...那一刻,我知道我說錯話了...是的,我說了我應該說的話,但我真的說錯了。這句話把一個本來已經放下了許多包袱,正沐浴在自然春風之中的姑娘,又拉回了她原本一直都在發愁的現實中。

    她的腳已經踏上了我的右腿,但我卻分明感覺到了一陣晃動,這是不應該的,尤其是她這樣的騎士...我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她的足踝,這一握,更是一陣明顯的顫抖從手裏傳了過來...

    我很想放開手,因為我感覺得到,這樣的姿勢會把我們的關係握的越來越偏,可是就她現在的狀態,我真的擔心她會摔倒...要知道,我們的背後還有上千人在看著呢。無奈之下,趁著她的另一隻腳還遲遲未動,我用力地握了一下,嘴裏則低聲道:“安靜一些吧,今天是今天,你看得到明天嗎?”

    耳邊沒有聽到她的什麼回答,卻聽到她重重地出了一口氣,然後,身也不顫了,腳也不抖了,另一隻腳高高抬起,一下子就踩在我肩上了,而且出力很重,讓我忍不住直咧嘴...

    “呀,這裏麵真的有好多水啊...”她誇張地喊了起來,“原來這樹真的這麼厲害哦!可是...這些水真的乾淨嗎?不會被汙染吧?”

    “放心吧,泰蘭小姐。”斯沃特再度解釋道:“這些水是經由樹根吸上來,再透過樹幹內部分泌出來的,也就是,這些水已經經過了一次高純度的淨化...”

    我心裏有些奇怪,這問題斯沃特已經解釋好幾次了,為什麼她還要問?正好奇時,頭上又傳來她的聲音:“是嗎?那我要再看得仔細一點。”說完,一腳就衝着我的頭頂碾壓了下來...

    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妞是在報復,僅僅因為我剛纔把她的情緒拉回了現實,便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報復...比起前些天我們第二次探索野花嶺時的踩頭,這一次真的太狠了,因為她把全身的重量都放上來了,還不停地用力碾著...我早說過,她這種程度的騎士,怎麼可能有站不穩的情況?即使我的頭頂應該是很滑的,但她仍然遊刃有餘...

    “有根長長的吸管就好啦!”她仍然誇張地喊著很奇怪的話,“就可以嚐嚐這些水啦。”

    我很想用力一頂,乾脆把她丟進樹裡算了...想想而已,算了...苦忍了幾分鐘後,她才慢悠悠地爬了下來...

    補充好了飲水之後,我們又上路了,這一路上我沒再開口了。即使斯沃特好幾次靠近我們,向我詢問一些路線的安排等等,我也故作深沉地一言不發,結果就是斯沃特被我搞的很尷尬。

    等他再一次離開我們的時候,泰蘭很用力地拽起了韁繩,並且低頭在我的耳邊道:“你是要報復我嗎?”

    “彼此彼此。”我任由她使力,毫不抵抗...實則是內力充沛,根本不怕她亂來。

    “喂!你真的就爲了和我鬧情緒,不管這場大戰了?不管你心中的公平了?”

    “你可真有意思,是誰在鬧情緒?是誰在破壞平衡?怎麼?用這種倒打一耙的藉口指責我?你也是從川普公司出來的嗎?”

    “你...你可別逼我生氣!”

    “你生你的氣,我還是我...無所謂!”

    我感覺得到,她的手又一次抖動起來...不過,和她之前爬樹時的那種顫抖相比,這一回要有力度的多...顯然,前者只是一種發呆狀態下的無意識行為,現在則是徹頭徹尾的憤怒。

    我等待著這場暴風雨的來臨...

    可是,她卻很快鬆開了手,並且在我頭頂上輕輕地撫摸起來...好像還不時地在我的頭髮裡尋摸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到她好像在我的頭髮裡找到了什麼,然後很小心地用手指給拔出來,彈出去...我這纔想明白,那是被她剛纔踩的一腦門的土!

    “唉,我們呀,都別再演戲啦。”她突然開口道:“我不裝了,你也別再裝了好嗎?”

    我默然...這真的是個長著玲瓏心的女生。因為她纔是這場戲的開始者,而且她現在還有勇氣結束掉這場表演。

    “我是不可能對你生氣發火的,就像你對我也一樣,不是嗎?這樣裝下去真的很沒意思,你我都能瞭解對方的苦心,就說明,我們都有控制自己心理的本事...那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你說對不對?”

    我繼續默然著。

    “喂!你怎麼還不說話?這樣下去我可真要生氣了!”

    “我是不想說話!你趕緊的,把我頭上的沙子撿光了!別磨磨蹭蹭的!”

    ......

    我們和第二大隊之間始終保持著信鴿的聯絡,所以對現在的環境基本上有一個大致的瞭解。但鑑於我‘兵不厭詐’的原則,我們始終也沒向第二大隊以及緊跟在他們身後的瑪姬學姐等人透露出我的戰略意圖。

    第二大隊在我的授意下,向着東北方向移動。而我們第一大隊實際上卻向着西北方向移動,奧帕院長的戰車則向正北移動。如果一切都很順利的話,那麼當三支部隊移動到一定位置的時候,一直緊跟在第二大隊身後的敵人就會進入到將受到我們三支部隊向心攻擊的核心位置上。在我們兩個大隊的左右護航之下,以戰車部隊一輪猛攻,也許真的就能讓這場戰爭結束了。

    根據瑪姬等人傳來的情報則顯示,緊跟在卡瑞娜身後的敵人似乎已經出現了缺水缺糧的局面。而且就像我們剛剛殲滅的那股敵人一樣,他們也是蓬頭垢面,好像很久沒有洗過澡的樣子...

    泰蘭對此嗤之以鼻,“爲了錢,騎士的尊嚴不要了,形象也不要了,我真看不起他們!”

    但我卻有些奇怪起來...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

    傍晚時分,我們接近到了另一片小樹林裡。斯沃特等人再度停了下來,像中午一樣,黑人騎士們紛紛跳下地,向樹林裡摸去,不過他們沒有再爬樹了,因為這些樹...以其說是樹,不如說是一些矮小的喬木,最高的也不過兩米左右,完全沒有攀爬的意義。

    尋摸了一會兒之後,有兩名黑人到了我們的面前,向我和泰蘭捧起了手,其中一人的手心裏是一小堆像小西紅柿一樣的紅色果實,很是鮮豔飽滿。而另一人的手心裏則捧著幾枚看起來很青澀的無名果子。

    我和泰蘭相視一眼,都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麼會同時捧上兩種不同的果子呢。但出於禮貌,我們一人接過了一捧。我拿的是那幾顆青色果子,正打算要放進嘴裏,不想對面那個送我果子的卻舉起雙手,衝着我用力地搖了起來。

    “不對不對,你們要先吃那個,再吃這個。”他大聲地解釋道。

    這又是什麼道理?不過看他這麼誠懇,我和泰蘭都覺得不便拒絕他。當即一人捏起一枚紅色的鮮果,放進了嘴裏。

    一咬之下,我的牙差點沒崩了!酸死我了!這什麼玩意兒啊?不僅酸,而且澀!偏巧這果子的汁還很多,一咬下去全都浸入了嘴裏,滿嘴都是酸澀之味。

    由於對面那個黑人依然用那種誠懇的眼光望著我們,我們兩個誰也沒有把果子給吐出來,不過也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彼此對那種酸澀的痛苦忍耐...

    “來,再吃這個!”那黑人指著我手裏的青色果子繼續道。

    我嚥了口口水,心說這叫什麼事?剛纔那紅色果子漂漂亮亮的,而且好歹還是枚軟軟的漿果,都酸澀成了這樣,現在這青色果子不但顏色泛青,摸起來都硬邦邦的,味道能好?

    可是我怎麼也架不住那個黑人期盼的目光,最終還是把青色果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裏,一咬...

    見鬼了,這果子好甜啊!我很快忍不住咬了第二口,第三口...瞬間就把這青色果子吞光了。

    泰蘭對著我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我不是在整蠱後,終於也小心地咬了一口,隨後便和我一樣,幾口就把果子下了肚...嘿,看來果子和人一樣,都不可以從外貌上來辨識它們的內涵的。

    “好吃好吃!”我們一起讚歎起來,並且很快拿起了第二枚,繼續往嘴裏塞。

    “慢點。”斯沃特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再度遞上來一皮囊的水,“吃完了漱漱口,別把你們的牙給酸掉了。”

    “什麼?”我們都不太理解他的話。

    “我是說,你們手裏的這果子吃起來好像很甜,可實際上卻非常的酸,只不過你們現在沒有感覺而已,要是你們不漱口的話,等一會兒那股甜味沒了,你們會非常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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