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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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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棋局(上)

    奧莉薇亞黏在我身上的那玩意兒其實也不是什麼新發明。

    在很多年前,這其實是個很專業的道具。因為當時的騎士學院纔剛剛開放,騎士和坐騎的搭檔關係還沒有一個比較系統和專業的管理方式,於是,專屬號碼牌應運而生...這其實就是一個能夠黏在面板表面上,帶有清晰明顯的熒光數字標號的號碼牌。根據測試,上面使用的面板粘合劑對絕大多數的人群都不會有過敏反應,而且暴露在空氣中後經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自行不費力氣地揭下來了。

    在那個時候,這種東西並不是屬於用來歧視坐騎的道具,因為並不只是坐騎,就連騎士也被要求必須戴上這玩意兒...因為要讓學院搞清楚兩個正在搭檔的人之間的關係,顯然不僅僅只是坐騎一方面的職責。而且這東西有個好處,在它的粘合劑還沒有完全過期前,是不可能憑藉人力撕下來的...除非肯犧牲掉一層皮。所以在需要考試的時候,這玩意兒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反作弊利器。據說,以前還真有那種借別的坐騎來過考試的現象呢。

    但隨著這一職業的不斷深入發展和技術創新,這種過時的玩意兒開始慢慢地淡出了騎士的世界。自從我進學院的那一年起,就沒再配發給我們過了。但學院裏的公共坐騎依然在每次被提供給學員們拼鬥時,都會黏上這玩意兒。此外,在上次那種沒有騎士操控的自由奔跑比賽中,我們也掛上了這種號碼牌...當然這時候的用處就不是爲了來界定到底誰和誰是搭檔關係了,主要的用處只是爲了不讓某些激進的坐騎學員在比賽中產生‘撕銘牌’的想法而已...

    那麼這會兒,奧莉薇亞把它使在我身上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大家商量了,覺得既然你要去談判,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了...但是不管怎麼樣,被佔佔便宜也就罷了,整個兒被人牽著走了,可是不行的,所以給你用上這玩意兒,好證明你名駒有主了...”

    我:“......”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什麼叫“有些事無法避免”?又是什麼叫“被佔佔便宜也就罷了”?還有那個什麼“名駒有主”,真是一等一的難聽!等等...這裏面有個詞最是奇怪了...

    “你說的大家是指誰?”我問道。

    “還能有誰?雅美主人,雪妍主人...嗯,還有梨佳,瑞絲...”

    我沉痛地搖了搖頭...什麼是我最最擔心的問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說我多情餘恨;也不是這幾個妞相互相爭風吃醋...而是她們懂得聯合起來!那纔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我扳著胸前的號碼牌稍稍用力掰了一下,沒有半點反應,已經粘死了...再仔細看看,卻發現這個號碼牌上並沒有號碼,卻似乎有一行小字...只是由於它黏在我胸口上,我再怎麼費力地低著腦袋,也沒辦法看清這行字是什麼...

    “這上面寫著什麼啊?”

    奧莉薇亞湊上來,看著那牌子一句句地念道:“本坐騎屬於私人財產,如有走失,請送回其主人處,必有重謝...坐騎擁有者:久遠寺雅美,沈雪妍,奧莉薇亞.普爾斯提,櫻井梨佳,瑞絲.康斯坦斯。”

    我完了...她們真的聯合起來了,尤其是這上面居然有瑞絲的名字!我一直覺得她們幾個要接受瑞絲,應該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事,可是現在...

    於是問道:“這玩意兒要戴多久啊?”

    “放心啦,也就一週而已。”

    “也就一週?”聽得師姐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想而知,在我去見泰蘭的這段光景裡,這玩意兒是摘不下來的了。幸好剛纔師姐把我的上衣扒拉下來了一些,現在這玩意兒只要穿著正常還能夠擋得住,要是剛纔直接黏在我的脖子上,那可就不好辦了...嗯,師姐她應該不會這麼幹吧?她會嗎?很難說。

    “師姐,其實你們...”

    “其實我們完全沒必要這樣...你的心一直就在我們這裏...你是想說這些嗎?”

    我:“......”只要和奧莉薇亞相處,就經常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她沒有進一步地嘲諷了,而是突然婉轉地一笑:“可是我們也想要你知道,我們的心也一直在你那裏啊...”

    我又摸了摸這個小牌子...其實,我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嗎?只不過,這些妞啊,有時候做起事來,是真不給人留餘地啊!

    “不想再跟我說些什麼了嗎?”

    “不了...”我一邊摸著牌子,一邊笑著回道:“既然你的名字都在這上面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等我回來,你們統統都要和我一起生孩子!”

    似乎是因為從未聽我說過如此粗鄙的語言,奧莉薇亞皺著眉頭向後一躲...就像在躲一灘垃圾似的...但她很快又撇著嘴點了點頭,很是果斷地道:“好!一起生就一起生,到時候你要是生不出個什麼東西,小心我們塞一個進去!”

    就在我驚的渾身發顫時,師姐再一次果斷地吻了過來...

    ......

    我其實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雅美和奧莉薇亞她們,會把我這次去見泰蘭的行動,搞的這麼悲壯...就好像什麼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樣子...

    我是得罪了一下泰蘭的,但最後階段,我其實是保住了她的面子。而且我一直認為,她對我其實根本就沒動過心,因為她的心思從來都沒在男女之事上停留過...是,我們的確一度曾經很親暱,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的那些親暱動作除了想要利用我之外,根本就沒有一絲想要親近我的意思!比起我來,她甚至對瑞絲的態度反而還要親近一些的。

    我曾經還有過另一個想法:其實這一次我應該可以不用去見泰蘭的,比起見她,還不如直接去找裡奇前輩...因為泰蘭如果真的有公主身份的話,那她姐姐不也應該是個公主嗎?不過我很快又想到了杏月給我說過的那個故事,當年和裡奇那一戰的時候,有個懷孕的女人就在當場,而且還出了事,究竟後來怎樣了都不知道...所以萬一泰蘭的姐姐就是那個懷孕的女人,那我去找裡奇可就得提起一場傷心事了。所以我到最後還是把這個想法給否了。

    看來,對泰蘭,我終究還是得見一次...她能否真能免了那高昂的過路費,我是不知道的。但古話說得好:管它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再說嘛!

    ......

    我敲開的這扇房門所在的酒店,論規格並不算大,位置也很偏,但難得的是格調卻相當別緻。由此向北望,是奧斯陸最大的一個漁港,在這隆冬之季,進進出出的小漁船依然很多...據說這裏在冬季還盛產一種肉質肥美的北極鱈魚,這種魚雖然四季都有,但由於其習性在冬季會有大規模的洄游,所以產量反而遠遠超過其它三季...這就使得挪威這種陸地小國,卻能長期佔據世界漁業前十名,即使是其它許多北歐漁業大國凍港禁漁時,在這裏,依然是千帆百舸,絡繹不絕...

    不過比起我的心情...再舒暢的美景,也難以讓我平復下來...我其實是很不想有人來開門的。我的確是有些怕這次行動的...儘管我帶了一大筆錢,也帶了滿懷的誠意,但我始終不認為,那是一個會為男人和金錢動心的姑娘...儘管她此前的許多做派都不是那麼討人喜歡,但我還是認為,她其實應該是懷著一個有相當高度的目的而為的。

    所以比較起來,我現在的目的,就不那麼高尚了...

    然而門還是開了...開門的人雖然不是泰蘭,倒也沒有讓我意外,正是一直跟在泰蘭身邊的那個桑利。

    我放下心來,既然此君出現,至少說明了一件事:她泰蘭不可能是爲了我而來的。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這個桑利居然衝着我很是憨厚老實地笑了起來...

    我原先以為,他對我笑,也就是表達想要親近的一種客套表情而已...可是我走進門去,又走了兩步,感覺有些不對頭,再一看他...還在對我笑...我當時就有點腿軟了。

    “你...這是...”

    “大團長,好久沒有聆聽您的教誨...挺想您的,現在又見到您,有些激動...”

    我這纔想起來,他曾經假冒庫珀,跟了我很長一段時間,其間還給我出了一大堆想要誤導我的主意...我得說,他還是很有頭腦的一個人,如果他不是假的,我說不準還真想教誨教誨他的...

    “呵呵...”此時的我也只能假裝燦爛地笑了笑,“那個...”

    “什麼都別說了,她在裡面等著你呢...”桑利笑著比了個手勢,“請進去吧。”

    我向著裡面又走了兩步,卻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很多小石子,或者是小玻璃珠,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音。很嘈雜,很古怪...但又一直停不下來。

    又往裏走了兩步,越過另一扇門,一轉角,很快就看到泰蘭了。

    只見她正盤腿坐在一扇飄窗的窗臺上,窗臺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墊子,而她面前則擺了一個棋盤...居然是圍棋的棋盤。泰蘭的一隻手支在膝上,撐著自己的右邊臉頰,另一隻手則放在一個藤條編成的棋碗,不停地抓著裡面的棋子...那種怪聲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

    初一看她這番冥思苦想的樣子,我覺得這位美女大概是對中國圍棋有興趣了,所以在這裏研究什麼古譜呢。可是湊近了一看,那卻是一個好生奇怪的棋局...棋盤上總共就擺了四個子,靠近她那一邊的三個星點上各落下了一顆黑子,而在棋盤中間天元上卻放著一顆白子。

    這是什麼棋局?我怎麼看都覺得不通啊...

    從之前桑利開門對我的那番態度,我就知道這位美女已經料到我要來找她了,所以當時我想,依著最差最差的接待規格,泰蘭也應該在這個裏間泡好了一壺土耳其紅茶,等著我...可是現在她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迴應?是坐是站好像還真需要考慮一番呢。

    還好,泰蘭沒讓我考慮太久,她微微一抬頭,看向了我,然後舉起那隻托腮的手,向我招了招,又向着她對面的位置指了一下,示意我坐過去。

    我依言坐下,她很快向我努了努嘴,又指著那棋盤道:“玩過嗎?”

    我搖了搖頭:“沒玩過。”

    泰蘭做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沒有?這不是你們的國粹嗎?”

    我還是搖了搖頭,“我們的國粹有很多,也包括圍棋...但我真沒見過這麼下棋的。”

    泰蘭笑了起來...我早說過,她這樣的美人笑起來的殺傷力實在太大,那嘴角一彎,我便已經不敢看她了,連忙低下頭去。恰在此時,她伸手推過來一個棋碗--裡面都是白棋,又開口道:“陪我玩一下吧。”

    我看了看那棋碗,更加奇怪了,因為裡面的白棋看起來最多就只有二三十顆,當下只得道:“你想我陪你玩什麼?這就是下五子棋也不一定夠吧?”

    泰蘭又笑了,還連連搖頭,“不是五子棋,嗯...按你的說法,也不是圍棋,這麼着吧...這玩法很簡單,棋盤上的棋子相碰,只要一方是另一方的兩倍,就算是可以把對方吃掉了,明白了嗎?”

    什麼什麼?還相碰?圍棋裡能碰?這是圍棋還是麻將?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她已經輕聲道:“開始了哦!”說著便伸手在棋盤上落下了一顆黑子...呃不是,不止一顆,而是一顆一顆又一顆,一連落下了五六顆之多!不等我抗議,她一手按在這些黑子上,又道了一聲:“我殺過來了哦!”說完就推著那些棋子,向着中間天元位置上的白子移動過去...

    呃...圍棋有這種下法?不但能多落子,還能移動?

    眼看她那一手棋子快要移動到中間了...我來不及思考,一手拿著棋碗往棋盤上一倒,噼裡啪啦地把那二三十顆白子全都倒了下去,剛好圍住了她推過來的那幾顆黑子。

    我指了指棋盤,笑道:“你被全殲了...”

    她也笑了笑,一手伸進她的棋碗裡,抓起一把黑子往棋盤上一放...至少有十來顆吧,全都放在我那堆白子的一旁。

    我正想說點什麼,她又抓起來一把...然後是一把一把接一把...至少在我那堆白子旁佈下了五六十顆黑子...把我的白子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我看了看我那個已經空了的棋碗,只能啞口無言...不帶這麼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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