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51章 訓練器材的另一種作用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出了別墅門口。因為想到今天有事求他,所以無論如何都想更早一些到,這才顯得尊敬。

    可是一推門,路德維希還是比我早,正在那裏壓腿。

    出門前,我把已經醞釀了一晚上的詞句,在腦中又過了一遍。可是這一下,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我發現,在他的身邊,並沒有看見往日的訓練器材--沙包,取而代之的是兩捆粗粗的鋼筋...附近正在修建一座新的大樓,大概就是從那裏搞來的。

    我嚥了口口水,盯著那些鋼筋,“前輩,我們...真的要...”

    路德維希一聳肩,點了點頭。伸手出去,輕輕鬆鬆地提起一捆鋼筋,往肩頭一放,便開始跑了。

    他還是那麼高冷,一句廢話都不說,也不給我多說話的機會。

    我只好過去提剩下的那捆鋼筋。捆鋼筋的是鋼絲繩,一上手便勒的我的手生疼。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它抱上肩頭,可是它實在太重了,我連路都有點走不穩了。

    我差點想罵街了。這種鍛鍊一點兒不考慮人的承受極限嗎?可是回頭想想,他都沒收我學費,我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我按著他教過我的呼吸方式,調勻了自己的氣息,也開始邁腿追了上去。

    起初的幾步還有些趔趄,特別由於鋼筋過於沉重,我不得不專注地運氣,與壓在脖頸上的鋼筋抗衡。

    但是,那氣息運了一會兒,便又像昨日一般,有些停不下來了。熾熱的感覺再一次遍佈周身。

    幸好,有了昨日的經歷,我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竅門了。當下,強忍著這種灼燒的刺激,我放慢了腳步,讓體內的氣息再一次貫通周身各個部位。

    直到這種忍耐接近無法支撐的極限時,我猛然間小腹一縮,藉着體內正在遊走的氣息向丹田處猛然一衝...這是我冥思苦想後,所想到的用來代替昨日雅美那夾腿撞擊的方法。

    痛苦忍耐後所換來的歡愉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再一次充滿全身的力量讓我很快就追上了路德維希。他回頭看了看我,並沒有多少驚奇,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很不錯。”他讚賞道。

    我卻嚇了一跳,雖然此時身體裡真的像是有一股磅礴的氣勢,但還是能感覺到肩上的鋼筋有多麼沉重,這和昨天馱著雅美完全不同,我根本就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張口。因為我深怕嘴一張,那股氣就泄了。

    而這位路德維希,卻是輕輕鬆鬆地跑著步,扛著鋼筋,說著話...

    看起來,還不能得意,我和他的差距還非常的大。

    不過,人力終有窮盡時,再怎麼壯實,還是沒法堅持太久。兩圈下來,我再一次趴倒地上。

    “很好,很有進步!”他今天破天荒地說了兩句話了。

    接著,他伸手把那捆剛被我丟在一旁的鋼筋提起來,就這樣一手一捆,又走了。我這纔想起有事求他,可現在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

    如此,兩天過去了...

    到第三天的下午,按照課程要求,又是一次長途鍛鍊。

    我覺得騎士學院裏最為詬病的事,其實既不是男女騎士之間的矛盾,也不是騎士和坐騎之間的不融合。而是學院的老師恐怕是整個地球上所有學校裡最懶惰的老師了。通常除了上課時的教學,一般佈置完作業和練習後,就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了。而一旦學院有什麼宴會之類的活動,他們又會冷不防地從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鑽出來,開懷暢飲。

    今天也不例外,佈置完課程後,老師便消失了。

    雖說是長途鍛鍊,但是也不過是讓我們馱著主人,繞著學院內的一座小山包跑一圈。這種程度的鍛鍊,別說我和埃裡克這些人了,就是對班上其他的坐騎同學來說,也是小意思。

    穿戴好鞍具後,所有的坐騎同學都半跪在出發點處,等著自己的騎士。

    可是當雅美到了我身邊,一手扶著我背上的坐鞍,正準備抬腿上來時,我卻發現她好像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脖子後的領子被她翻動了一下。接著,她的手伸到了我的脖頸處,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我好生奇怪。

    “你這些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她突然問出了這句話。聲音里居然有些顫抖,甚至還有些生氣。

    “...”我非常奇怪她為什麼這樣問。

    很多騎士同學已經跨上了自己的坐騎,跑了出去。可雅美還是不動。不過我也沒什麼反應,因為一來我現在的狀態說不了話,二來她那柔軟的手撫在我脖子上的感覺還挺舒服的。

    只是一分鐘後,我突然發現,這出發點就剩下我們一對了,這實在有些突兀。我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雅美大概也發現了此時的處境。她終於抬腿跨了上來,抖了抖韁繩...

    不到五分鐘,我們就回到了這裏,其他同學還沒繞完一半。

    雅美卻沒下來,她一夾腿,說了聲:“回家去!”

    我很想問一下,這算不算逃學呢?不過還是算了,要說到逃學,那些老師早就逃了。

    別墅裡就只有我和雅美了,其他人都沒下課。一回到家,她就忙不迭的卸下了我身上的鞍具。

    我剛想伸個懶腰,就看見她往沙發上一坐,兩眼直勾勾地,飽含著一腔憤怒地盯著我。

    大概只有上次我們合夥演戲騙巴納特的時候,我看見她眼裏有過這樣的怒火。不過,我能明白,當時她的怒火併非對我,而是對無可奈何的她自己發的。

    而這一次,不可能是對她自己了,但要是說對我的話,又不知道緣由。

    我跪下了。

    別以為下跪是多麼羞辱的事,在騎士學院裏,這和古代的禮節差不多,只是用來規範坐騎心態的方式而已。事實上,如果達到我們別墅裡男女生之間的親密程度,什麼方式都可以忽略了。當然,有的時候,調皮的主人們會藉着自己的身份來壓迫我們,可那種時候,跪她們也不過是相當於一種哄她們的手段而已。

    以往的雅美,輕輕地勾一勾手指,或是一個眼神,說不定我就會如此了...因為習慣了。可是,被她的眼光逼的跪下來還真是第一次。

    我等著她發火,可她卻沒說話。

    好一會兒,她伸過手來,按在了我的肩頭,並且稍稍地使力往她懷裏扳。

    我不敢使力反抗,順著她的手勢,倒在她的膝上。她這是要幹嘛?

    雅美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手又一次撫上了我的脖子後。

    我的脖子後面到底有什麼?

    突然,我感覺到,一滴液體滴在了我的脖頸處...天哪,雅美哭了?

    “明遠...”她果然在抽泣,“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這句話實在是問得我摸不著頭腦。

    “我說過,我真的不想去參加什麼競技賽的,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拼命!”

    我還是沒能明白,雖說最近每天早上的確是在跟路德維希進行鍛鍊,但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說話啊!”雅美的泣聲中又帶出了一點憤怒,甚至在我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

    “雅美,我...”可我還真不知道說什麼。

    “你!你就是個笨蛋!”她越說越怒,突然一把拉著我的領子把我的頭扯離了她的膝間,我正在詫異,她又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口,大聲叫了起來,“你給我記住!你是我的,你的身體,你的靈魂,都是屬於我的,我不准你這麼亂來!明白嗎?”

    突然間,我明白過來了。這幾天每天早上都扛著鋼筋,那玩意兒那麼沉,一定是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擦痕。特別是頭一天,我自己都知道,脖子後面都磨破了。不過後來幾天適應了,就完全忘記了。

    現在看來,雅美一定是發現了我的傷痕,再加上這幾天我的體力和速度都突飛猛進,所以以為我正在用什麼不得了的方法在鍛鍊。而且誤認為我鍛鍊的原因是爲了幫助她去打競技賽。

    我該承認還是否認呢?

    從道德的角度來說,我應該否認的。自從上次聽她說了那個蘭斯洛特杯,並且向我表露了心意之後,我其實已經下定決心,再不去想那個什麼競技賽了,只要陪著她,過她想過的日子,就可以了。

    但如果真的否認的話,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大傻子。

    “雅美...我知道你不想我受苦,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再為姐姐的事憂心,我沒什麼可以為你做的,只能把自己變得更強一些...”

    果然,這句雖然很平常,但還是讓我自己都覺得肉麻的話一出來,雅美一下子離開了沙發,撲到了我懷裏...她小聲地抽泣也變成了不再顧忌的哭聲。

    其實,脖子上的傷真沒什麼要緊,我不但忘了,連雅美這麼多次的撫摸都沒感覺到,也沒想起來...也許,是把我的臉皮也磨厚了吧。

    我緊緊地抱著她,不時地拍著她的香肩,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柔弱的她和女王一樣的她,都是那麼的讓我愛的難以自拔。

    唉,就這一次,這一次吧...我心裏想到。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