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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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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再觸危牆

    馬丁還沒開口回答我呢,門外響起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倒是會一點,怎麼樣,能幫得上你的忙嗎?”轉頭一看,卻是雪妍那位許久不見的師姐,馬丁一直在追求著的薩莉。

    因為她和梨佳不太熟悉,所以各種寒暄和介紹,費了不少時間。許久之後,才問道我為何要尋找會說土耳其語的人。

    我把今晚的事情說了,又道:“我想來想去,她說的可能就是這個話了。我是真的一句都聽不懂,所以纔要找人幫忙。”

    薩莉的眼珠轉了轉,回道:“既然是這樣,我們現在就去...”

    “現在?”我嚇了一跳,“我們剛纔纔在那裏鬧了點動靜呢...萬一...”

    “所以現在去纔是最好的時機,你打暈了兩個,又救走了兩個,現在恰好是他們最慌亂的時候...你覺得等到明天,那個營地的防範會達到什麼程度?”薩莉毫不猶豫地打斷我道:“還有,你如果想聽他們對你今天行動的讚揚,那就明天去,如果想聽有價值的情報,那麼今天是唯一的機會。”

    我知道這個薩莉雖然和馬丁都是一個部門的,但心智機巧,還在馬丁之上,而且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當即點頭道:“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雖然剛把兩個人提回來,但主要是手痠,腳底下還真不累,再說了,那副鞍子一直背在身上,不是正合適嗎...這個雪妍的師姐,想必也是沒有坐騎不肯出行的。

    眼看我們的表情都很嚴肅,梨佳便不再纏著我又要跟我們去了...只不過還是給了我一個很殷切的囑咐和一個帶有祈禱性質的吻。

    一出了營門口,我便往下一躬身。薩莉讚道:“挺自覺的嘛。”當即便跨了上來。我輕車熟路地帶著她一頓疾奔,沒多久就到了之前我們觀察對方營地的那個小山坡上。從這裏往下看去,蘇萊曼學院的營地裏還是一副亂糟糟的情景,而中間那幾頂亮著燈的帳篷,也一直沒有什麼變故。

    我給薩莉做了一番簡短的介紹之後,她點頭道:“好,我明白了,現在開始,你聽我的指令。”說完,便拉緊了韁繩。

    事實上,我正打算見識見識這位雪妍的師姐,騎術究竟有多精湛,因為馬丁不止一次地評價過她,說她能把自己的極限奔跑速度再提高一倍...我則一直認為,那是因為他本來就跑的很慢!

    壓力傳來,我起步奔跑,向着山下衝去,可是剛一衝出去,我就差點要魂飛魄散了。因為薩莉竟然又向前附下了身子,以至於我們的整體重心向前偏移了不少...這可是極其危險的!稍不留神,腳下一個剎不住,我們就得翻滾出去。可是薩莉卻滿不在乎...她似乎還嫌我跑的不夠快!竟然在這當頭,又夾動了一下我的腰,促我加速...我的天啊,這可是大晚上啊!萬一前方路上有塊石頭...

    在我看來,雪妍在國外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像薩莉這樣的師姐,其實和親姐是一樣的...那麼她可以算我的大姨子了。只要是‘姨子’這種生物,通常都是天生就具備一種凌駕於夫妻關係以上的特技:嘴碎!我說過,小姨子是害群之馬!那麼大姨子也應該差不到哪裏去。如果我因為擔心和她一起翻滾下去而腳步放慢的話,那麼遲早有一天這個事會落在雪妍耳裡。一般來說,我也並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但要是雪妍也想雅美那樣,突然來一句“想要完美的你”,那麼此事可是大大的不妙!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捨命陪姨子吧。

    說來也怪,雖然是重心向前傾倒,極具危險的向下奔跑...可我從山頭跑到山腳的這一路,竟然只是有驚無險,腳下一路平坦,別說大石頭了,就連起伏程度稍微大一些的坑都沒有。剛剛衝到山腳下,薩莉猛然用力向後仰起,一手狠拽韁繩...如此一來,我當然不可能摔倒下去了。只不過剛纔這一路有如天助一般,還是有些神奇的。因為我白天的時候也曾經看過這個山坡,事實上,這山坡上到處是亂石,有的還能稜角分明,尖銳可怖,所以我事前才那麼擔心的。

    “你的膽子真大,動作也快,嗯...怪不得師妹那麼喜歡你。”薩莉出口讚道。

    “呵呵,哪裏哪裏...”我謙虛了一下。

    “別謙虛了,厲害就是厲害。你又不像我戴了夜視鏡的,卻完全聽從我的命令,不顧一切地衝下來...我這是第一次和你配合呢,足見你對騎士是相當忠心的。這很難得...師妹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呢。”

    我暗叫僥倖,聽她的意思,剛纔這一路下來,果然是有考驗我的意思。不過她竟然戴了夜視鏡...也對,馬丁能搞來那麼多新奇裝備,何況是她?也虧得有她的夜視鏡,所以在她的駕馭下衝下山坡,才能如履平地...

    至於‘忠心’云云,呵呵...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就算拼個渾身是傷,也不能讓一句壞話落入雪妍耳裡...那可是一輩子的事。男人就算再怎麼多的缺點,也要想辦法在女人面前維持一個完美的形象纔是。卻不想一念之間,卻給薩莉留下了一個硬漢加忠臣的形象。可見世間的花好月圓,其實都出於天作,人力是萬萬達不成的。

    接下來,她也不再考驗我了,只是輕駕韁籠,讓我緩步而行...奇怪的是,她竟然好像是來過這裏一般,因為她讓我走的路,正是我們逃出蘇萊曼營地時的這條路。我正有些疑惑時,便聽她說道:“你看看,幸好我們又來了,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提醒我,把這些腳印擦掉。”我這才明白過來,又是因為夜視鏡的緣故。所以我們留在泥地裏的腳印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一番七拐八繞之後,我們再一次來到了那幾頂大帳之間。因為有了我的詳細介紹,加上薩莉可能是工作上的原因,本來就對地形地貌一類的情報特別懂得分析。她用韁繩控著我,繞了一回兒,中間後退反覆了兩次,便找到了當時阿妞那兩個被埋的水坑處。阿克約爾和依琳果然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被誰給拖走了。

    “唉...”薩莉突然發出一聲幽嘆。

    “你怎麼了?”

    “我想起在學院的時候了...有些同學也被這樣懲罰過...”

    “學院?”我嚇了一跳,“難道你也在這家學院...那個什麼...交流過?”

    “說什麼呢?怎麼可能?”薩莉低聲回道:“當然是在杏月老師的學院裏了...我記得那是個大夏天呢,所有人都被命令去操場上跑步,每一圈落在最後面的人就得被罰站,每天十圈下來,就總要十個人被罰...”

    “只是罰站嗎?”我疑惑道:“和這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了,操場中間被挖了十個坑,被罰的人就得站在那坑裏...不過不像你說的,要埋到胸口那麼深...我們那時候只埋到腳踝位置而已,不過那也不得了了。”

    我更加疑惑了:“這麼淺的坑,有什麼用啊?”

    “淺?”薩莉嘆道:“你懂什麼呀?那是要我們一直站到流出來的汗水浸過坑口,才準我們出來呢!”

    “什麼?”我又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既然是大夏天,就算流出汗水,太陽一曬,不也蒸發了嗎?”

    “是呀!所以說,那只是個藉口,一旦被罰,就必須一直站到汗水出坑,或是太陽落山才準停止的。”

    “原來是這樣,咦?你剛纔一直說‘我們’,難道你也被罰過嗎?”

    “是啊,我最可憐了...我是陪著你的雪妍一起受罰的...”

    “雪妍?她也...”

    “你別誤會了...雪妍其實體力好得很呢,她第一天就跑了個全班第一,可是從第二天起,卻落在了最後幾名,我當時就和她很要好了,問她為什麼這樣做,她說,實在不忍心看別的同學被罰,不如自己去擋掉一個名額。唉!所以那天開始,我就一直陪著她挨罰。唉!心疼死我了...”

    我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雪妍的脾氣確實如此,一面是爭強好勝,另一面卻是悲天憫人,不過這位薩莉師姐也有趣的很,又要陪閨蜜挨罰,卻又心疼,真不知道她為何矛盾至此。

    薩莉像是知道我心裏想著什麼似的,又解釋道:“你可別會錯了意,我纔不心疼她的身體呢,她壯實的很!我是心疼那段日子用掉的防曬霜!”

    我正想笑話她兩句,突然從左邊十餘米外傳來了一陣說話聲...由於距離太遠,只能聽出是個女人在說話,但卻不能確定是不是泰蘭,而用的語言正是我聽不懂的那種。薩莉顯然也聽見了,不過因為我背的是新鞍子,上面的勒口是無法阻止我說話的,所以她乾脆伸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接著她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靠過去。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蹲在了帳篷角落,薩莉則像之前的梨佳一樣,趴在我肩頭...不過她的姿勢好像跟我跟家親密些,還把頭緊貼在了我的臉龐...讓我能紅著臉,清晰地聽見她的呼吸聲...

    正想著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讓她離我遠點...這個薩莉可不止是大姨子一個身份,如果和馬丁成了,那麼還將加上一個嫂子的身份...突然那帳篷裡的話聲又響了起來,雖然還是那種我聽不懂的話,但卻是一個男人發出的。

    這時候耳邊就聽薩莉道:“他說:他們兩個應該很難醒的過來了...”原來她貼的這麼近卻是爲了給我做翻譯。

    我心中明瞭,此人應該是給阿克約爾和依琳看傷的醫生之類的人,不過他這醫生實在要差勁不少...我那種打穴手法其實並不專業,主要靠的是認穴準和力氣大,這醫生要是會摸脈搏,應該就會知道,他們其實躺不了多久就能醒來。

    一個女聲響起,也不是泰蘭的,只聽耳邊的薩莉翻譯道:“他們會死嗎?”

    那男聲又回道:“我不知道...他們身上明明沒有傷痕,但眼瞼無色,呼吸微弱,我又查不出有什麼毒,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另一個女聲響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就連他們的坐騎都失蹤了...就算他們能醒來,也沒辦法參賽了。”

    第三個女聲響起,不過只是微微地‘哼!’了一下,雖然只有這麼一下,而且這個發聲的女人應該是坐在帳篷裡離我最遠的地方,可我卻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正是泰蘭。

    又一個男聲響起,但不同於前面的那個醫生,這個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聲音的主人已經上了些歲數,“泰蘭,你是不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這一聲‘泰蘭’叫的頗為親熱,我能感覺到此人似乎對泰蘭頗為重視。

    帳篷裡沉寂了足有一分多鐘,才聽到泰蘭回答道:“我只是覺得,依琳他們對自己的師兄師姐都這麼恨,又怎麼能保證這不是約茲努爾師兄他們下的手?”

    這段話她也是用土耳其語說的,她一邊說時,薩莉也一邊在我耳邊翻譯,但這句話還沒講完時,我就已經能聽見帳篷裡剛纔發過言的幾個女生連番不斷地‘哼’了起來。我心中正覺得奇怪,耳邊薩莉的話也翻譯完了,可是語音剛落,就聽見一個女聲大聲地反駁起來,於是薩莉只好繼續為她翻譯道:“什麼師兄?既然已經當了坐騎了,還怎麼能配得上師兄的稱呼?”

    我隱隱覺得,泰蘭說的那位約茲努爾師兄,可能就是被我剛救出去和阿妞在一起的那個男生,我更覺得,泰蘭在這裏似乎過得並不怎麼樣,除了那個有些沙啞滄桑的聲音在支援她以外,這個帳篷裡好像充斥著她的反對者。

    很快另一個女聲也響起道:“就是,你不要老把你從白人那裏學來的這一套放在嘴上!”

    我沒再聽到泰蘭的反駁聲,不過卻似乎聽見了她的一聲嘆氣。

    就在此時,那個有些沙啞的男聲再度響起:“這一切,會不會是那個魏明遠乾的?”

    我頓時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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