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老二聲音有些顫抖，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什麼，他看著自己驚慌失措的女友，想要伸手去安慰她，但是卻愣住了。

    他的左邊，同樣有一群怪物在衝撞他的玻璃，隔著一層玻璃，老二看清了這些怪物的模樣，看起來他們就像是一個個地獄中逃出來的東西。

    雖然有著蝙蝠的身體，但是它們的相貌醜陋到了相當的程度，小而銳利的牙齒從口腔中伸出來，就像是一個個傳說中的怪物，老二不禁愣住了。

    “快跑！”何凌燕就在老二的身後，當下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老二猛然清醒過來，恐懼讓他將油門一踩到底，整輛車在咆哮中猛然衝出去。

    汽車像是破開風浪的船一樣衝出，在山坡上橫衝直撞，蝙蝠們在其後窮追不捨，老二一邊逃跑，一邊回頭看蝙蝠們有沒有追上來。

    相比來說何海和何凌燕的壓力反而不大，畢竟兩個人也算是經歷過多場同樣磨難的人，和老二比起來多了一絲慎重。

    何海看著何凌燕，目光中帶著一絲凝重，他緩緩道：“怎麼樣，你能看出這是什麼生物嗎？”

    “看不出來。”何凌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緩緩道：“師父說過，世界上的生物，反常的有很多種，也分為不同的種類，但是因為太多了所以還沒有教我。”

    何海一愣，想想也是如此，何凌燕畢竟只跟了師父幾天而已，能夠學會占卜已經算是何凌燕努力好學了，怎麼還能奢望她再學會除魔的本事。

    幾個人只能逃竄，但是蝙蝠的速度和車速比起來，也同樣不逞多讓。

    空中飛行的蝙蝠無視了地形的阻礙，而老二隻能開著車沿著好走的地方，一個輕微的上坡都能導致速度變緩，或者乾脆讓車飛出去。

    所以老二隻能在一個地方來來回回的兜圈子，試圖找到一個逃生的出路，但是看起來並沒有這種東西，汽車只是徒勞的轉圈而已。

    而停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蝙蝠們窮追不捨的很緊，這樣下去等待眾人的必然是死路一條。

    何凌燕坐在車的後座上，冷汗簌簌的流淌下來，她自然能感受到身後的怪物並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東西。

    但是她牢牢記著一件事，自己身為陰陽師的職責。

    所以她沒有慌張，而是轉身死死盯著這些衝過來的蝙蝠們，感受到何凌燕的目光，何凌燕的身後，成群的蝙蝠張開了嘴，露出了口腔中如同槍堆一樣的牙齒來。

    牙齒在空中泛着冷光，女孩本能的恐懼醜陋的東西，但是何凌燕強行壓住了心中的恐懼，伸出兩根手指，緩緩掐指。

    事到如今，她只能做的也只是占卜，唯一有可能將他們從怪物群中救出來的，也是占卜。

    占卜是一種數字的演算法，用這種方式可以上達鬼神，從而獲得它們在冥冥中的指引，但這是一門需要安靜的技術，那些普通的占卜者甚至需要在安靜的密室中，才能進行。

    何凌燕的才能並不出衆，當初我收下她也是因為她是一個有福之人，而不是一個天資出衆者。

    但是現在的環境並不允許何凌燕這麼做，蝙蝠在後麵窮追不捨，要想要安靜下來，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車輪猛然軋上了一塊岩石，半個車身都翹了起來，像是雜技一般向前飛掠，期間夾雜著男人們的咆哮聲，那是何海和老二恐懼的大吼。

    在山坡上開車，畢竟是在奔波逃命的過程中，很難做到完全掌控方向，老二的汽車無意間軋到岩石，同時也打亂了何凌燕的思路，占卜被迫終止，一切重新清零。

    不僅僅如此，蝙蝠們也已經追了上來，這些血紅色的小傢伙各個兇猛無比，砸在車上的時候，像是夏天最烈的冰雹落下來，一切都怦然作響。

    老二旁邊的副駕駛座上，化著精緻妝容的女孩一身尖叫，整個人幾乎蜷伏成一隻蝦米，她的身材高挑卻縮成了很小大的一團，顫顫巍巍的藏在駕駛座上。

    老二同樣害怕，以至於並沒有心情去安慰自己的女友，他正在試圖再次打起火來，但是有幾隻蝙蝠已經撞在了車頭上。

    這些小怪物似乎完全不怕撞，將鐵皮的車前蓋砸出一個個淺淺的凹坑來，老二親眼看到一個蝙蝠撞在車前蓋上，在巨大的重力作用下，化為一灘紅色的血液。

    真的是一團徹底的紅色血液，其中完全沒有骨頭的存在，血液沿著車蓋緩緩移動，最後沿著縫隙進入車中。

    緊接著就有濃重的黑煙從車前蓋縫隙中冒了出來，像是烈焰燒成的濃煙，從車的縫隙中冒出，老二的臉色則變得慘白。

    “怪物……都是怪物……”老二喃喃自語，汽車在他的操縱下發出咆哮，油門被他踩到底，但是剎車還沒有鬆開。

    整輛車都在顫抖，這時候何凌燕的心反而放鬆了下來，她緩緩計算著什麼，心中占卜的資料已經成型。

    “凌燕，不要怕！”何海在何凌燕身邊，車上沒有什麼能夠利用的攻擊，而玻璃窗已經接近破碎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裂縫糊滿了玻璃表面。

    何海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個扳手，那是他從後備箱找來的修車的工具，握著手中像是握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何海在等待，等待這些怪物破窗而入的那一刻，身為和怪物有過作戰經驗男人，何海從心中並沒有多少畏懼，但是對於此刻的場景，恐懼和遺憾那是必然有的。

    遺憾來源於對於戰爭預判的失敗，河海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打贏這些怪物，之所以緊緊握著那個扳手，就是想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戰鬥到最後而已。

    他扭頭看著何凌燕，目光中充滿了擔憂，哪怕到現在這個時候，何海仍然是下意識的擔心何凌燕，害怕她受到什麼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