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凱雲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向樓梯，樓梯通往四樓。

    白浩軒明白了意思，“火災發生的地點是五樓和六樓，我們在二三樓應該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梁瑩瑩踟躕著，顯然她已經很害怕了，這個點已經是深夜，就算是她偶爾在外面搞緣交也不會單獨在外逗留這麼晚，更何況是在一個陰暗恐怖的環境裡。

    “要不然我們明天晚上再來？”梁瑩瑩小聲地提議。

    “不行。”趙一寧斷然否決，“明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就必須開始組織大家抽籤了，到時候不管抽到誰，肯定都不好。與其讓閻王不停地把我們耍得團團轉，不如我們現在再努努力。”趙一寧看著樓上的目光裡滿是堅定。

    看來主持抽泣的事情給她的壓力很大，我要輔助趙一寧抽籤，自然也知道這壓力從何而來。雖說我們兩個不想讓任何一個人中彩，但有我是閻王的監督，我們兩個不敢做任何多餘的事情。而只要抽籤，必然會有一個人抽中444的號籤。

    不管“中獎”的人是誰，一定會對我們兩個心生怨恨，而讓趙一寧眼睜睜看著一個熟悉的女生因為她的緣故中獎，必然也是很難忍受的事情。

    就算這一次無可避免，但只要能有解決方案，我們就必須去嘗試，哪怕那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機會，和根本看不到的線索。

    姜凱雲沉默了一下，看向我們說道：“我觀察了一下，通往四樓的樓梯比下面兩層摧毀得更厲害，也就意味著上面可能更危險。我們本來就是在晚上過來，光線不是很足，這個地方也照不到多少月光。大家上去的時候小心一點，我們今晚看完四樓就打道回府，剩下的等天好一點的時候我們再來看。”

    我們都沒有異議。畢竟安全是第一位的。

    還按照之前的分組，我們小心的上樓。

    “啊！”短促的驚呼從前面傳來，是梁瑩瑩。

    “怎麼了？”劉遠匆忙問道。

    前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們在後麵看不太真切，紛紛把手電筒的光集中到聲音發出的位置。

    半響，白浩軒的聲音傳來：“沒事，梁瑩瑩剛纔不小心踩到東西了。”

    梁瑩瑩也對我們說：“你們一會兒上來的時候也小心一些。”

    兩個人說的含糊，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纔看到梁瑩瑩踩到的東西。

    是個燒焦的易拉罐，也可能是水杯，已經認不出來原來的形狀了。我們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來到四樓。

    “這地方和下面完全不一樣。”劉遠感嘆。

    還是熟悉的建築結構，但不同的是，牆體的損壞程度明顯更加劇烈。教室的門基本已經不存在了，大概化成了地上的黑灰。

    地上的黑灰也明顯比下面兩層要多，天花板看起來也是岌岌可危，有一些掉下來的磚塊。

    “這……大家小心吧。”姜凱雲最後叮囑了一下。

    我們分散成兩隊，我依舊走在前面打前鋒。

    因為已經熟悉了流程，我們之間更加沉默。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在往前走。

    突然，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滴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頓時打了個冷顫，定在原地不敢再動。

    走在中間的趙一寧發現了我的異樣，小聲問：“秦飛，怎麼不走了？”

    我嚥了口唾沫，猶豫著把手伸到脖子後面，摸了摸剛纔好像有東西滴落的地方，再在手電筒下看了看，一手黑灰。

    我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原本是白顏色的天花板現在也被一片又一片的黑色替代，正上方的天花板少了一塊，一些裸露的被燒焦的電線垂了下來。

    “沒事，剛纔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我的脖子上，可能是黑灰吧。”我對兩人解釋。

    兩個人也跟著抬頭看，我注意到趙一寧幾乎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恐怕也是被自己腦補的場景嚇了一跳。

    我們連忙離開那個地方，在進到第一個教室，我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基本已經不剩下什麼東西了吧。”劉遠感慨道。

    確實，這間屋子裏已經沒有了桌椅板凳的基本形狀，只剩下字面意思上的殘骸。

    我挪開擋在門前的一塊木頭，頓時激起一堆的黑灰。

    “咳咳。”我們三個都忍不住打噴嚏，實在是空氣中細小的灰塵太多。這如果是在陽光下的話，一定能打出來很文藝的場景。可惜現在只有手電筒的光，而在這種光束下，也只能看到空氣中飛舞著各種各樣的顆粒，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我們應該戴著口罩來的。”劉遠咕噥道。

    趙一寧附議：“下一次來的時候帶著吧。”

    我苦笑，“這鬼地方還真不想來第二次。”

    三人一時間都沉默起來，我們輕車熟路地散開來各自找可疑的東西，只是房間基本被燒得差不多了，明顯火勢比樓下要嚴重的多。樓下還能看到一些學生留下的小物件，但四樓這個地方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只有一層又一層的黑灰。

    怪不得學校一直懶得清理這個地方，燒成這樣，想要重新投入使用時不可能了，只能爆破銷燬。但是想在這樣一個地方進行爆破操作本來就要經過重重的申請，還容易出問題。不如直接擺在這兒。

    “好像沒什麼東西，我們可能真的白來了一趟。**，小心！”劉遠的音量驟然提升。我立刻頓住身體，趙一寧也停了下來。

    我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趙一寧的腳下就是一盒散落的生鏽的鐵釘。好在聽到劉遠聲音的第一時間我們都停下了動作，趙一寧纔沒有一腳踩到那堆鐵釘上。

    雖說鐵釘不一定能穿透球鞋，但萬一呢，而且這些鐵釘都生鏽得厲害，說不定不小心就會感染。

    “謝謝了。”趙一寧心有餘悸地道謝。

    我們的心又往上提了少許。這裏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危險些許。我們做好了面對髒東西的心理準備，但至今為止靈異的現象倒是什麼也沒看到，反而受到了不少物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