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過老趙，走到這人的面前，盯著他仔細打量，和廣大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人民一樣，從表面看上去，確實看不出什麼不凡之處，我怕打草驚蛇，沒有看門見山，而是從側面問了幾個問題。

    “老先生，我看您這農場規模不小，也沒個夥計？”我問道。

    “有的，有我倆侄子在這幫忙，這大晚上的，家也挺遠，我就讓他倆都回去了，”牧羊人試探地問道，“警察同志，您實話告訴我吧，是不是這兩個小子惹事情了？”

    “沒有，沒有，您多慮了，我就隨便問問，”我笑著攤攤手，又換個問題，“您這烏漆抹黑的，也不養條狗？還有您就這麼睡了，也不怕有小偷來嗎？”

    “瞧您這說的，”老人家有些不樂意了，他犀利的回擊道，“這不是有你們這樣的人民的好同志保護著我們嗎？北欒市的小偷都被你們抓完了，老漢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那個我不養狗是因為老漢我小時候被狗咬過，你看看這還有傷口，從那以後啊這見狗就腿軟，怵的慌，更別提養狗了。”

    狗，對很多邪物都有很大的威懾作用，它身上有一種氣息跟人的煞氣很像，能嚇退妖魔，同樣它對施法者也很剋制，尤其是變化這一類的法術，特別怕被狗衝撞，一旦被衝撞，就會現出原形，孫悟空的七十二變唯獨沒有變狗，也是這個意思。

    “哦，我就隨便問問，您別多想，我也沒別的意思，這兒您就當跟您嘮家常呢，”我腦海裏轉過幾個念頭，繼續不著邊際地問其他問題，“您有老伴孩子嗎，還是您一直就您一個人。”

    “孩子是有的，自大前年老伴生病過去了，孩子他就一個人在北欒市裏生活，他一個人想清閒，老漢我也不想去煩他，這孩子，脾氣一天比一天壞，一回來就吵吵著要賣了羊，換錢給他娶媳婦兒，這些羊可是我的命根子，哪能說買就買啊。”牧羊人的語氣有些蒼涼，看來是真的有個不孝子。

    “老人家，您這麼大一個農場，養的全是羊嗎？也不養點別的？”我問道。

    “是的，都是羊，在這方面您是外行，您可能不知道，這動物哪能混著養啊，這瘟要是來了，老漢我還不得虧死。”

    “哦，這樣啊，聽說您前幾天丟了只羊，您能帶我們去看看那隻羊嗎？”我慢慢把話題引了回來。

    “羊？”老漢的獨眼忽然閃過一絲凌厲，轉瞬又消失不見，“我前幾天確實丟了一隻羊，這個警官前段時間也找我問過，丟的那隻羊怎麼了？”

    “沒，我們今天接到報案，有人說他也丟了只羊，我們過來拍張照片帶回去給他辨認一下，讓他看看是他的嗎？”我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這老漢像是鬆了口氣，不過表面上卻裝作怒氣勃發的樣子，衝我吼道：“不可能，那是我自家的羊，我還會認錯？”

    “哎，您先別生氣嘛？我沒說那羊不是您的，我們只是過來拍張照，走個流程，您能理解嗎？”我“苦口婆心”地勸導。

    “這個，”老漢有些猶疑，“這兩天有批羊得了病瘟，讓我……”

    “讓你低價處理了？那你告訴我們你賣給了誰，這人叫什麼，聯繫方式是什麼。”我用手指扣着桌子問道。

    老漢的眼神裡明顯多了一份不安，“警察同志，不就是一隻羊嗎？有那麼必要大動干戈嗎？來，抽支菸，我給你們慢慢說。”

    老漢從懷裏掏出來一包皺皺巴巴的中華，他拿出來遞給我，我擺了擺手，又遞給了老趙，老趙接了一根，劉方衛也接了一根。

    兩人和老漢一起吞雲吐霧，空氣裡彌散著一股濃濃地菸草味兒，老漢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有些詭異，慢吞吞地說道：“這包煙還是那個老闆給的，我這就打電話讓那個老闆過來，再收幾隻送上門的兩腳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趙抽菸抽的有些迷迷瞪瞪地，感覺自己不能理解他的話了。

    “我是不是太累了，怎麼有些頭暈啊，”劉方衛隨著他落下的話音一起倒在地上。

    老趙也撲騰一下倒在地上。

    “你……果然有問題，”我假裝自己也受了這迷魂煙的影響，整個人按一個舒適的姿勢趴在了桌子上，趴下前還在背後悄咪咪地衝龍璃樹了根手指。

    龍璃一眼就懂了我要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她也捂著頭，假裝倒地，把老趙當成墊子，壓在老趙身上。

    老漢走了過來，狠狠地踢了劉方衛兩腳，看到劉方衛真的沒有反應的時候，就掏出電話，打了起來。

    “陳老闆，老頭子我被人摸上門咯，不過被我迷暈了，四個應該都是警察，你們敢要嗎？”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這老漢嘿嘿地猥瑣笑了起來接著說道：“兩個小白臉，長得又俊，身體還棒，**一下賣到東南亞肯定能賺到大把的票子，最關鍵還有個美女警花，你們要不來，老頭子我先享用了。”

    離老遠我都能感覺到龍璃身體裡迸發出的煞氣，好擔心她受不了暴起打人，而壞了事。

    不過那老漢並沒有對龍璃下手的意思，反而跟那個陳老闆聊了起來，應該是那人問他之後的打算，老漢道：“那能怎麼辦，國內混不下去，就把我自己變成羊，從邊境跑出去，出了國我還不是想怎麼逍遙就怎麼逍遙，哎，那個李寡婦可是我的，我要帶走她，這四個人就便宜點賣給你們了，一個十萬，點清錢，快點來，老漢我先去找李寡婦爽兩炮。”

    說完，這老漢把那一盒煙拿出來全點上，自己出了門，不知去了直衝農場羊圈去。

    我等了幾分鐘，等到外面沒動靜了，站起來把煙給踩滅了，龍璃也站了起來，迷魂香這種東西，以我們倆的體質只少少的吸進去一點點是沒有影響的，多了一會渾身發軟。

    我讓龍璃在這守著，我自己去探探這老漢後院裡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