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能力讓你幸福，是我太懦弱！”莫子玉一直在道歉。

    “我想聽的不是道歉，我只想要解釋，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

    “我怎麼可能不愛你，你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也認定你了，多想娶你回去做我的夫人。”莫子玉溫柔的看著陳曼。

    “我不是不愛你，而是不敢愛你，不能愛你！”莫子玉心裏也很痛苦。

    “為什麼？愛一個人，不就是要大聲說出來嗎？”陳曼急了！

    “我不敢面對，不敢讓自己愛你太深。愛的越深，就只會越痛苦。始終是我太懦弱，竟還不如你一個女子。”莫子玉的語氣裡充滿了慚愧。

    “我認識你，比你認識我早，我每天去大殿，就是爲了看你一眼。我對你的愛是熱烈的，所以我對你的態度也是熱烈的。”陳曼對莫子玉說。

    “如果說你的愛似火，那我的愛似水，我們本就是不相融的。我只是不想讓我們心裏太痛苦。”莫子玉看著眼前的愛人。

    “我以為只要我對你的感情，不表達出來。你就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愛我，會對我失望，這樣我們分開後，就不會那麼心痛。”莫子玉終於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在他心裏藏了這麼久的感情，終於肯釋放出來了。他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發現原來說愛，也不是這麼難。

    “傻瓜，我一生只會愛一個人，既然愛了就會奮不顧身。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還是會愛你。我再怎麼對自己說，一定要恨你，可我怎麼都恨不起來。”陳曼的眼淚乾了。

    “所以，我更恨這個，不能全心恨你的自己！”陳曼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今天說了太多的話，流了太多的眼淚。

    “你就恨我吧，我寧願讓你恨我！但是我這次不會逃避，我會帶你離開，我會對你說，我愛你。”莫子玉把陳曼擁在懷裏。

    “我怎麼可能真的恨你？你是我一生的摯愛！”陳曼抱緊了莫子玉。

    “我們把這裏的事，處理好了。我們就離開，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好嗎？”莫子玉笑著對陳曼說。

    “好，我們一起！”陳曼也笑了，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莫子玉把畫像摘下來，拿在手裏，又抱在懷裏。

    “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會去你的房間，抱著這幅畫像，一待就是一天！”莫子玉左手拿著畫像，右手牽著陳曼，來到了客廳。

    我跟老闆娘見他倆下來了，趕緊站起來。

    莫子玉帶著陳曼坐在了我們對面，我跟老闆娘又坐下了。

    “談的怎麼樣？”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我們決定，把這裏的事情處理清楚，就離開。”莫子玉說。

    “離開？去哪裏？”我問。

    “我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憑著一股執念，留到現在，當然是到該去的地方。”陳曼看了看莫子玉，說。

    感覺他們說出這番話，很輕鬆，很釋然的樣子。

    “那莫子玉呢？”我問。

    “他是我存留在我鏡子裡的，另外一股執念。當然，他也要去，應該去的地方。”老闆娘說。

    “但是，在我回去之前，我只能先借用莫淮的身體。”莫子玉看了看我，像是在徵求我的同意。

    “莫淮怎麼辦？他不會有事吧？”我也是擔心莫淮。

    “沒關係，我只是佔用一下他的身體。放心吧，他也是我的後代，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莫子玉看了看這個幾百年後的家，依然是一個大家族。

    莫子玉覺得很欣慰，他的子孫果真都很爭氣，沒有讓他失望。

    “你頭上的那個東西，好像不見了。”我指了指陳曼的頭頂。

    “我好像也感覺不到他了。”陳曼開心的說。

    “應該是你心裏的執念，放下了吧？仇恨放下了，也就沒有了殺孽的慾望。找不到食物，就離開了。”老闆娘說。

    “或許是吧，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因為我，那片村子纔會生靈塗炭，荒無人煙！”陳曼說到這，心裏還是會有滿滿的自責。

    “不是你的錯，是因為我，都是我害你們變成這樣的。”莫子玉心裏的自責，一點也不比陳曼少。

    “好了，你們也不用太自責，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們就要想想彌補的辦法。”老闆娘不想看著他們兩個，留著遺憾離開。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也沒處理過這種事，不懂流程啊！

    “我知道，我自己犯下的錯，當然要自己去處理，做人要有擔當。”真沒想到會從一個女人這，聽到這句話。

    “我陪你一起！”莫子玉看著陳曼，眼裏都是要溢出來的滿滿的愛意。

    “嗯，我們一起。”陳曼像個小女人一樣，眯著眼笑了起來。

    就讓他們重新戀愛一次吧，彌補曾經錯過的彼此，珍惜這次相見的機會。

    我本來也想說，跟他們一起去，但是被老闆娘攔下了。

    “你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啊，人家自己的家事，自己解決唄！”老闆娘嫌棄的看著我，眼神裡都是戲，彷彿在說“真是沒有眼力見！”

    “那好吧，我就不跟你們去了。”我不去，不就代表，沒有我表現的機會了嘛！

    好不容易，出來捉個厲害的女鬼，還沒等到我大顯身手呢，事情就解決的差不多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陳曼看向我，只是想得到我對她的肯定。

    “我相信你們，你們儘管去做吧！”老闆娘搶了我的話。

    我也衝他們點點頭，故作高深。

    說完我跟老闆娘，離開了莫家。

    “怎麼？用不用我送你回去？”我也就是客氣一下。本來也沒打算真送她，我可沒那閒工夫。

    “不用了，你回去還要打車，還要走路，很累的。我就只需要一個念想，就回去了。很方便，還是我自己回去比較快！”老闆娘把腦袋往上一抬，瞧把她厲害的。

    “不是吧，這都行，這種操作也太沒天理了！”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

    “反正我已經習慣了，我都是這樣的！”帥氣的說完，帥氣的轉身。

    “等等！”我把她叫住了。

    “我可沒力氣帶你一起，自己回去！”老闆娘這個小心眼啊。

    “什麼呀，我又沒說讓你帶我，小氣鬼！”我撇了撇嘴。

    “我還沒問你，你跟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莫子玉好像也認識你。”這個疑惑已經在我的腦子裏，問了好幾次了。

    “當時的我，只是莫子玉身邊，一隻有靈氣的孔雀。爲了保護大巫師，莫子玉派我與她做伴。因為巫師被殘害了，我又救不了她，就只能選擇離開。”老闆娘心裏也有愧疚。

    “說起來，也是我欠他們的。”老闆娘說。

    “放寬心吧，這也不是你的錯，非要說誰錯的話，要怪只能怪生不逢時。”我也只能這麼勸勸她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老闆娘的真身是一隻孔雀，她的歲數果真不小了。

    “對啊，誰讓我們活在當時的年代？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揹負著太多的使命。”老闆娘的眼神裡充滿著無奈，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

    這隻女鬼，讓我怎麼都討厭不起來。原來每一個鬼的出現，都會有一個悽美的故事。不是他們太壞，只是因為生不逢時，造化弄人。

    因為陳曼生了一個女兒，本應開開心心迎接做母親的喜悅，可當時的情景，不允許她有多餘的感情，更不能愛自己的女兒。

    或許每個女巫都會恨自己的父母，但等到他們長大了，理解了，恨的只會是自己的身份，自己朝奉的人。

    她不能愛自己的女兒，不能見自己的女兒，不能感受母女情深。所以她也不會讓傷害她的人，有自己的孩子，就算有，她也要都奪走。

    她更不可能忍受，那些殘害她的人，逍遙法外。所以她要殺遍，這裏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人們不是都認為她就是個禍害嗎？那她就變成真正的禍害，屠了整個村子。

    儘管她被關在棺材裏，動彈不得，但她的執念可以重獲巫女的力量。

    一個人只要心裏衝滿了仇恨，就會什麼都做的出來，又怎麼會管是對是錯。

    可不管她再怎麼恨，都不願傷害莫子玉，不願傷害莫家。

    反而給莫家上了一把保護鎖，正是因為她在這裏守著，周圍的小鬼才不敢靠近莫家。

    這便是這個女人愛一個人的方式，濃烈而又燦爛。願負天下，都不負你！

    可再怎麼愛，也承受不住，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一場無言以對了誤會，造就了這場慘禍。

    無言的愛很令人感動，但也是最痛徹心扉的。

    我跟老闆娘各自回了自己的家，都有兩天沒見過一一了，還真挺想她的。這個丫頭竟然也不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