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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恩重如山

    第三十九章恩重如山

    朝韓臘月寒風肆虐,漆黑陰冷的月光在蒼穹上孤寂而清幽。提氣輕輕躍起幾下,便出了王宮,回憶李煥講的位置,藉着夜暮很快找到了刑曹。

    附近深巷裏,有個喝醉的男人,用樹枝頂在他的後腰,命令他脫下外衣,甩給他一定銀子,提氣又上了房頂。那個醉濛濛的男子回身找我時,我已飄飄的飛上房。修煉的內功出神入化,到什麼級別了?將裙襬默默撕開,套上男人深色長褂,將頭髮盤好,用撕下內襯做成面紗,典型的黑衣人。

    刑曹內,侍衛眾多,院內燒著很多大大的火堆,後半夜的侍衛有些迷糊,圍坐在火堆旁,將他們的臉映襯的紅彤彤的。躲過侍衛,在屋簷上疾行。囚牢有好幾排,每排都有侍衛及火堆把守。那夾雜著黴變、潮溼、血腥、腐臭的味道,讓人作嘔。

    提氣進入囚房,甬道陰暗潮溼,粗大的木欄做成狹小的牢籠。牢籠裡奄奄一息的躺著、靠著昏沉沉的囚犯。查詢了一排沒有,繼續走向另一排。室內寒冷潮溼,牢籠裡只有髒兮兮的草作為鋪墊,很多人捲縮在一起或角落裏,有的遍體鱗傷,有的蓬頭垢面,有的鼾聲雷動,有的瘋瘋癲癲。一股腥酸惡臭,老遠都能聞到,盡顯恐怖。

    藉着屋頂往裏躍,終於找到李大人,在最後的牢房中,手腳被粗大沉重的鐵鏈拴著,將牢門的鎖,輕輕的用髮夾捅開,蹭了進去。

    來到大人身旁,他早已昏迷不醒,看著臨近幾個囚牢,都是一人一間,手腳被大鐵鏈鎖著,都是重犯。將金哲的**抓出一些,往邊上牢號,重重一撒,防止他們被驚醒,還是睡得沉些更好。

    在人中穴上一掐,李大人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沉重急促的呼吸聲,好像全身很痛。他兩腿還在往外滲血,上臂手腕都是傷痕,一定用過酷刑。滿眼的絕望、灰黑的唇色,他看不清我,艱難的晃動眼睛在找著什麼。

    我站在他身前,拉進距離讓他感受到我的存在,“師父,我是紫萱。”

    李大人憤怒的低語:“沒有你這個徒弟,快走,別來惹我。”

    他想劃分界限,不想連累無辜,可我要幫他減少痛苦。

    “師父,念您救命之恩,我有話直說。您被張禧嬪及張大人陷害,也許不日將會‘五牛分屍’,這瓶藥是金哲調變的,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

    張大人煩亂的喘息聲,眼裏竟流出淚來:“爲了自保,先踢我出去…早就料到會這樣,”老人滿臉痛苦,氣息慌亂的不禁咬牙隱忍。

    我將手放在他肩上,慢慢的輸送內力,幫他鞏固體力,防止疼痛暈厥。

    “張大人蛇蠍黑腹,他利用了我,讓我做擋箭牌,我是冤枉的、冤枉的。”痛苦的喘息,滿身都是殷殷出血的傷口,有幾處甚至深可見骨。

    “他在村裏曾對我說想娶你為妾,被我得知並拒絕。一次酒後他提到,你身上有法物非同小可,持有人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可我為你診治醫病時,身上沒有任何飾物,就當做酒話。如今你中毒沒死,也許他說的對。徒兒身上的毒,可好了?為師醫術淺薄沒辦法,只找到解毒的書名及著書人,此書為解毒之根,也許能解除你的痛苦”

    師父痛苦的挪了挪身體,將遠處的水拿來給他喝了些。看著他幹爆的嘴唇,和裂開的血口,一定經過非常殘酷的折磨。

    輕輕的又傳了些內力,他早已不堪重負,也許隨時都會死去,卻留著這口氣,非要承受‘五牛分屍’?朝鮮王朝的刑法太慘無人道。

    他繼續道:“穆如嬋是清國人,懂得中文。我當日被迫收留她…”

    “她是清國人?”內心猛的一震,她是中國人,頓時生了份親近。

    “她是清國藥商子女,父親被亂民搶錢送了性命,可憐她並收留了她。你們以後好好照應,她因小失去親人,難免會依賴人,別往心理去。”

    “我會記住。師父您心地和善,宅心仁厚,怎麼對閔氏下..…”

    師父的氣息很混亂,每次劇烈的喘息都會牽動他的傷口“我本份做人,周旋在各派之中,頗為辛苦才爭取到山中採藥。可張大人卻利用我,苦於不能與他苟同,被他下了黑手。”

    “張禧嬪曾令我為大妃下毒,我沒同意。就被他們暗殺了家人”老人滿是痛苦,一臉的悔恨。

    “1685年春天,他們趁我不備,在閔氏湯藥中加了水銀,致使皇后不能生育。後怕我發現,到處宣揚我對人蔘採藥特別擅長,導致清國的使臣非要欽點我,專門負責代辦朝貢。每次出城採藥都派人跟蹤。”

    說著他氣喘噓噓,想咳又帶動滿身的傷痛,縮成一團。格外痛苦的拉著我。

    “他器重你的天資與法物,躲他越遠越好。張禧嬪曾被貶出宮,卻得到張大人的保護與收留,他們之間的事情太過繁雜,一定要小心。只要張禧嬪在宮中一天,這個王宮就沒有安定。張禧嬪的哥哥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張大人。”

    他淡淡的看著我,顫抖的將小瓶開啟,一口乾掉。又勉強的擠出一笑:“你和金哲都是好孩子,我的手扎沒事多看看,會有所收益。我一生太過執拗,所以慘遭此劫,好在不連累你們,是最大的萬幸,也是大王的明智。”

    老人微笑的道:“好孩子,萬事小心,離王朝越遠越好…”安詳的垂下了頭。

    我默默的在他跟前磕了9個頭,提氣飛出刑曹。

    回到中殿,將衣服脫下收好,簡單了擦洗一下,把夜行衣藏好,躲進被子昏睡過去。次日早上,有人過來看我,我繼續睡沒理會。

    臨近中午起身出去,中殿門外尚宮們一片興奮,還多了很多侍衛。詫異的接近側殿,鄭尚宮向我使了顏色,也滿是興奮。一個尚宮悄悄的附耳道:“大王來了。聽說娘娘休息的不錯,精神好轉,特意過來看看。”

    興奮的回了鄭尚宮眼色,示意去內醫院。老人欣慰的擺手,我像個放學的孩子,跑出了中殿。

    “金哲、金哲、金哲…”飛進屋裏,屋裏只見金哲、李煥、還有個歲數小小的女孩,坐在一起聊天。大家見到我,都是一驚…

    “這是我師妹,另一個,劉紫萱。”金哲,帥先打破了僵局。

    李煥詭異的使個顏色,“這位是先逝仁敬王后金氏的女兒—李貞。”

    恍然大悟,傳說中公主只有19歲,看著更小,也許14歲差不多,完全是個中學生啊…可是在朝鮮王朝已過了適婚年齡,李煥算是她的獵物吧。

    李貞刁鑽看我一眼,“你是…”

    趕忙行了禮,“劉紫萱,金哲的師妹。在中殿閔氏身邊做尚宮。”

    “尚宮可以隨便亂跑嗎?還可以沒規矩的到內醫院裏?”李貞不依不饒的道。

    “平時在中殿裡忙,難得來一次,坐下喝杯茶再走”金哲將倒好的茶遞給我。

    接過茶默默的喝著,李煥一眼一眼的往我這裏瞟,被李貞看個正著。

    把茶杯放下,將金哲的水壺接過,一杯杯滿上,示意他們喝。碎活兒都是女人做的,怎能讓他來,且李貞是大小姐、公主,肯定不會自己動,只有我動的份。

    李煥道:“今天天氣不錯,真希望春天快些到。”頗有深意的瞟了我。

    金哲道:“馬上就過年了,過了年公主又長一歲,就20了。”

    我對嬌小玲瓏的公主,實在不喜歡,小鼻子小眼雖精緻,但絕不是美女,只能是小鳥依人。大王很精神,仁敬王后金氏也該不差,怎麼她卻繼承了缺點,還是沒長開。

    “嗯,是啊!過節就可以慶祝了,我會向大王要禮物。”說著看向李煥。

    李煥道:“禮物有要的嗎?長輩主動給的纔好…”

    李貞道:“我提前讓大王知道,大王一定會答應我”滿是自信。

    金哲道:“春節有慶祝嗎?要是有,紫萱可以幫你,她有很多鬼點子。”

    慌亂的搖了搖手,忙把頭低下…

    李煥道:“我給你講的家父60壽宴,李嫣打的水鼓舞,就是紫萱發明的。”

    李貞拉了我一把:“明天去教我吧,我等你。”

    “啊,教你水鼓?可是…”心說,公主也太專橫了,完全不懂尊重。我是閔氏的尚宮、娘娘能同意嗎?要是惹毛了他們,豈不是很慘。

    李貞焦急的問:“可是什麼?”她呼吸不太規則,眼睛瞪得若大,點火就著…

    向她虛假的一笑“我是中殿娘娘的人,沒經同意,怎能答應呢?”

    李貞道:“走,我現在就去幫你說。”

    “現在可不行,肅宗大王在中殿呢,因吃了新藥,有所好轉。”說著看向金哲,把埋在肚子裡的話,匆忙表述出來。公主是個沒成府的孩子,別讓她再毀了我。宮深似海,每一步要格外小心,否則針是殺身之禍。想想昨天的師父,不禁背脊冒出了冷汗。

    面向金哲:“昨天那瓶藥真是好,立竿見影。師兄的技術越來越好,我可追不上了。”極力表現出佩服的樣子。

    “師妹別急,想學我隨時教你。先答應公主的水鼓,害怕沒時間嗎?”

    心領神會的道“好!我們一言為定。過幾天你去看看中殿,跟她提一下?想必一定會答應。”又虛偽的笑。先答應下來再說,免得她記恨我。

    說做就做,拿起紙筆,畫了水鼓圖給她,“找個師父做了鼓,學很容易,有鼓才能練啊,別急!”安慰的拍了拍她,連個謝謝也不打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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