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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再上通度

    第二十六章再上通度

    再上通度寺一人一匹馬,帶了無數糧食物資,雪天路滑走了多半日。到了山門前,拍了拍門,竟沒人理會,金哲使勁拍了拍,還是沒人理。詫異的看著,總覺得不對勁,山路積血很厚,無法判斷李漾是否來過。坐在山門下等了很久,沒人理會我們,金哲看著門發呆。

    湊過去細看,門側面有個位置,手印顏色暗沉,清晰的指紋夾雜汙垢,金哲看著汙垢發了會呆,仔細的用小刀颳了刮,很少的殘渣聞了聞,還放在嘴裏嚐了嚐。看了我一眼:“他該來過…”

    驚訝的看著暗沉的指紋,“血漬嗎?”

    金哲無語的點點頭,繼續觀察門,終於在門縫正中,用刀撥開門栓。隨手把馬牽進寺院,又把門關好,帶著金哲往裏走。

    無違長老的房間各種物品照舊,只是多了厚厚的浮土。跑到飯堂也沒人,每個禪房與大殿找過都空無一人。我與金哲有些發呆,回到無違長老的房間,看著他案臺上的書,心裏一陣糾痛。長老出門不帶物品嗎?還是走的匆忙?

    拉著金哲穿過寺院上了後山,把馬扔在洞外,所有叉口靠右側行走,走了很遠聽到水聲。來到水源,沒有舟怎麼去呢?

    不禁對金哲道“以前有李漾留下的舟,現在怎麼辦?”

    金哲觀察著洞穴,聽著水聲…:“這巖洞是人工開鑿的,不是自然形成。你看這明明有打孔穿樁的痕跡…你看,這是被醋澆後在砸開的…”

    隨著金哲手裏的火燭看去,是有很多很深的小孔呈方或圓形…岩石有被腐蝕的痕跡,一片片的格外醒目,“這洞很大很深,下面有暗河,上面洞穴連綿,發掘的人一定非了不少心血。”

    金哲看著我:“你們乘舟要多遠?水深嗎?”

    解釋道“很遠,行舟要好一會兒,出了山洞還要再轉幾個彎,水很深。解毒時就是這洞裡的魚。我與李漾遊過幾次,夏天的時候都是寒冷刺骨,大雪紛飛,更不知….李漾說過這裏是活水,下面該有暗溝。”

    金哲說著從行囊裡翻找物品,拿出很多辣椒粉和人蔘來。

    “辣椒粉和人蔘?增加熱量,游過去嗎?”詫異的問。

    金哲看著我:“我也喂喂魚,再說,你守在這,也許我能把船劃回來。”

    “我守著,你去…你不認識路,怎能你去呢?還是我去吧…”

    金哲看了我一眼:“你個女人,能下這冷水嗎?不想想。等我回來…”說著他喝下辣椒兌的水,又嚼了根人蔘,脫了外衣跳入水裏。

    入水後,拿著火燭照在他臉上,看著他渾身發抖,忽然想起魚解毒的事。

    “你先等等,站好別動看有沒有魚咬你,這魚能解毒的。”

    金哲振奮的揮著臂膀,腳下不停的踩水,“站著不動能解嗎?”

    點點頭:“對,魚根據氣味來,如果毒盡了,魚就不咬了。”

    金哲站在水裏等了等,看他滿臉通紅,被辣椒燒得似火般…

    “快去快回,你看看洞頂,也許有標記。李漾每次都看洞頂,我看不懂。”

    金哲笑笑:“放心吧,男人對地勢、位置很敏感,女人對感情才敏感。”

    撩了把水向他頭上。故做生氣的樣子,把物品放好,準備好休息的位置。金哲遊走的聲音越來越遠,運功能聽得清楚,洞裡的火燭昏昏暗暗,將外袍緊緊的塞了塞,洞裡不是很冷,昏昏欲睡。

    總覺得頭上有風,聽著細微的風哮,從耳邊飛過,仔細辨認似從頭頂而來。聽著風聲,拿起火燭慢慢的向風口蹭去。在洞頂的一塊隱蔽石頭處,怎能上去呢?舉著火燭四周檢視,忽然在水源邊上看到一灘顏色暗沉的,用手沾些聞了聞,有股腥氣,看著血漬默默發呆,李漾來世外桃源隱居療傷呢?還是...

    心又被揪起,急迫的想見那個呆子。學著金哲從包裹裡,掏出辣椒粉兌了水喝下。從嘴裏一直燃燒到腹中,脫了外衣跳下水,追趕著金哲遊了過去。仔細運功,相信能找到金哲的游水聲,可過幾個彎後,聲音似迴圈而來,無法分辨方向。抬頭看著洞頂一片漆黑,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怎麼遊啊。

    寒冷的水在身上流過,腳碰不到底,沒有目標等於沒有希望。轉身回去,又找不到方向,我傻在那裏,默默的踩水。仰頭看著洞頂漆黑黑一片,什麼記號也沒有。恐懼沾滿了心理,寒冷與體內的辣椒在爭奪我的意識。有種悲憤,焦躁的拍打著水面,滿耳迴盪著拍水聲。無法發泄內心的恐懼,世上沒有後悔藥,在洞裡淹死,連被發現的機會都沒有,無語問青天,天卻看不到。

    運功,再運動,聽到什麼…努力的保持冷靜,靜靜的聽著周圍的一切,水中的風,風在洞裡盤旋,崩潰中提醒自己,冷靜才能找到出口,而聽到的聲音,根本無法辨認。腳下水很深,身體在一點點凝結,咬緊牙關堅持,不能被吞沒,朝一個方向慢慢的蹭,卻游出很遠都無法碰到彼岸,滿心的悔恨、冰冷、虛幻侵蝕了我的意志。

    身體被冷水吞噬,意識在掙扎中模糊,隱約的叫喊著:“救我、救我、我在洞裡…”死,也要有人知道吧“救我、救我…”

    醒來,窄小的房間,平躺在木板上頭頂牆,腳下踩窗框。有位長老又瘦又小,矯健的身材,沒有我高。驚訝的看著他,他向我雙手合十:“女施主醒了?”

    驚訝的坐起,慌忙將被子壓住身體,感覺身上穿著幹鬆的大袍,驚訝的看著他,額頭滲出很多汗…長老幫我更了溼衣?滿腦子問號?媽媽咪啊,男女有別,滿頭的黑線,不太能接受…長老怎麼發現我的?

    長老輕輕的看著我:“女施主,感覺如何?是否可以起身,這寺院與其他寺院不一樣,要小心安全啊。最好不好出門,在屋裏多養養。”說著就出了門。

    他走後,慢慢的掀開被子,身上穿件僧人大袍,味道有股熟悉的清新。輕輕挽起衣袖、褲管,蹭下地,腿腳虛軟,頭昏耳鳴。昏沉沉的爬向視窗,內心立即狂顫不止,左右各麵都是巍峨的雪山,每座山都很高。我在懸崖峭壁的頂端,如入雲霄,往下看卻看不到山腳。驚訝的看著屋內的地板,寺院鑲在峭壁裡?難怪房間很小,想出去,找找剛纔那位師父,可開門…

    有位長老道“施主,請您回房休息,寺院內不得隨意走動。”

    只好關上門,看了看小小的屋,一個人佔據半間房的位置,石巖地上鋪了木條做的地板,身下是磚石搭得土炕,很暖和。無奈的搖搖頭,傳說中師弟寺院吧。真是有幸,遊歷各式各樣的寺廟,開眼界啊。默默的躺回炕上,運功聽著所有聲響,除了風聲咆哮,其它音色都被遮蔽,寺院除了風聲,連禪語誦經都沒有?

    詫異的躺倒在炕上,繼續睡覺,越想越奇怪。寺院太有意思,不許走動,有人在隔壁看管,除了風聲沒有誦經禮佛…看管經文的師叔,會武功,懂陣法?

    心情煩亂,山下寺院為什麼空了,金哲呢?李漾呢?他們都在哪兒?莫名的有些害怕,苦於無奈,只好等那個長老出現。

    默默的躺回去,等待長老出現,從晌午到下午,傍晚也沒人來,難不成要餓死我。寺院連飯也不管?在飢餓中我昏沉沉的睡去,隱約有幾人過來…

    “師父,她醒過,又睡過去了,什麼時候給她吃東西啊?”

    陰沉的回答:“再等等吧,3天后沒事,給些米湯…”

    我不敢動,只是默默的想,沒病沒災的,為什麼給我米湯,還要3天后呢,都快餓死了。咕嚕坐起,氣憤的道“能不能現在就給,3天后早餓死了…”

    長老看著我:“知道我們進門,還不避嫌…餓3天再說。”

    我一臉的委屈:“你,知道我沒睡嗎?”

    長老看著我:“那點小聰明,能蒙的過誰啊…”說著他向兩邊瞟,大家都一臉笑意。

    慢慢地坐正,看著他們三個,個子矮小的長老、發威的長老、還有默不作聲的長老都很健碩,看不到他們呼吸,難道功力深厚?想想對面那恐怖的白皚皚的山,是啊,飛簷走壁的師兄弟們。

    默默的道:“山下師伯在嗎?為什麼山下沒人?我來找無違師伯…”

    發威的長老不見張嘴,聲音卻陰沉渾厚:“他是你師伯?你找他做什麼…”

    我將與寺院的淵源講了一遍,重點道:“山下有個張大人-張清巖,他被王朝派來控制上山的人,我和朋友偷偷上山,找我的朋友,在洞裡漆黑一片,不會辨別方向走丟了。”

    長老看著我:“朋友,什麼人?走丟了,在晚一會兒,不被淹死也被凍死。”

    我又將李漾是無違徒弟,為我輸送功力受了內傷。身後那矮小的長老,眼神有些古怪,有種感覺該知道李漾的事。

    長老看著我:“施主好好休息,3日後開始進食,這幾日你先靜養下。”

    我無奈的看著長老,“您是無政師叔嗎?”

    長老眼中閃過一道光:“你是….”

    “我是南山寺無念大師的徒弟,您是長輩不能這樣對我?”說著我將易容面具取下。

    幾位長老看著我,滿臉說不出的驚訝。

    無政長老看著我,並伸手捏了捏我摘下的面具,“你是無念的徒弟,他把易容傳給你了”滿是驚訝在他臉上游走。

    我向他點點頭:“對,不錯,傳給我了。”

    長老默默的看著面具道:“洞裡的水常年不見光,對身體不好。所有溺水上來的人,救得活的,都要餓3日後才能進食。”

    我驚訝的道:“那我朋友呢?金哲呢?”

    矮個子長老看著我:“每日去洞裡打水,兩天前看你飄在水邊,沒看到別人,只把你救上來了。”

    矮個子長老道:“洞外有兩匹馬?你們和官府是什麼關係?”

    我把山下客棧,金哲爲了掩護上山,答應張大人尋山藥又講述了一遍。

    長老看著我道:“你以前住在山中的竹房裏?”

    默默的點頭…

    長老悠悠的道:“我這寺院不同於其他寺院,在山崖修建非常特殊,每個禪房都是通的。男女有別不要亂走,只呆在這裏就可。”長老看著我的眼神有點複雜“隔壁是休澤,有事跟他說”

    那個矮小的長老向我做了雙手合十,我也默默的回了一下。

    他們走後,靠在木板上,回想每個人的表情,總覺得奇怪。雪山意外至今不能看白雪覆蓋的山,在狹小的房裏是種煎熬,只能默默的修煉內功。一遍遍的修煉,將身體練得暖暖的,腿腳無力耳鳴,也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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