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到罪行，你想想看，老夫的研究若是成功了，那就是造福人類的偉大創舉。而非要說錯，那老夫唯一的錯就是錯在失敗。是的！成王敗寇，可老夫的出發點是好的，只不過沒有得到公眾的認可和支援，歸根結底，老夫斗膽說一句，即便你代表正義，那老夫也罪不至死。”九離擲地有聲，眼裏再次展露瘋狂，似乎一旦想起他的計劃，就有了無限的動力。

    說實話吧，於情於理，九離的話都說的過去。反駁的話我也有，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道家並不信奉這個理論，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這並不能彌補你的的過錯。你的研究殘害了多少無辜生命，甚至使得整個世界淪陷，如果我代表正義，你早該千刀萬剮……然後停止你那愚蠢的行為，萬物演變需要循序漸進，想要一蹴而就，那有違天道，必遭天譴……不過這些話說不出來都沒有意義，我只是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放任他離去的理由，然後保證小敏的安全。

    “你來落霞山幹什麼？”我收回靈力光線，平淡問道。

    “找一樣東西。”九離略微一愣，隨即也一臉平淡回覆。

    “找到了嗎？”

    “找到了。”

    “拿來。”

    我伸手討要，九離看了我一眼，最終袖袍一揮，扔出了一個瓶子，瓶內盛放一半液體，雖是半瓶，但液體重量不小，左右擺動，液體只是緩慢漂流。

    “這什麼？”我詫異，這液體重量恐怕當有十斤，但承載它的容器卻只有指頭粗細，這麼一個玩意兒，十斤重，可以想象它的密度該有多大。

    九離不說話了。我頓時揮手，作勢欲仍。

    “別別別……這是一種超級培養液，可以讓生命快速生長，動植物一切生命都可以。”九離答道。

    我再次麵露驚愕，即便到了化境，看來也不得不正視科學的力量。

    “你打算用這個做什麼？”我再問，既然他這麼聽話，那我就多問一點，而九離也很配合，他知道只要我與他說話，纔有可能放他離去。

    “總得需要實驗體的不是。”九離訕笑。

    原來如此，聽他這麼說我頓時更加心軟了，九離跟林雪兒合作過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雙方技術共享，林雪兒的克隆技術再配合這超級培養液他們可以減少很多無辜傷亡，只不過唯一殘忍的是，克隆人也是人。

    “今日我可以放你離去。”在九離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我將那超級培養液收入空間戒指，“不過你得先放了小敏。”

    知道九離不會相信，於是我又主動發了個毒誓。他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仍然沒有同意帶我一同去，而是同樣發起了毒誓，而這麼做的理由也很簡單，小敏身處的地方可能還不易暴露給我。

    權衡再三之後，我深一口氣，“你去吧。”

    九離再次尷尬道，“那個，李善小友，你看……那培養液提取不容易，不然我的又得四處尋找目標。”

    我抬手一揮，將那瓶子又拋給了他，九離這才一溜煙消失了。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心中傳來感應，我悄然消失直奔紅葉小區而去。九離之所以搞一炷香的時間完全只是爲了誤導我，根據他抓走小敏安置後趕來落霞山與我恰巧碰到的這個時間來計算，他們其中一個隱匿據點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過附近只是相對而言，前後半盞茶的功夫，足夠一名化境強者飛出很遠了。

    片刻之後，我回到了紅葉小區，而小敏正在A棟大樓樓頂。

    “他有沒有為難你？”流光滑過，我直接落到了她的身旁。

    房敬敏搖頭，眼神略顯迷茫。短時間內連續挪移了幾個地方，她可能有些不適應。

    “對不起！發生了太多事情，以至於我現在纔回來看你。”我略表歉意，然後側身引路，“我們先下去，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到的此時房敬敏才反應過來，雪膩的臉蛋微微泛紅，表情頗有些不自然地迴應了一聲，“哦。”

    稍頃二人回到民房客廳，小敏一直住在這裏，屋內很整潔，一層不染，鮮亮的地板泛着微光，我很大方的坐到了沙發上。

    “喝點什麼？”房敬敏並未坐下，而是轉身走向了冰箱。

    “一杯果汁，謝謝！”我頗感溫馨，房敬敏的語氣很平淡，平淡中透著些許欣喜，這樣的日子纔是我最嚮往的。望著她忙碌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想拋下所有的責任，兩人就這麼這樣過活下去。

    “你的。”房敬敏端了兩杯果汁過來，一杯自己拿著，一杯遞給了我，遞給我時俯身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你的眼光別那麼淫穢。”

    我不禁失笑，抬手結過，“謝謝。”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後，我放下杯子，轉入正題，“小敏，這裏以後不能住了，你跟我去神龍山吧！”

    “嗯？”房敬敏疑惑，令我欣慰的是，她隨即點頭，“哦。”，然後纔再問，“怎麼了？”

    我將陸婷嬌被鎮壓洞庭湖底的狀況告訴了她，另外也將馬婉琳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有人魚族的傳聞一併說了……到得最後對話直接變成了我的自述。

    房敬敏一直在靜靜聆聽，待得我說完，她主動靠了過來，很輕柔地握住我的手，將頭搭在我的肩上，小聲說道，“逝者已矣，你也別太難過了。”

    淡淡的體香撲鼻而來，還有她平緩的呼吸，略顯慌亂的心跳……一切都讓我感覺，歲月靜好。

    這麼一個美人兒靠在自己身旁，說不東想西想那是假的，但一想到才因我而逝去不久的馬婉琳，我又不禁暗自愧疚，旖旎心思隨之而散。二人只是互相依偎在一起，各自聽著彼此呼吸聲，並沒有進一步的逾越舉動。

    良久，我打破沉默，“那個……雨靈也在神龍山。”

    她是趴在我的懷裏的，聞言略微抬頭，瞥了我一眼，模樣有些可愛，“算了，我還是回魂舍吧，或許欣姐那邊需要幫手。”

    我暗自苦笑，其實內心是有想法把小敏送回魂舍，不過這樣似乎有點自欺欺人，我的本意是希望小敏能夠留在神龍山的，因為留在神龍山的都是我最親近的人，之所以想送小敏去魂舍完全只是爲了跟雨靈避開。對於這個問題，兩女雖然口頭上都有鬆動，但是內心肯定是非常介意的，之所以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因為她們不想失去我，而我同樣的也不想失去她們。

    “她已經臻至化境，不缺你這個凝境巔峰的高手。況且魂舍還有化境中期的了因大師坐鎮。”我說道。

    “你瞧不起凝境巔峰？”房敬敏柳眉倒豎，眼底充滿了鄙視的成分。

    “呃……不敢不敢。”我連忙改口，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如今凝境巔峰也是造福一方的強者啊！”

    “哼。”房敬敏冷哼一聲，欲要起身，我一把將她拉住，她面露不悅，“哎呀，幹嘛？”

    我認真說道:“欣姐最近會有一次任務，我不希望你參與，如今你已經成爲了九離的目標，他會千方百計的想要擒獲你，然後藉此來要挾我，這一次只是碰巧讓我在落霞山撞上他了，但不可能每次都這麼走運，如果下一次……，你還是跟我回神龍山吧。”

    “我會小心……”

    房敬欲要說話，被我抬手打斷，語帶懇切，再次說道，“小敏，你還是跟我回神龍山吧！不久之後我會召集所有認識的化境強者去做一件大事，到時亦希望你能夠突破化境助我一臂之力。”

    “什麼大事？”人魚族與北海龍宮的恩怨我沒有告訴她，房敬敏問。

    “去北海龍宮救人，我要助她們奪得大寶，重掌北海。”我簡略說道，隱去了與雪谷之間的莫名情愫。

    這一次房敬敏沒有急著拒絕，其實從她的眼神裡我已然能夠看出，她不想回魂舍，她想跟我呆在一起，認真的思量了片刻，小敏點頭，“好吧！”

    我心中狂喜，當一個女人肯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委屈自己的時候，那就證明她真的很愛你，不過即便狂喜我也沒有表露出來，甚至連謝謝也沒有說，只是微微一笑，“我去收拾東西。”

    “嗯。”

    ……

    帶了棉被，和幾套衣服之外就沒什麼，修行中人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繁華，一切從簡。全部裝入空間戒指，動身只是，我元神出竅去洞庭湖看望陸婷嬌，本體帶著小敏返回神龍山。

    速度不是很快，一路上都在思考見了雨靈麵該說什麼話。思來想去說啥都沒用，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許這還是兩女磨合的一個機會，我瞬叫成了樂天派。

    心念閃動，靈氣狂催，加快速度，突破化境之後，已經不需要按照山路穿越三層禁制了，徑直落於神龍山頂的龍血池旁，剛一現身，一道紅光就從北面平臺掠了上來，正是古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