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敬敏擲地有聲，讓瞬間生出了些恍惚之感。其實很早以前我看出了她是個外冷內熱的女人，一旦認真起來是可以感受到她的溫暖，但也會將人灼傷。不過話說回來，以同樣的方式報復我，這句話著實有分量，隱約已經觸碰到我心靈的禁區，無形之中給我設定了一道防線，以後我若是再有把持不住的時候，想想小敏估計會頓時嚇得不敢了。

    所謂將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換個角度思考，我在與別的女人歡好之時，她又是何種心情？其實她的要求並不過分，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多情。

    “好！我答應你！”我點頭，同時伸出中三指對天起誓，“以後我若再和別的女人有逾禮之舉，那就形神俱……”

    “我相信你。”她突然伸出玉手擋在我的嘴邊，語氣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

    其實我聽的出來，更多的還是是害怕，害怕我真的有一天會形神俱滅。但一個女人深愛你的時候，她最怕並不是你對不起她，而是永遠地失去你。作為一個有正義感的男人，我永遠會死在她們前面，這也是她們為什麼會一再容忍我的原因。

    “以後我若再和別的女人有逾禮之舉，那就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萬劫不復！”男人就不該讓女人害怕，我拿開她的手指，一口氣大聲說完。

    “夠了！”房敬敏幾乎語帶哭腔大喊。

    突如其來地叫聲讓我瞬間沉默，下一秒我淡淡一笑，將她再次擁入懷中，“我不會有事的……”

    二人再次擁抱，**……當一個人走進另一個人內心時，所有的偽裝都將放下，兩人互相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終於在磨蹭了一個小時之後，迴歸正軌。

    “欣姐召喚我……們回去。”本來想說我，但考慮以後要帶著小敏在身邊，於是變成了我們。

    房敬敏點頭，轉而看向門那邊，“進來吧！”

    我愕然，只見陸婷嬌等三人，確切的說是一龍一蛇一鬼，相繼而入。三人表情一致都是一臉**，顯然在經過短暫的相處和偷聽，她們已經達成某種默契。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驚訝，以我如今的修為居然不知道她們就在門後。

    “這個啊……以後你就明白了。”房敬敏笑道。

    陸婷嬌很可能已經達到天仙之境，若是她佈下屏障，就算我半步化境的能力也無法感應到，自認為這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不過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條黑龍有偷聽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我起身看向眾人，“收拾一下，我們回魂舍。”

    “等一等。”小敏亦起身，看了艾璃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後帶著陸婷嬌向外走去，“再去小區走走。”

    莫思菱察言觀色，化為一道流光跟著二人去了。轉眼屋內只剩下我和艾璃，其實我跟她並不熟，就算獨處也沒啥尷尬的，只是人家大老遠跑來，就這麼讓別人回去似乎顯得太不近人情。

    “艾璃小姐……”

    “叫我小璃吧！”

    “小璃。”我改口，手指沙發，略微歉意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彌補，除了答應你的請求？”

    這句話看似說的很大方，其實也很傷人。不過小敏的意思應該是讓我跟她聊一聊給人家一個交代，感情的事不能再優柔寡斷拖泥帶水了，再不近人情也必須說。

    “有！”艾璃笑道，“你跟我回部族一趟，完成一個儀式，長老們就不會為難我了。”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一時好奇心大起，艾璃的隊伍曾經在國際研討大會上力挫各國精英，最後若不是因為我棄權，很可能還有一番惡戰，至於勝負如何，五五開吧。

    艾璃一隻手搭在肩上，眼眸上挑，頗有些意境悠遠道，“在你們道家看來，人類的起源是什麼？”

    “啊？”我愕然，見她一臉認真，隨即纔開始思考起來，片刻之後我答道，“生，道之化境，死，還道於天。世界萬物皆是天道演化的產物。”

    其實這是一個比較籠統的回答，人類的起源究竟是什麼，沒有確切定論，按照中國古代神話記載，那當是女媧捏土造人。而按現今科學解釋，人很可能是猿猴進化而來，當然最初都是單細胞生物，眾說非議，究竟是啥已經無從考證了，誰也不能百分百肯定。

    “你們道家有個字稱為劫，所謂一劫生一劫。在很久以前曾經出現過高等文明，他們和現在的人類一樣，有喜怒哀樂，也有愛恨情……他們信奉黑夜中的明月，並稱之為月神，許自己為月神族人。”艾璃緩緩道來，“月神族的繁衍方向並不是科技文明，而是精神文明，在他們那個時代，精神力幾乎可以化為實質，甚至衍生生命！就連剛出生的小孩子都有著強悍無匹的精神力，移物換位，信手拈來。”

    艾璃略作停頓，似乎頗有些嚮往，片刻之後她繼續說道，“可惜當一個文明繁衍到巔峰，那就註定走向衰敗，精神力不斷探索，可能是觸控到了某個禁區，天罰降臨了。一系列的地震水災憑空出現，整個月神族人幾乎被頃刻掃平，但是仍然有少部分人活了下來，他們捨棄肉身，將精神寄託在了草木大地之中，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凝聚。歲月流逝，河水退去，土地再現，新一屆文明誕生。月神族人的精神力亦化作養分融入山川河流，樹木百草。凡人食之，緩慢積累，當達到一定量的時候就會覺醒月神族記憶，迴歸部族，為喚醒更多的族人而努力。”

    艾璃說完，我愣了好半響，“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就是月神族人，而我就是你努力的物件吧？”

    “正是。”艾璃微笑。

    “呃……”我擺手，“你一定搞錯了，我就是我自己，從來沒有覺醒過其它記憶。況且我們修行中人很少吃東西，應該不會積累到那個量。”

    “你還不明白嗎？”艾璃搖頭，轉而一臉深情凝望我，“我們纔是起源，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帶有月神族的精神能量，我能在你身體感受到強烈的同族氣息，只要你跟我回部族，我們就能助你覺醒師祖記憶，瞭解生命本質，探索宇宙奧妙。”

    我瞬間皺眉，這的確是一件令人震撼的事，對於好奇心頗重的我來說倒是有些誘惑力。不過我卻不能答應跟她回去，原因很簡單，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身邊有太多的人還需要我照顧，而我也離不開她們。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直接道，“未知世界的確令人嚮往，不過萬物繁衍皆有其規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出現一系列天災？”

    艾璃皺眉看我，並不說話。她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逝者已矣，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譴的。

    “如果你們繼續糾結族人，天災還會出現。”我無視她的不滿，繼續說道，“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天道繁衍貴在生克變化，無有生克則天道難顯，無有生克則天道不壽，你我存在世間，往小理說是忠孝仁義，七情六慾。但往大了說，其實只是爲了齊全天道，推動乾坤。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

    “夠了！”艾璃冷聲呵斥。

    我略微挑眉，二人無聲對視。

    “嘻嘻！好吧！人各有志，算了。”片刻之後，艾璃突然笑道，略微妖異的眸子彎成了一道月牙，看不出絲毫情緒。

    我聳肩莞爾，沒再說話。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艾璃抬手與我說道。

    我本想出言挽留，但似乎沒什麼理由，於是抱拳，“恕不遠送！”

    言罷，艾璃周身黑光閃爍，一條丈許長的黑色臨現，將她包裹著飛向陽臺，然後破空而去。與初次見面對比，她的修為似乎更厲害了。

    艾璃一走，陸婷嬌自然心生感應，很快一人一龍一鬼又折了回來。

    “她怎麼走了？”問話的是陸婷嬌。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隨口敷衍，轉而看向小敏，“對了，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有沒有提及一些特別的事？”

    “她很喜歡你，這個算不算？”陸婷嬌強先回答。

    “她叫艾璃，來自塔爾深山，屬於少數民族。此來只說你答應了人家要娶她。”房敬敏冷冷道，並不是真的冷酷，只不過她一驚習慣這麼說話了。

    “哦……”我略有所思。

    “怎麼了？”

    “沒事。對了，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出發了。”

    “等一等。”房敬敏再次將我打斷，然後轉而看向陸婷嬌。

    “幹嘛？你不會是想我跟她也交代一下吧。”我反問，趁其皺眉之際，直接說道，“本命鱗片乃是她們黑龍一族的榮譽象徵，我若將其歸返，那就是對她莫大的侮辱，況且她暗自保護你這麼久，咱們不能這麼對待恩人啦！”

    說實話，陸婷嬌我是不願意攆走的，這麼一個強力保鏢，將來對戰北海龍宮勢力還得靠她，必須將其留在身邊。

    陸婷嬌對我眨眼一笑，我視而不見。稍頃，小敏鬆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