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氣息飛速接近，片刻之後就落到了我面前一米處，這個距離剛好適合兩人對話，非常精準。

    古慧欣臉上表情無喜無悲，看了我一眼之後，沒有廢話，吐出一個字，徑直向裡走去，“走！”

    我點頭，跟在欣姐身後，由於古慧欣在場，雨靈不敢離我太近，只是俏皮地對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就跟著進去了。

    石洞不長不短，走進去倒是需要花上一刻鐘，路上古慧欣一直保持著沉默。我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了一絲悸動。一個人的情緒或許可以盡數內斂，但一個人的氣場卻無法全部隱藏，所謂感覺，說白了是元神給於本體的暗示，修行中人元神強大，任何感覺都非空穴來風，欣姐的背影給我不安之感，這說明她的內心並非如表面這般冷靜。

    凡事只要靜心推敲，就算不能未卜先知，但至少可以知道大概。人的情緒不多，往抽象說，無非喜怒哀，樂和喜都差不多的，其實也就三種。一個人高興是沒必要的隱藏的，至少，如果古慧欣現在很高興，她是沒必要隱藏的。那麼剩下的就是怒和哀。欣姐周身氣場很隱晦，但我還是能夠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憤怒和憂傷，此刻我心中不得不冒出一個疑問:難道我和雨靈的事露餡了？

    想到這裏，我情不自禁地望向古雨靈。目光所及，她立即心生感應偏頭看我，見我疑惑，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古雨靈搖頭表示她什麼都沒說。

    我收回視線，什麼都沒說只能表示雨靈這裏沒有露餡，那麼很可能是欣姐已經得知了什麼證據，現在只是拽著明白裝糊塗，等把這件事解決之後，她一定會說。我越想學覺得可能，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暴風雨來的安寧前奏。

    “到了。”古慧欣止住步伐。

    那肉球一直跳個不停，之前我和雨靈在場，它不懼，現在多了一個人，它似乎有了點緊張之感。

    古慧欣的做法很簡單，她帶了一疊加蓋法印的符紙，全部都是天雷符，直接焚符釋放雷霆霹那肉球。

    雷霆擁有穿透之力，肉球能抵擋火攻卻不能經受天雷轟炸。

    “霹靂！”

    一道雷霆下去，那巨大肉球瞬間冒起了青煙，隱隱還有一股焦味冒出，特別腥臭難聞，欣姐只是皺眉，繼續焚符霹靂，古雨靈連番後退，躲到了百米開外。

    這天雷符，我可是用過一次，威力真當是霸道絕倫，當日在石長壽按摩店對付那人體蜈蚣時，就是一雷斃命。如今我們身在地底世界，無法召請雷部司職，雷霆只是由符咒本身而發，威力大打折扣，不過即便打了折扣，雷霆天身就有除魔之力，也不是這奇怪肉球可以抵擋的。

    “雨靈！”三道雷霆下去，這肉球似乎沒了反應，一直強勁有力的跳動聲，也緩緩平息了下去，古慧欣轉頭喊道，喊這一聲是表示讓其出手將其化為灰燼。

    “來咧！”古雨靈跳上前來，釋放火焰，雷霆已經將肉球表層霹開，火焰可以直接焚燒至內部。

    經過幾次**，她暴躁的脾氣似乎有所改變，我心中暗自琢磨，難道真的是有了性生活的原因？

    兩姐妹合力，這看似無懈可擊的肉球，此刻卻已經化爲了一具空殼，濃烈的焦臭味瀰漫而出，古雨靈捂著鼻子，“姐！我們快出去吧，要被薰死了。”

    古慧欣轉身急行，我感覺自己瞬間打醬油了，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我的事，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剛纔路過我時，目不斜視，徑直向前，彷彿我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不對，比陌生人都不如，我就是空氣。

    “李善，快走啊！”古雨靈在前方回頭，向我招手。

    我憋住一口氣，迅速朝著洞口外面跑去。下方多有蟲蛇，出了洞口後，古雨靈躍上鐵鏈橋，古慧欣緊跟而上，兩姐妹在橋上踱步同行，以當小憩。我則默默地跟在後方，沒有說話，欣姐太過反常了，我和雨靈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暴露了。

    怎麼辦？我雖然沒說話，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濃。

    “姐！那肉求是什麼東西？”古雨靈問。

    古慧欣過了三秒纔回復:“應該吸血鬼王精血所化，四大鬼王中，吸血鬼王的生命力是最強的，除非將他所有的生機磨滅，否則就算只憑借一滴精血，他也可以緩慢再生。”

    “哦。”古雨靈搖晃著腦袋。

    “幸好你們及時發現，不然後患無窮。”古慧欣撫摸著雨靈的頭，言罷，話鋒一轉，“雨靈，你走路怎麼怪怪的？”

    “呃……”古雨靈氣息一顫，笑道，“有……什麼怪怪的？姐，我們快出去吧，這下面好壓抑。”

    言罷，古雨靈直接祭出護體靈氣，凌空飛渡。

    “走吧！”古慧欣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說道。隨後也施展身法，踏地借力，迅速離去。

    我心中嘆息一聲，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李善啊李善！你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多想無益，略微搖了搖頭，金光閃爍，人影破空。

    出得古堡時，沒發現兩姐妹的身影，不過可以聽到聲音她們在兩裡之外，沒有等我，其實我心中倒是無所謂，只不過回到魂舍就不知該怎麼處理了。思索之時，聲音消失，她們應該出來我的感應範圍，我再次擺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抵達馬路時，二人已經上車，正在等我，古雨靈朝我揮手，“李善，快點。”

    二人坐的是後面，古慧欣偏頭一旁沒有看我，我心底一冷，直接坐上駕駛位，發動車子離去。不知為何，心中有點怒氣，即便我做錯了，但也不要用這種冷暴力來對待我。一路無話，只有雨靈在說個不停，一直這麼說，再單純的人也能發現我們之間的不對勁，最後雨靈也不說話了，三人就這麼硬沉默著到了魂舍。

    古雨靈和古慧欣先下了車，我開車去了地下室，停放好了之後回到前廳，發現小敏也在。

    古慧欣板着臉坐在右邊客位，小敏坐在左邊客位，臉上隱隱有著怒氣繚繞，雨靈站在一旁似乎不知如何是好，本來就很緊張的氣氛因為我的到來，變得更加緊張了。

    我心裏直打鼓，自己確實有錯，此時就只看欣姐和小敏的態度了。等待了半響後，都沒人說話，彷彿要被壓抑的爆掉了一般，最終我打算先開口時，古慧欣突然起身，直視我道，“李善！”

    我心底一顫，來了，嘴裏迴應著，“嗯？欣姐，什麼事？”

    “你昨天跟雨靈去哪了？”古慧欣的聲音很冷，讓我通體生寒。

    “我們去了古堡。”我試探性的說了一句，雖然明知道已經穿幫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李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昨天帶雨靈去哪了？做了什麼？”此時欣姐的聲音已經降到了零度。

    “我……我……”我瞬間亂了方寸，說話也開始吞吐起來，其實這也正好代表了沒有隱瞞的必要，若不是心虛，又何須懼問，最終我嘆息一聲，整個人居然出奇地平靜了下來，回道，“我們去了節假日大酒店，雨靈將她的第一次給了我。”

    此話一出，我能明顯感覺到兩股氣息的波動，一個是欣姐，一個是小敏。至於雨靈，她只是微紅著臉，反而有一絲欣喜。

    古慧欣胸脯微微起伏著，深深呼吸後，平靜下來，“李善，如果你們是真心喜歡，我並不反對，但是，你怎麼對得起小敏？還有，雨靈她現在還未成年！”

    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說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古慧欣，她雖然在她人著想，實際上卻也將自己的感情埋藏在了最深處，這一點我可以確定，否則欣姐不會說給我機會。一直看著古慧欣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是因為我不敢去看房敬敏，此時話已經挑明瞭，我也就不在顧忌，無奈轉頭，正好看到佳人兩行清淚。

    “小敏，我……”我想說什麼，似乎感覺說什麼很蒼白，對於房敬敏我更多的是愧疚。

    此刻，她的右手緊緊的握著長鞭，全身微微抖動，最終她握著長鞭的手卻又無力垂下，而臉上的表情近乎漠然。

    我心底一痛，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其實我更希望她能直接打我罵我，衝我歇斯，可惜她只是很安靜地選擇了放棄，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此刻的她就彷彿心死了一般。

    我心中止不住的絞痛，痛到最深處又歸於平靜，對錯真的很難分辨，三個女人固然都有傾城之姿，但我也可以為她們每一個人去死，真愛，有錯嗎？情到深處是不分對錯的。

    “汪！”

    就在我滿心無奈之時，老白的一道叫聲，彷如晨鐘暮鼓直衝我的心靈，腦海裏彷如有一道天籟之音響徹，“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電亦如露，應作如是觀……”

    “刷！”金光射下，即便隔著屋脊也將我的身軀籠罩，彷彿水到渠成一般，我盤膝坐下，蓮臺頓生，再次看了眾人一眼，心似乎不痛了，有的只是無盡的寧靜與祥和，甚至欣姐她們的聲音都被隔絕了去，蓮花接引之下，我整個人飄然出屋，直接向上飛昇而去。

    “別走！”無盡的祥和之中，房敬敏的聲音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