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轉性子了
楚天依這會嘴唇周圍都泛着紅,她今天出門前抹了唇膏,這會季無風嘴上也都是口紅的痕跡,看著格外妖豔,看的楚天依心裏一跳。
楚天依笑著開口:“嗯,想。”
季無風只當她開心,沒意識到自己嘴上的異樣。
兩人牽著手繼續往前走,季無風踉蹌了一下,楚天依突然拉他往一個僻靜的地方走,他沒反,應過來。
不過季無風沒攔,他還以為楚天依介意剛剛人多,想找個人少的地方繼續剛纔的事,笑著跟在楚天依身後。
等走到公共衛生間門口,楚天依才鬆開他們倆握著的手,對著季無風開口說,
“去擦擦吧。”
季無風一臉疑惑的看向那麵大鏡子裡的自己,嘴唇上因為沾了楚天依的唇膏而異常的紅。
楚天依遞給季無風張紙巾,自己進了旁邊的女廁所,對著鏡子又補了口紅。
季無風笑了笑,伸手擦掉了自己嘴上的痕跡,他剛還納悶,楚天依怎麼突然轉性子了,原來不是。
出去後兩人上了輛公交車,路上楚天依問季無風,
“那個競賽你要參加嗎?”
季無風跟楚天依並排坐在車後面的位置,季無風一隻手摟著楚天依的腰,另一隻手牽著楚天依的手,聽到這問題想也不想的開口。
“不參加。”
“為什麼?”
“你不是之前說你不想參加,你都不參加,我做什麼要參加。”
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楚天依聽到這話後,腦海裏面盤旋的念頭是,
“哦,原來如此。”
過了會才突然回神,反問他,
“什麼叫我不參加你就不參加?”
季無風笑了笑,在楚天依腰窩撓了一把,楚天依身子一軟,整個人靠在季無風懷裏,季無風湊近楚天依耳朵,
“不然,你以為我很想去參加物理競賽?”
頓時楚天依耳邊的空氣都變得溫熱而潮溼,充滿了曖,昧的意味。
楚天依這纔想到之前物理競賽的事,那時候他倆還沒在一起了,他就存了這樣的心思,楚天依轉頭看向了季無風的眼睛。
季無風卻突然捂住了楚天依的眼睛,眼前突然黑暗,楚天依閉上眼,手摸上季無風的手,
季無風開口,聲音有些啞,
“別這樣看我。”我忍不住。
後半句季無風沒好意思說出口。
但每次楚天依眼神呆呆的看著他的時候,那種全身心信賴著他的姿態,他真的很受用,也很,興奮。
楚天依閉著眼,感受著季無風在她耳邊有些沉重的呼吸,也意識到了什麼,收回手,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等季無風平靜下來,他放下手,楚天依還是沒敢睜開眼睛,季無風湊上去親了口,楚天依這才又驚又羞的睜開眼睛。
“好啦。”
季無風伸手點了點楚天依的鼻頭,
“下一站就是你家了。”
楚天依轉過身僵硬的開口:“知道了。”
後面季無風送她回家的路,楚天依只覺得她的意識和她的身體是分離的。
季無風讓她抬腳,她就抬腳,說停一下她就停一下,直到她進了家門,她的意識才重新回籠。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他們兩個坐的實在太近了,近到楚天依的手臂都已經捱到了那個位置,那一瞬間季無風的異樣楚天依完全感受到了,所以她後面才一動都不敢動。
溫雅見楚天依進門,開口說了句:“回來了呀,收拾收拾洗手吃飯了。”
楚天依胡亂的應了聲,“哦,好。”
換了鞋跑進了自己房間。
季無風回家後就進了廁所,狠狠掬了幾捧涼水,潑在了自己臉上。
之後才睜眼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眼睛還有些紅,劉海溼著貼在額頭,季無風背過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剛剛那會真是,太失控了。
柳言蘇在家覺得有些無聊,上次那麼好的機會,她都沒親手要到蘇子墨的號碼。她有些沮喪。
他本來想找楚天依問問,但她又記得,楚天依上次好像說他們兩個已經沒聯絡了,而且好像語氣不怎麼友好的樣子。
柳言蘇只是想要個聯繫方式,並不想戳別人傷口,也就放棄了。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倆見面的這幾次,其實還都算和,諧,柳言蘇就是很想知道,蘇子墨到底喜不喜歡她送他的那塊手錶。
蘇子墨人正在機場,這段時間,這邊的事情他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他父親讓他儘快去A市那邊。
蘇子韻站在蘇子墨旁邊拉著蘇子墨的手,他們父親已經給蘇子韻辦了轉學。
“哥哥,我們走吧。”
蘇子墨站在機場,摘下墨鏡回頭看了看,他這次去了,估計好幾年都不會回這邊,他在這邊談得上放不下的人也沒幾個。
前兩天他同學還給他組了送行局,該交代的事情他也都交代清楚了,蘇子墨忽的開啟了手機通訊錄,上下翻了翻。
楚天依的名字就在通訊錄前面的位置,旁邊的蘇子韻明顯也看到了,但沒開口說話。
蘇子墨想起之前和她短暫的接觸,蘇子墨收了手機,往登機口走,
在飛機上的時候,蘇子墨旁邊的一個女生一直在叫咖啡,飛機起飛後沒一會就睡著了。
蘇子韻有些暈機,上飛機後就聽著歌,閉上了眼睛。
蘇子墨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上次她送她的那隻表,他放在C城的家裏了。
表的款式很好,但價格也很養眼,蘇子墨也知道柳家的情況,這表談不上天價,但這個禮物對於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來說,還是有些貴重了。
蘇子墨叫來空姐,要了小毯子,蓋在了蘇子韻身上,戴上耳機,閉了眼。
週六上午,季海生帶著顧彥生辦改名字的手續。
去辦手續的過程中,季海生想起來那天晚上,他這個小兒子提到他母親時候的失控,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辦完手續後,顧彥生看著戶口本上自己的新名字,他本來以為他會很開心的,但當一切成真後,他卻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改了名字又能怎樣呢?關係上,他們還是父子,他還是要跟他們還是要住在同一屋簷下。
顧彥生心情有些鬱結,悶悶的開口:“爸,我約了同學有點事,您自己先回去吧。”
季海生揮了揮手就讓顧彥生走了,
顧彥生伸手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喲,您這是要去哪?”
顧彥生報了自己母親在這邊的墓地的名字。
回國後,季海生就讓人在這邊給顧彥生的媽媽設了墓地,只不過裡面放的是她的幾件衣服和首飾。
司機師傅聽到地址後突然就沉默下來,
到了地方,顧彥生付過錢後下了車,這地方有些偏遠,司機忍了忍還是開口問了句,
“要我等你一會嗎?”
顧彥生搖了搖頭,走進了門口的花店。
他在門口的花店買了一捧滿天星,這是他母親最喜歡的花,她曾經還想在家裏種,但季海生不喜歡,她也就沒堅持。
顧彥生捧著花束,一步一步走向他,媽媽,的墓地。
他的童年雖說沒有感受到多少父愛,但他知道,他的媽媽是很愛他的。
這麼多年,顧彥生早已經習慣了在季海生那裏受挫後在他,媽媽那裏療傷。
他的媽媽以前也跟他提過,關於死亡的事情,
“彥生,生老病死是在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要經歷的,要是萬一,萬一有一天媽媽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比現在更堅強。”
那時候的他還小,聽了這話滿是不以為意,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離開,但顧彥生從沒有想過,他的媽媽也成爲了那些人其中的一個。
他,媽媽去世那天,他還在上學,那天他的媽媽給他打過電話,但他正在上課就結束通話了,等放了學的他接通電話,那邊的人就換成了護士。
那天護士說他的媽媽搶救無效死亡,還說這是她生前打過的最後一通電話,備註是一生中最愛,問他方不方便去醫院。
顧彥生腦子空白了整整五分鐘,然後就連滾帶爬的往醫院跑,他纔不相信,今天出門的時候,他還叮囑她少喝點酒,讓她喝了酒就不要開車,但為什麼,她還是出去了。
顧彥生跑到醫院,看著急診科裡面的人們,臉上的痛苦,悲傷,他的臉上卻做不出來任何表情。
直到他看到那張白布,那張蓋在他,媽媽身上的白布,顧彥生人生中,從來沒有一刻那麼害怕過,那麼討厭白色。
那時候他腿軟的站都站不住,幾乎是爬到了他,媽媽身前,他就那麼看著,也不想揭開,只是盯著。
直到後來他的眼淚將白布浸出了一小塊痕跡,他才顫顫巍巍的揭開白布,在看到他母親閉著眼,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的時候,顧彥生就在想。
他們都在亂說什麼呢,他的媽媽只是累了,只是不小心在這裏睡著了而已,什麼去世,怎麼可能。
季海生趕到的時候,顧彥生跪在他,媽媽,的屍體前哭得像失去了摯愛的小獸,聲音嘶啞,眼眶通紅。
“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媽媽……你起來……你原諒我……”
後來顧彥生常常會想,他,媽媽在生命的最後一分鐘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給他打的電話,看到電話被結束通話後又是怎樣的感受。
後來是季海生張羅的葬禮。
葬禮那天,顧彥生穿著一身黑,站在那裏跟來賓示意,空閒時他就看著正中,央的那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笑靨如花。
那張照片是他挑的,他的媽媽很喜歡笑,就算離開,也要是最美的樣子。
他不聽的鞠躬,點頭,晚上滿是淚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那天他離開醫院後,他就失聲了,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這是應激反,應,恢復時間不好說,季海生很著急,聯絡了很多醫生。
顧彥生當時卻在想,啞了也好,最好他也遇到意外,這樣他們母子兩個人就可以在另一個世,界裡相遇了。